夏侯渊撤军二里安营扎寨,随后吩咐夏侯尚带人警戒,自己连忙去探查段煨的伤势。
看着已经因为左臂被砍断而失血过多,导致陷入昏迷的段煨,夏侯渊的脸色阴沉至极。
待吩咐军中医者细心照看后,夏侯渊心情沉重的走出大帐,来到营中,观察着士气有些低迷的大军,心情是更差了。
这时,夏侯尚匆匆从外跑进来。“将军!东面发现敌军兵马,足有近万人!”
夏侯渊闻言一惊,随即便是明白了必定是郑县城的守军追来了。
可此时夏侯渊却不敢返身回战,要是城内守军再出来行两面夹击,那已经不到两万的大军就会有溃败的危险。
夏侯渊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心中恨极,但又无可奈何。
夏侯尚眼瞅着夏侯渊的神色,小声劝道:“将军!此时我军处境十分危险,不若就此退去?”
夏侯渊听后,突然深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又想到此次谋取三辅不但功败垂成,而且损兵折将,这让心高气傲的夏侯渊心中着实有些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眼下保证大军的安全才是首要。
沉思片刻后,夏侯渊当即命令道:“让大军紧守营寨,待至深夜五更时全军撤往河东!”
“喏!”
夏侯尚精神一振,随即领命而去。
华阴城内,刘真正在面授机宜。
“如今赵云已经率兵追来,若我所料不错,以夏侯渊的性子必定会撤军!”
“撤军?”杨柏听后有些疑惑,随即出声询问:“主公!东西两面已被我军包围,南面是太华山,北面是河东,可河东可是袁绍的势力范围,他往哪退?”
“哼!当然是退往河东了,毕竟如今袁绍和曹操还未翻脸,袁绍也不会把夏侯渊怎么样!”
“那……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曹军逃走?”
许褚抬手挠了一下脑袋,声音嗡嗡响。
刘真思虑半晌后,盯着杨柏说道:“你带人秘密出城,时刻监视着曹军大营的动静,并送信于赵云,要是曹军营中有变,立刻率军出击!”
话刚说完,刘真又朝许褚言道:“让城内铁骑严阵以待,随时出城追击!”
杨柏和许褚闻言,纷纷大声领命。
深夜时,不足两万的曹军寂静无声的出营向东北而去。
夏侯渊望了一眼华阴城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复杂之色,随后拨转马头策马奔去。
只是其却不知曹军早已被盯住了,行军至洛水渡河时,突遭一万铁骑袭击,随后又是几千步卒杀来。
曹军猝不及防,被杀者、掉入水中淹死者无数,就连段煨也未能幸免于难,被生擒活捉。
只有夏侯渊和夏侯尚一对叔侄,带着几千残军狼狈而逃。
许都,司空府内,曹操脸色铁青,堂中的地板上还有一摊血迹。
曹操接到夏侯渊的急报,气的把布帛一把撕碎,又见一名仆人近前,随手抽出佩剑杀了泄愤。
堂下一众文臣武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率先说话。
毕竟这段时间曹操的心情确实不好,刘真自从被天子钦封皇兄后,混的是风生水起,且处处与曹操作对,如今又是领兵袭取了长安,这让曹操心中着实难消心头的恨意。
此外,曹操格外善待的破落户大耳贼刘备,竟然也被天子钦封皇叔,更让曹操心中怒极,曹操以天子旨意下达追剿刘备,不但没有抓到刘备,反而让刘皇叔之名声名鹊起。
曹操心知刘备日后必又是自己的一大强敌,一个刘皇兄已经让曹操头疼了,如今又来了个刘皇叔,尤其是刘备还是织席贩履之辈,想想都是咬牙切齿。
曹操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可奈何。
喘了一会粗气,曹操冷眼望向堂中诸臣,淡淡说道:“诸位!如今夏侯渊兵败,刘真小儿已经据有长安,更是扼守住了通往关中的要塞潼关!要是刘真兵马东出,势必威胁河南之地,诸位可有何教我?”
话音刚落,夏侯惇已经起身怒道:“主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刘真小儿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窃居长安!末将以为当兵发十万讨平刘真小儿!”
夏侯渊兵败于刘真之手,夏侯惇心中是深以为耻。
这时,刚刚从汉中归来不久的大将曹仁也是起身附和:“主公!刘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势力便扩充的如此之大,主公不可不慎,末将以为应及时出动大军剿灭,免留后患!”
曹仁经盱眙一战被俘后,大半年的俘虏生活让其更加的冷静理智,没有因为对刘真的仇恨而失去偏颇。
眼见曹营中夏侯惇和曹仁两员重将都支持出兵剿灭刘真,其余大将纷纷起身附和,群情激愤之下,整个大堂之内,声音震天响,吵的人的耳朵生疼。
一众文臣低眉顺目,身为高素质有修养的文明人,不想看武将们的跳脚大骂的景象。
曹操见此,冷哼一声,大堂之中瞬间寂静无声,一众武将纷纷行礼退回座位。
这时,身为文臣之首的荀彧出言道:“主公!如今徐州、南阳已定,淮南袁术已经斗志全无,是该剿灭刘真的时候了!正如曹仁将军所言,日久必成大患!”
曹操听后,默默的点点头,但却没有言语。
程昱见此,有些犹豫的说道:“话虽如此,可刘真并非吕布、袁术之流,其麾下猛将如云,又有贾诩、陈宫、鲁肃等智谋之士助阵,况且其麾下所拥兵马已经超过十万,要想剿灭很难啊!”
此言一出,顿时让曹操等人纷纷向程昱投以怪异的目光。
想当初刘真势力还未大涨时,最先对刘真喊打喊杀的就是程昱,而如今却是有些迟疑了起来。
程昱苦笑一声,随后解释道:“主公!昱也是据实而奏,事实就是如此,不得不慎!”
闻听程昱所言,曹操又是点点头,但仍未言语。
耐不住性子的夏侯惇顿时气道:“照程大人所言,难道就放任刘真小儿随意扩张势力而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