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璋向肃文帝炫耀的那天晚上,宫里敲响了大丧之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一共是四十五下。
山陵崩了。
肃文帝死在了农历六月初二的亥时三刻,整个皇宫瞬间被悲痛和惶恐笼罩,皇宫里,亮如白昼。
文武百官们听闻此噩耗,纷纷起身洗漱、穿戴,匆忙奔赴宫中,人人脸上都是哀伤和痛苦。在皇宫门口下马车后,人人掩面而泣,脚步慌却又不乱的相携进宫。
入宫后,以内阁和六部大臣为首的百官们皆是面色悲痛,李昀昌等几位老臣更是面色发白,嚎啕大哭。其余人则极力隐忍,声音哽咽,掩面低泣。
谢钰璋领着年长年幼的皇子们跪着,看着礼部的人在眼前忙碌,谁也没有说话。
听闻噩耗后赶来的三王爷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悲痛欲绝。
谢钰璋擦擦眼泪,瞥向干嚎的三王爷,冷笑道:“三弟还是歇会儿吧,别扰了父皇。”
“谢.....”
三王爷刚想直呼谢钰璋的名讳,却又及时收了声儿,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后,又继续哭嚎,声音震天,以示对肃文帝的追思。
年龄小的皇子受他影响,也跟着呜呜哭起来。
肃文帝的离世,身后事由礼部尚书主持,全部交由礼部负责。
同时,先皇崩逝,新皇继位,礼部还要立即着手新皇登基的各种事宜,一个个忙的恨不得分成两个自己来做事。
整个皇宫中,现在只剩下忙和乱。
姜好被丧钟惊醒后便再没睡下,而是让人去把纪子羡叫到了水阁。
对肃文帝这个“祖父”,纪子羡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从私人情感上而言,对方死与不死,对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可是,这个陌生人却是他真正的祖父,是杀死他祖母、母妃以及兄弟们的刽子手。
大半夜被姜好从床上挖起来,纪子羡心中一直都闷闷的。
既期待,又悲伤。
一切该来的还是来了。
“先帝已逝,等这两日一过,必然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我知道。”
姜好闻言,点点头继续道:“先帝病的突然,应该没有留下另外的诏书,太子殿下登基,已经是铁板钉钉。除非......”
有人图谋不轨!
姜好已经命人送了密信给未来的公爹,既然七殿下已经退出,那徐家军拥护储君登基便是忠君之行。
也算是......以防万一。
纯贵妃和李氏只怕不会就此甘心。
纪子羡见姜好话说半截,立即紧张起来:“妹妹,他不会有事吧?”
谢钰璋一步步走到今天,虽然脱不开众人的帮助,但是,最关键还是他自己。
“不会。”
“那就好。”
纪子羡立即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谢钰璋正忙碌,肯定无暇分身见一见纪子羡或者她本人,想了想后便道:“你随时做好准备,只等殿下登基,接你入宫的圣旨便会到纪府。”
只怕纪子羡站到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众人面前时,比看见谢钰璋越活越精神更让人震惊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