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文帝的后事很繁琐,谢钰璋作为太子,又身负监国之重任,每日都在国事与守灵间奔波,刚养起来的一点肉又瘦回去了。
礼部虽然在准备登基大典的事宜,但一日不登基,便一日有风险。
姜好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担心夜长梦多,主动入了宫,然后,同严榕一起陪在谢钰璋身边。
虽然有些不合礼数,但这种时候,明眼人都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嚼舌根。
谢钰璋所有吃的、用的,都要经过姜好的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辛苦县主了。”
谢钰璋笑笑,是真心,也是辛酸。
姜好却并不居功,只是道:“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局面,不能有半点差池。不为殿下,只为我自己。”
从她被纪焱认回那天起,她与纪氏的荣辱就被绑在了一起。虽然嘴硬不想承认,也不想过多插手,但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万一谢钰璋有个好歹,让别人得逞,自古成王败寇,纪氏的遭遇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她这些日子在京都城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又将嫁给徐行,上位者担心自己报复之余,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她这身体姓“纪”。
谢钰璋已经习惯,也不多言,喝过参汤后,便继续处理政务。
一摞奏章批阅完,他突然抬头看向姜好问道:“县主,世子可有消息送回来?”
姜好摇头。
谢钰璋沉默后,又低下了头。
......
怡华宫。
纯贵妃倚在贵妃榻上,眯着眼重重的吐气,而静音姑姑和两个内侍跪在地上,额头贴地,谁都没敢说话。
他们真的努力了!
可太子殿下身边,嘉和县主在三步外跟着,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在宫里想要刺杀太子,根本难如登天;退而求其次想下毒,依旧没有突破口,他们连太子殿下的碗筷都碰不到。
可太子殿下不死,等礼部准备好登基事宜,新皇登基,他们就更没有机会了。
主子生气是应该的!
“卢淮那边交代好了吧?”
突然,纯贵妃开了口。
跪在殿内的三人皆是一颤,静音姑姑立即回道:“回主子,已经交代好卢尚书了,只是......”
卢淮的堂弟曾是青川县矿场钱官卢湛,因卫国公世子作为钦差彻查矿银贪墨案而被砍了头,虽然没有连累卢氏,但到底人是因徐行而没了。再加上卢家听到风声,矿银贪墨案嘉和县主页参与其中,所以,对徐行、姜好以及太子殿下,他都恨极了。
年初晋升为礼部尚书后,卢淮便和李昀昌搭上了线。
如今纯贵妃想让八殿下上位,对方又是仇家,不过是准备的事宜慢一点,卢淮没理由不答应。
更何况,先帝的后事繁琐、忙碌,新帝登基的事稍微迟一点,也没人会说什么。
卢淮倒是办妥了纯贵妃的交代,可纯贵妃自己这头却苦于没有任何进展。
“你们说,到底再给你们多长时间能办妥?”
静音姑姑三人闻言,面色一白,额头又立即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