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鸢说,李鸣回去当晚就发烧了。
导致他第二日没能来种白菜。
因着李鸣不能来上工,李鸢隔日也得回镇里的工厂。
所以,队里又重新给苏木和陈文止安排了日期。
让两人把余下的地在三日内完成就行。
三天种植一亩多地,可以说很轻松了。
因着时间充裕,苏木和陈文止两人不疾不徐地干着活。
到了规定的第二日中午,大队分配给两人的活再一次提前完成了。
正午。
炽热的太阳高悬于上空,灼烧着下面的万物,树木和花草如同筋疲力尽一般垂下了枝条。
这两日,陈家的其他人也都去忙着种白菜,孩子们也出去玩了。
现在整个陈家,只有苏木和陈文止两个人。
但两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谐,而是:
“苏木,你站住!”
“苏木,你听到没有!”
“苏木……”
陈文止几次想拉开院门,都被苏木大力地合上,攥紧,不让他得逞。
最后她更是用绳子在外面见拴住,趁他在解开绳子期间,跑得无影无踪。
“真气人!”陈文止瘪着唇,气得踢了下脚边的小石子。
“小止啊,怎么了?”
苏阿婆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呢。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随后陈家的大门又开始响动。
虽然大部分都是小止在低吼,但苏阿婆觉得,能让温柔的小止变成这样,一定是苏木的错!
阿婆起身来到陈家门外,她倒要听听,苏木这个小兔崽子是咋把这么好的孩子惹生气的。
到时候她挑一根结实的烧火棍伺候苏木。
陈文止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眼里都泛出亮光,“阿婆,我想让苏木跟着我学习。”
苏阿婆一愣,“啊?学习?”
陈文止点头,“没错,我想让她简单地识一些字就好,以后总归用得上。”
陈文止以为,学习知识是好事,可苏木为什么一直拒绝呢。
这还是婚后,她第一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呢。
不仅凶他。
她还炸毛,又一气之下跑走了…
咋跑那么快嘞!
他都追不上。
好气人!
陈文止越想越气,垂下头,气呼呼地扣着手指。
“啊,这样啊……”苏阿婆说话的声音变小,含着一丝心虚。
她都不好意思跟小止说,苏木被她抽折几根藤条,和一根烧火棍都没去上学的事。
他仅仅是突然相劝,咋可能说通。
也别指望她,她更没辙了,若真有办法,苏木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大字不识一个。
苏阿婆觉得自己白来了,太掉链子了,她啥也没能帮助解决。
苏阿婆悄咪咪地迈着步子,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家中。
却被陈文止叫住,“阿婆,我做的不对吗?”
苏阿婆瞧他神情低落,偷偷抬起的脚放下,叹口气,无奈道:“小止啊,教她学习这事肯定是对的,但苏木她不是这块料啊!”
没办法,谁叫那个兔崽子不学。
苏木也是个倔强的,她不想学,谁都没有办法。
就连苏阿婆这么多年都没和她讲通这件事。
“我知道了,阿婆。”陈文止低垂着眼眸,语气也淡淡的。
“诶,你也别生气,她就那样了,为她气坏身子不值当。”
苏阿婆见他面带失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他消消气,自己也回去了。
她对这件事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装聋作哑,任小两口自己沟通了。
陈文止垂头回到东厢房。
他听说过苏木不喜欢学习的事,却没想到她竟对学习这么厌恶。
难道…他太强人所难了?
其实,他也没有别得意思,纯粹是觉得苏木一个大字都不识,去到外面容易吃亏,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
“咚咚咚……”
苏木抓起一把小石子,向水中投去。
听着清脆的声音,内心的焦躁算是褪去一些。
‘我不要学!’
‘不学!’
‘我的事,你别管!’
……
背靠大树,苏木掐捏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眉心。
啊啊啊啊!
她刚刚是疯了吗?
咋能说出那样过分的话。
你说,人家好心让她识字,还不是为她着想。
她倒好,巴拉巴拉了一大堆难听的话。
啧!
说到学习,她真的是……
苏木觉得只要自己的眼里出现有关学习的东西,她就会变得烦躁,根本学不下去一点儿。
要说不打算学吧……
都不用想,回去一定看见某人可怜巴巴地在家中等待着。
他会和自己撒娇,或是哭唧唧地看着她。
到那时候,她还能不答应吗?
哎呦……
可愁死人了!
就算昏头答应他,她也学不下去一点啊。
烦死了!
苏木踩着夕阳的尾巴往村中走去。
她不知该怎么回复陈文止,索性一直在河边坐着了。
回到家,发现陈家其他上工的人还没回来。
东厢房里也没有人。
厨房却飘出阵阵的菜香味,看来人在厨房了。
她挪蹭到厨房门口,恰巧和出来的人对上视线。
“你…在做饭啊。”苏木尴尬地打着招呼。
她还挺怕陈文止上来就和她撒娇的,怕自己一个沉迷其中,直接同意他说的学习这事。
可意外地,对方只是点头,面带微笑地回了句,“嗯。”
说完,他人去往院子后面的小菜园了。
苏木顿时睁大眼睛。
撒娇精竟然没和她撒娇!
喂喂喂!
这很离谱的好么。
依苏木的直觉。
别看他是笑着的。
看似没有生气,其实一点也不冷静!
这可咋整……
一会儿该吃晚饭了,阿婆说过,生气吃饭对身体不好的。
唉…还是过去哄哄吧。
苏木收着脚步声跟到后面的小菜园。
陈家的小菜园里都是常见的夏季蔬菜,比如豆角、豇豆、茄子、黄瓜之类的等等。
看着陈文止站在黄瓜架旁,她才想起,这个黄瓜架还是她在陈文止的教学下架起的呢。
她当时不懂,找得是那种比较长的竹竿子,导致黄瓜藤爬得有些高。
因着下面容易摘到的黄瓜都被摘走了,他只能踮起脚,努力地够着最上面的。
陈文止习惯做饭时穿旧衣,穿了好几年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皱、缩水。
只要他高抬手,便会露出一截白到发光的腰。
“咕咚!”
苏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书到用时方恨少,绿色黄瓜小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