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苏木吃得心惊胆颤。
原因无他,陈文止一反常态,竟然给她夹了两次菜。
他第一次夹过来一筷子豇豆。
豆等于斗,他的意思是要和自己斗到底。
苏木还寻思着,斗就斗,谁怕谁,到时候她能亲哭他!
可你瞧瞧他第二次夹来的是什么?
是黄瓜啊!
这意思她们俩黄了呗!
他咋这样捏,生气归生气,可不兴提这种伤人心的话啊。
苏木越吃头垂得越低,香喷喷的饭菜吃到嘴里味同嚼蜡,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陈文止这一举动,让陈家人都跟着诧异了。
这么说吧,他做这事可不亚于陈二嫂帮陈大嫂做饭那次,都挺令人震惊的。
大家直勾勾的目光把陈文止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又吃几口,便回去东厢房了。
苏木也撂下筷子,紧忙跟上去。
手触上房门把手,这是苏木第一次对开门感觉到抵触,心里连个底都没有。
可咋整,里边的人肯定老生气了。
当时那样凶他,把他关在院子里,她人还溜了…
唉!
要不…还是学习吧。
不然陈文止要是老这么敲打着自己,也挺难办的。
但答应归答应。
她一会儿可得事先和他说好,只认一些常用的字就好,多一点儿她都不学。
不然脑袋瓜疼!
“吱呀,扑通……”
东厢房的门刚被苏木拉开。
迎面扑上来个软乎乎的身体。
苏木保持着僵硬的开门姿势,瞪大眼睛。
怎么个事?
怎么这么突然?
还不待她理清头绪呢,怀中的人哼唧着,还拖着一点长调,“苏木…”
“砰砰砰!”苏木不争气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跳了。
她把人揽住,往前挪动两步,又反手把门关上。
“怎么了?”他突然这样,苏木还以为是受到惊吓。
陈文止将头埋在苏木肩膀处,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抬头,撤离怀抱。
并说了句让苏木不淡定的话。
陈文止一脸忿忿地看着苏木,“我决定,以后都不让你亲了!”
“啥?”苏木的声音抬高了一个度。
说归说,闹归闹,可不能拿亲嘴开玩笑啊!
你说别的她能不当回事,可要说这个可不行嗷!
苏木都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不亲,她得有多难受。
陈文止见苏木的表情逐渐不悦,下意识后退几步,嘴上还放着狠话,“就不让!”
“我不同意!”苏木两步上前,就要抓上他的手。
陈文止哪里敢让她得逞,转身跑到炕边。
“嘿,你还跑,我今天还非得亲不可了!”
苏木上来犟劲儿了。
又追赶到炕边。
陈文止急的蹬掉鞋子,往炕里边爬。
苏木伸过手臂,一下子握住他的脚踝。
她没有直接将陈文止拉过去,而是一点、一点的,犹如凌迟一般。
直至拖拽到炕边,苏木也俯下身。
“陈文止,只要我想,你根本跑不掉的…”
苏木眼神坚定,带着母庸质疑,不知道说的是现在,还是他们的曾经…
低沉的女中音刺激着陈文止的耳朵,耳畔的呼吸也越来越灼热。
见情势不好,他慌忙用两手捂住唇。
却被苏木擒住手腕,压制在耳边。
“想什么呢,就你那点力气都不够给我挠痒痒的,还跑吗?”
苏木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向身下人。
她最后的三个字说的很慢,带着一丝威胁之意。
陈文止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而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
苏木勾起的唇角逐渐落下,眉头也紧皱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陈文止眼眶泛红,点点晶莹在里面积蓄,犹如被强风吹得不堪重负的白色梨花,美丽又脆弱。
让她的心一下子软下来,舍不得他受半分的委屈。
“呼……”苏木长叹一口气。
松开他的手,刚要起身。
却被陈文止扯住衣襟,他的身子也随之弓起,“苏木…你真不想亲吗?”
原是我见犹怜的脸,此刻变得眉目含情。
桃花眼流露着水润的光,一瞬不瞬地望向她,上挑的眼尾仿佛带钩子似的,勾着苏木的心。
“我……”罕见地,苏木说不出话来。
陈文止见她表情松缓,抓在她衣襟的双手游动,直至搂上她的脖颈。
过于主动的自己,让陈文止羞到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就差一点了,他要再加把劲儿。
忍着内心的羞涩,他更加贴近苏木,唇角也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唇,“你不想?”
陈文止像条小蛇一样缠上来,眼波流转,似喜似羞。
墨色软发被薄汗打湿,乖巧地服贴在白皙的额头上。
长着唇珠的小嘴一开一合,犹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苏木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下意识地点头。
上挑的眸子里噙着一丝笑意,陈文止微启的唇滑到苏木的脖颈处,“学习才能亲的,那你要不要学习?”
“要!”
苏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书桌前的。
等她回神时,已经这样了。
唉……
美色耽误事啊。
“你属于入门阶段,最好先从拼音学起。”
陈文止用一张白纸把所有的拼音都写出来,指了指前三个,他的要求不高,两天记住三个就行。
苏木把钢笔夹在嘴巴和鼻子之间,懒洋洋地道:“太多了吧,学不会诶。”
“这不多,只要你用心学,可以的。”
陈文止把钢笔拿下来,放在苏木的手中,“来,我带着你写一遍。”
他的手根本包不住苏木的麦色手掌,只得覆在上面,“跟我边写边读一遍,a,o,e。”
苏木一脸生无可恋,“啊,喔,额。”
“苏木,不准确,再读一遍。”
“啊,喔,饿。”
“苏木!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没有啊。”
“那你再来一遍。”
“啊……”
夜晚的轻风吹过,带走了白日的炎热,只留下一片宁静的清凉。
东厢房的煤油灯点到深夜才熄灭。
苏木迫不及待地戳了戳裹着被单子的人,嗓音有些哑,“我说,学都学了,你得言而有信吧。”
像小蚕蛹似的人一动不动,企图用假装睡觉来蒙混过关。
苏木怎可能让他得逞。
学习为的不就是这个!
大手悄咪咪地伸过去,一下子甩走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