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人一台戏,这三个考古学家也各自拆着台。
翰学反驳道:“不不不,根据我的研究,这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地位可能没这么简单。”
“众所周知,摩拉本质上,是一种触媒,直到今天,也流传着用摩拉在神秘学中的功效,来强化武器的奇术。”
“世上第一枚摩拉,一定蕴含着最强的力量,所以我的下一本历史着作,就要大胆论证我这十年来潜心研究的最新成果!”
“那就是...”这个中年人竟是脸上露出年少时热血沸腾的神情,坚定道:“岩王爷用这枚摩拉,强化了一刀一剑。”
派蒙疑惑道:“一刀一剑?可是岩王爷为什么要弄出这两把武器呢?”
墨然淡淡笑着,钟离神色不变,至于那个中年人则是哼哼道:“到时就请购买着作,阅读全文了,现在我只揭秘一小部分。”
“得到刀就可以成为璃月至尊,拔出剑就可以加冕璃月之王。”
钟离不再沉默,出言打断道:“不敢苟同。”
翰学不满的看着这个自称闲人的家伙,等待下文。
钟离继续说道:“且不提这刀剑考据的真实性,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只不过是一种方便契约建立的筹码而已。”
“引导人类利用摩拉交易,应才是帝君本意,想必世上第一枚摩拉,也是被当做一枚普通摩拉,随手花掉了吧。”
墨然点头,沉声道:“钟离先生所言,确有道理,毕竟以帝君之威,何需刀剑来助阵,即便是造出来,也应是璃月千岩军那般的长枪,怎会是刀剑呢?”
“就算是胡编乱造,也得有个限度吧!”
翰学还没有开口,逸轩便先反驳道:“我倒觉得翰学先生所言有理,反而这位钟离先生与墨然先生,无依无据的,怎能断定岩王爷没有深远谋划?”
钟离摇头,接着说道:“不,我的评价不含褒贬,只是陈述一种事实。”
翰学一脸不屑,咬牙切齿道:“得了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墨然闭眼,钟离叫他过来的理由,他略微能猜到部分,随即,他睁开双眼,目光久违的凌厉如刀剑,刺得人脊背冰寒。
同座那三人顿时一惊。
墨然冷声说道:“真正懂岩王爷的,或许只有他老人家自己,你们这是研讨可能性,要是一点分歧都没有,那还讨论什么?”
“再者,我等凡人,岂能懂得神明的用意,历史之事,有哪个人敢说自己完全通透的?又有谁敢自诩全部知晓的?”
“你既然听不得别人反驳的观点,就趁早离开,研讨的意义本就是总结一切,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若不如此,这次会谈,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翰学面色铁青,吐气如牛,但却是一句话说不出,只能愤愤作罢。
逸轩却是不依不饶,接着问道:“我却不这么认为,这最能懂之人,未必就是自己,他人亦懂得,就好似我比你们都更懂荡魔除障真君一样!”
钟离轻声道:“哦?且说来听听。”
逸轩一脸自豪地侃侃而谈,道:“根据我的真实考究,这摩拉之名,就是荡魔除障真君所取的,当日,帝君见人民交易不胜方便,便突发奇想,以神力制造了世上的第一枚摩拉。”
“而后,不仅用于交易之所,帝君在赐下技艺之时,也是用摩拉造成的物件,后来,仙君认为如此造福世间之物,当有响亮的名号。”
“于是,便取了岩王爷的前二字做名,两位先生可知这一点?”
钟离淡淡道:“确有此事。”
墨然平静道:“不是全部。”
两人说完,又轮到翰学情绪激动起来,他大声喊道:“好,那你们说!如果不是因为看重摩拉的神力特质,岩王爷为何要做出如此奢侈之事?”
钟离缓缓说道:“这很容易解释,因为对帝君来说,摩拉是最容易获得,也是成本最低的材料。”
墨然嗤笑道:“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视之若珍宝的摩拉,对帝君他老人家来说一样很贵重吧?呵呵,事实恰恰相反,对帝君而言,随手就能造出万千摩拉。”
“你们既然是在谈论帝君所造的第一枚摩拉,那就应该以帝君的角度来看待,而不是用自己的目光。”
“难不成,你们觉得自己的眼光能比帝君他老人家看得更长远?又或者,你们觉得反正帝君已经魂归高天了,就算随意瞎说,也没人会管了?”
两个活了半辈子的人,此时却是哑口无言,因为眼前这年轻人,实在太能说了,他们是惹不起了。
空微笑道:“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钟离呵呵笑道:“本来就是岩王帝君的故事啊。”
派蒙别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一袭黑衣,说道:“本来以为墨然知道仙家事宜,是因为祖上积德,现在看来,你自己的人缘也不错嘛!不然钟离应该也不会和你说这些古代的故事了。”
在派蒙眼里,墨然会知道这些,并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完全是钟离这个隐瞒了的岩王帝君告知过,不然的话,一个商人凭什么去了解这些?闲得慌?
墨然敛去眼中的一丝杀气,恢复往日的那般随和的模样,缓缓说道:“略知一二而已,我也不敢自诩知晓整片古史,不过仙家事宜嘛。”
墨然讥笑几声,接着说道:“像是懂荡魔除障真君一类的,我确实比一些自诩懂得通透,出书卖钱的考古学家,要懂得多些。”
那两个被言语中伤了考古学家顿时脸色阴沉,但是忍着没有发作,因为能登上珠钿舫的人物,身份都不会低到哪去,万一这是个棘手的存在,可就麻烦了。
反倒是那个名为婉烟的女子,目光闪烁,问道:“这位先生!那个,我有些考古学方面的问题,想换个安静的地方,向你请教,不知会不会打扰到先生?”
钟离看了眼一袭黑衣,点头道:“这倒无妨,不过不知我这几位朋友方便一起吗?说不定他们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先生都这么说了,当然欢迎,我们走吧。”婉烟领着众人,走到降珠舫上的一个僻静角落。
这个容貌并不出色的女子小声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岩神有些不敬,会招来很多白眼,所以,还是安静的地方比较好。”
“方才见先生谈吐不凡,思维清晰,最关键的是不轻信吹嘘与演绎,非常客观。”
“所以我想问先生一个问题,或许能得到与普通学者不同的答案,先生觉得,被岩神杀死的魔神,全都是邪恶的吗?”
钟离轻吐口气,说道:“善与恶,暂且不论,岩王帝君注重契约,所以死于他手的魔神,必定是打破了某种契约。”
派蒙点了点头,帮腔道:“至少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岩王帝君应该是不会做的吧。”
墨然望向风平浪静的海面,感慨道:“奥赛尔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它因为攻击璃月港,是璃月的敌人,所以帝君将其镇压封印了。”
“总的来说,在一场战争之中,对战双方均无对错,只有胜者和败者的区别,只有赢了,才有可能活着,子孙后代才能少受些苦。”
“所以帝君在璃月人眼中,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而入侵璃月,致使人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魔神,自然也就成了你口中那恶的魔神。”
“这一切看法,都建立在你作为谁的子民上,善与恶,的确难说。”
墨然知道,眼前女子是昔日盐之魔神的子民后代,只是不太清楚,自己明明已经将盐之魔神逝去的真相镌刻在石碑上了,这个人,怎么还是觉得摩拉克斯有问题呢?
要说石碑因年岁久远,已然消逝也不可能,墨然在之前就曾去看过了,石碑虽说古朴,但其上字迹,还是清晰可见的。
这还要多亏了岩王帝君中途的元素力补充,否则那石碑早就归于尘土,随风而逝了。
墨然心中有疑惑,不过还是打算听听这人怎么说的,再谈事后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