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调香馆回来后,我陷入了迷茫,对于刘晰和池少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一种惋惜,还是恐惧。
我在恐惧什么?为什么我看向清风哥时,内心会如此不安,我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清风哥会离开我,或者离开这个世界,可再回忆起刘晰在医院里质问我的那句话,我无论思考多久 都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无论我再怎么嘴硬的骗我自己,都必须得承认,我早已经离不开清风哥了。
我越是这样想,脑子里越是忘不掉刘晰说过的那些话,于是,我干脆尝试着不再想这件事,也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一遍一遍的暗示着,不会的,我绝对不可能,卷入那场同样的旋涡当中的。
“小然,你在想什么,这两天看你心不在焉的!”
从调香馆回来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坐在沙发上发着愣,清风哥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放到了我的面前,轻声的问道。显然,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毕竟,有的时候,在他面前,我时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一点心思都逃不过清风哥的法眼。
“没,没有,只是这几天有点累了……”
清风哥盯着我的眼睛,放下杯子后,坐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现在跟我,都不肯说实话了?”
他笑着,抚摸着我额头上的发丝,但不知道为何,我的身体,竟不受我控制似的,向后躲闪了一下,清风哥的手停在了上空,他愣住了一会,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几分尴尬。
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反常,清风哥收回了他的手,他迟疑了一会儿后,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小然,从调香馆回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定,这两天也一直在躲避着我,我知道,你是怕刘晰的悲剧,会在你身上重演,可是,你不是刘晰,我也不是池少啊!”
清风哥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小然,跟我来一个地方!”
说着,他拉起我来到了颜思姐家后面的花园,她家的花园很是隐蔽,藏在角落里的另一角,而花园的门也很是隐蔽,来了这么久,我居然都没有看见过!
花园的整体布置很简单,正值秋天的尾巴,所以里边活的植物很少,正中间只有一棵梅花树,在顶着刺骨的秋风,傲然的开放着。
清风哥拉着我的胳膊,指着那棵梅花树说道:
“小然,你知道梅花开放的意义吗?”
听着清风哥说完,我顿时有些没了兴致,唉,这个时候不会还想要教育我。梅花香自苦寒来,这种道理吧。
我摇了摇头,清风哥,没有理会我,笑着说道:
“不是想告诉你,梅花开放,要经历多少苦难,而是想让你知道,它开花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它绽放着自己鲜艳的美丽,在这彻骨的寒风当中,只为听世人称赞它一句盛世容颜,可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多么不值得的事情!”
我有些错愕的看向杜清风,我没想到,原来在他心里,梅花开放却有着这样与众不同的意义,我低着头,仔细品味着他说的这番话,竟觉得越细品,越有着一番独特的韵味。是啊,梅花开放,虽然它克服了重重困难,绽放在刺骨的寒风当中,可,这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美丽,而且它的结局,也会和所有花朵一样,慢慢的走向凋零,那么既然结局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定要错过最适合自己开放,最舒服的季节,拒绝温暖的春风,而选择在这寒霜中独树一帜呢?人来这世界一遭,为什么一定要顶着其他人的赞美,痛苦的活着呢!
“所以,清风哥,你是想……”
“小然,刘晰和池少之所以会走向那样的结局,并不完全取决于这个凉薄的世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们太追求一个结果,想用这种结果来填补自己的安全感,可他们越追求这些,就越把彼此推得更远,梅花想要自己开放出绚烂的一幕,就必须经历寒风的敲打,可那些脆弱的梅花,在寒风到来的初期,便已凋零,多么的可惜。”
他顿了顿,看着有些茅塞顿开的我,继续说道。
“小然,我自诩不是一个意志力很强的人,所以,对于感情,不管是哪个方面,我都不会强求结果,比起被霜打下来的梅花,我更想做一朵静悄悄开放在夏天,沐浴着美好阳光的野花!”
我听的云里雾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清风哥这会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学霸表达起来都这么高深的吗?
“但是……”
清风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引导我,但我有点听不下去了,不得不说,那梅花儿似乎也让我理解了一点,但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我看着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但是……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
“清风哥,你放心,我不想做什么梅花,我也听不懂你给我讲的这些道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仅此而已。”
看着清风哥低下头沉思,我继续说道:
“这些天,我们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也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我的情绪有些乱,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在某次灵探中出现意外,我……”
“小然,能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我觉得池少并不痛苦,因为她死在了自己最爱的人手里,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清风哥没再往下说什么了,但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边说道:
“好了,小然,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外面这么冷,先回去吧,放心吧,我答应你,不管我们未来如何,我都会理智的陪着你!”
清风哥的这句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解开了我的心结,而我紧皱的眉头,也总算舒展,心结一解开,倒是感觉周边的环境竟然这么冷,刚才都没有意识到,于是我急忙缩着脖子,跟着清风回到了屋子里。
刚一进屋,一阵刺耳的铃声,便把我们吸引了过去,来颜思姐家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发现,柜子上面居然有一台座机,而且连接着电话线,是能够使用的状态,我不禁有些惊讶,这个年代了,居然有人还会使用座机,因为这会大家都在休息,所以,出于好奇,我们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喂,颜思吗,你爸在国外感染了疾病,诊断结果显示活不到明晚,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你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