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让兵马停驻也不是个事儿,易双喜趁着这个空当再度下达了军令,骑兵动了起来,穿插分割在李星寒和成都守军之间。
李星寒提着人并未当即问话:“易双喜,留下你的兵马,一会儿贾凌云自然会接管,你带上三胖子等几个好手,先去追人,记住,别太粗鲁。”
“是,将军放心。三胖子!叫十个兄弟跟我走!”
“好嘞!”
三胖子随便点了几个亲信,跟着易双喜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击,而李星寒也才将人放下。
黄立春捂着脖子看向李星寒,眼中没有丝毫的怨毒,毕竟实力的差距摆在那,自己恨与不恨已经没什么大用处了,毕竟眼光是不能杀人的。
“不愧是岐明王的子嗣,这身功夫,俊!”
“我开始还以为你是京城那位宠幸的二世祖,原来是我错了,你有本事,很大的本事。”
李星寒已经猜到了下文,无非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与其说那么多,不如现在就闭嘴。
一个巴掌抽在黄立春脸上:“你别说话了,给我安静一点,我不会审问你,因为你也什么都不会说,兄弟军队之间因为让路产生的冲突,不该上升到建文党的地步。”
“等抓到了冷秋月,自然有人替你开口。”
轻描淡写,可这话如同针一般刺在黄立春心头,若是现在自己不开口,那就真没开口的机会了。
可转念一想也不尽然,不管是自己认罪还是被冷秋月告发,貌似都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想到这,黄立春下定了决心:“指挥使大人,看样子我好像已经没有活路了,我有个请求,那就是能和你单独比划比划,若是我赢了,你放我走,不再追究这些事情,我也不会再提建文党的一切消息,解甲归田。”
“那要是你输了呢?”李星寒淡淡说道,“你现在并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等着也是等着,我拿命跟你赌,又不要你的命,你没有损失的。”
李星寒笑了:“好一个等也是等,来吧,赐刀。”
马背上的锦衣卫取下刀丢给了黄立春。
接过刀,黄立春惨然一笑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想的很多,依附建文党等天下再乱后进入中枢,可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位置和能力,反正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个事情从策划到达成协议,也并未超过一天,且事情都是我一人主谋,现在我拿这颗人头换我兄弟们的平安,对了,别动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话说完,鲜血飞溅,黄立春抹了脖子。
李星寒看都没看:“疯子。”
“谁是黄立春的副将?”
队伍当中走出一个年轻一些的将军:“回大人,我叫江流,是黄大人的副将。”
“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回大人,是真的。也就是今天接了海大会的密令,我们才被调出了军营进行护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拦了下来,也没想到轻易的就被击破了。”
“出师未捷啊。”李星寒嘲笑一声:“而且死的太快了些,他也是糊涂,海大会将这个臭摊子交了出去,自己保住了命,若是你们光是送人而不是结盟,黄立春也不至于死。”
“回去怎么说知道吗?”
江流抱拳跪地:“大人,末将不知。”
“就说黄立春死在了追击建文党的路上,你们自己将尸体带回去发丧,说起来真是幸运,晚一步,做的再绝些,或者我今天不在,你们整支队伍都逃不掉被清算的命运。”
“带着尸体给我滚,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们会烂在肚子里,别等到锦衣卫上门拿人的时候,你们再后悔。”
江流起身带着人给黄立春收了尸体,朝着李星寒抱了抱拳骑上马离去了。
青玉这才开口:“这是谋反的事情,你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他们?别忘了,他们是兵,是国之根基。谁都能谋反,就他们不能!”
“不放又能怎么样,黄立春也沾染了一些海大会的滑头,送人出去只是结盟示好,而且挡人的时候也没有彻底翻脸,算了,不追究了,贼首已死,成都府的守将换贾凌云吧。”
这边话没说完,贾凌云也安顿好城里的一切赶了上来:“大人在说什么,刚刚我听到你提了我的名字。”
将详细计划一说,贾凌云也是一阵心惊,紧接着又是一阵欣喜:“既然如此,那我就谢过大人了,我会尽快接手成都府的防务,不让建文党再度渗透进来。”
“好,着手准备吧,这易双喜怎么还不回来,走,咱们迎上去。”
李星寒翻身上马,朝着刚刚易双喜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刚刚走了不大会儿,就看到押着马车回转的易双喜。
“所有人,留在原地,青玉先生和我过去审问。”
两人打马前行,将押车的易双喜几人换了下来。
队伍再度朝着远处撤离了一些,分成两组挡住了大道的两侧。
易双喜走到贾凌云身边:“刚刚那边怎么解决了?”
“黄立春自杀了,保住了他的士兵。”
“哎,真是傻,好好的守将不当,非要和建文党混在一起,要我说,京城的官就那么好当的?你看我,守家在地的当个守将就很开心了。”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易双喜这种知足的人,永远也理解不了黄立春想进步的心。
“你可别说了。”贾凌云嘲讽道,“我这次都被提成了成都府的将军,手里的人由一千锦衣卫变成了一万二千的甲士。”
“至于你,你怕是比我升的还要高。”
易双喜看着缓缓下车的几个淸倌儿嘟囔着:“我不去不就行了,我就愿意在老家待着,哪儿都不想去。”
“行了老易,你别说话了,太烦人。”
李星寒将几名淸倌儿带到了一旁问话,车里徒留冷秋月一人忐忑。
“我审她们,你上车去问话吧,一定要小心,别让人自杀了。”
青玉答应一声钻入车内。
同行的淸倌儿就要追上去,被李星寒拦住:“你上去干什么?”
“我不能让他轻薄秋月,孤男寡女,两侧又有士兵拦路,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李星寒将人拉回了路旁:“你这头脑是怎么当的探子?这一看就是问话去了,你怎么能想到那些事情上?”
“呸,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那是仙人,方外之士。”
“仙人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