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说了一句要自己来吗,怎么这么大反应。
前言不搭后语冒出来这几个字,时言到底在说什么。
嫌弃归嫌弃,但是虞星跃看着时言镜子里的模样,竟然会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为什么会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不单单是指认识这个人的眼熟,而更像是有另一层关系在。
时言结实的手臂还环在腰上,虞星跃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腿软了些。
还有时言他居然……
时言忽略了这点异样,搂紧虞星跃凑到他耳边接着说:“当初不应该和你分手。”
虞星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会好像是他甩了时言吧?怎么这话说得好像当年好聚好散了似的。
八成是时言吃错了药。
但现在他还没摆脱时言的束缚,动弹不得。
他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你想做什么?复合吗?”
时言没否认,环着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难得流露出些许疲惫。
呼吸交缠间,他沉声继续发表宣言:“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一切都变了,又好似没变,仿佛重新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等待着处决。
如今他看似掌握主动权,实则仍然处于被动地位,被虞星跃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神。
“你能重新考虑和我在一起吗?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示弱道。
他终于还是将完整句子说了出来。
再次遇到虞星跃时,他承认离不开对方,对他的情感半分不减,像燎原之火重新燃起。
在经历背后漫长的煎熬挣扎后,他终于还是做出这个决定,放下了附加获得的一切身价和地位,回归到最原始的模样。
虞星跃有些招架不住,不知怎的就演变成了眼前这个局面。
虽然他也有些触动,但也仅此而已,必然不能贸然答应,不然他的脸面往哪搁。
“不行。”他清了清嗓,话没有说死,“看你表现。”
说完他就趁其不备,一个用力从时言怀里跳了出来。
明明是虞星跃自己要逃走,拉开一段距离后,他自身竟然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失落的情绪。
就好像……他还贪恋这份温暖似的。
呸呸呸,他才没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邪了门了。
虞星跃克制住这种心理,调整好心态说:“让让,我要去洗澡了。”
时言手里一空,原本还有些怔愣,听了这话自觉让出一个身位,没有阻拦。
他理解需要时间来让虞星跃接纳,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很荒谬。
况且虞星跃没有拒绝得多绝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等虞星跃洗得香喷喷坐到床上时,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怀疑道:“你说的东西呢,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拿给你。”时言早有准备,也是时候该给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虞星跃:“还记得这个吗?”
虞星跃原本还不以为然,接过来看清是什么东西后,顿时就坐直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来回翻看,难掩震惊。
时言看他的反应便知道,这个选择是正确的,他送对了。
他还记得虞星跃在分手前,曾经念叨过对这份绝版游戏卡带的遗憾,可惜他当时能力有限,不能满足。
他暗下决心后,却只等来这个残酷的消息。
但他在发达后,还是不知抱着几分隐秘的念想,花大价钱收来了一份收藏着。
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送出,如今竟然真的等来了重见天日的时刻。
虞星跃也没想到他随口一提的,时言记到现在。
而且据他了解,时言不爱打游戏,他买这个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原本的他或许有能力买到,可惜他嫌麻烦,说完就抛之脑后,忘了个干净。
等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破产有一阵了,就更别提了。
真是可恶,竟然使出这招诱惑他。
他还真就……没骨气地想要,正如久旱逢甘霖。
他自然是欣喜的,但面上还是故作矜持道:“你从哪搞来的?……我不要。”手上还做着推拒的动作。
殊不知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目光死死地粘在上面,目不转睛地将内心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时言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只顺着他说道:“送给你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眼见着藏不下去了,虞星跃避开他的注视,径直翻身躺在床上,不让他看见,嘴里还要替自己开脱:“那好吧,我这是勉为其难帮你处理了。”
他心里其实喜欢的不得了,一直在手里把玩。
因为他对这样物件同样产生了一丝联系感,就好比是现实发行的一般。
真实反应骗不了人。
时言从站着的角度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一声带着笑意的“嗯”传来,后面还要跟着个“那真是谢谢你”。
虞星跃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似被人踩了尾巴嘲讽。
他手上停了下来,忍不住替自己声明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还差的远呢!”
“没有要收买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虞星跃将身子转了过来,警觉地看着他。
时言走近几步,组织语言问道:“这些年为什么躲我?”
“谁躲你了?!”虞星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失控地提高音量,“你脑子被驴踢了?”
谁知道时言竟然是这样想的,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虞星跃当场就不乐意了,怒而辟谣道:“少往自己头上扣帽子,我那是破产了回去种地了!”
说谁见不得光呢?显得他心虚似的。
好吧确实有一点,也就一点点,但是时言说的话明显与事实不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家破产了,非要他自己说出来,这不是故意羞辱他是什么。
虞星跃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越发理直气壮了起来。
时言原本只是有些猜测,却没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他原以为虞星跃想要彻底摆脱他,才故意赌气。
尽管他这些年不断往上爬,他仍然以为他们的差距天壤之别,不可逾越。
最初的观念根深蒂固地扎在他的思维里。
重逢后,他观察到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
他在床边俯身靠近虞星跃:“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可以帮忙的。
“有什么好说的。”虞星跃声音闷闷的,“你还没洗澡,离我远点。”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的时言:“……”
半截话卡在当中,原本的气氛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