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对徐大化在陕西做法非常满意。
虽然部分政令效仿两宋,但摸着两宋商税过河,目前稳扎稳打,许多政策可以在其他省份推广。
“爱卿,细细道来。”
徐大化见朱由校神色又是欢喜又震惊,他亦不禁生出几分自豪感,直言汇报:“陛下,自煤炉问世以来,煤球因其成本低廉、使用方便、制作简单、节能省时,加之着火快、火力猛、无烟无味、燃烧完全,深受百姓喜爱,成为陕甘宁百姓居家过冬的良品,山西,河南等地亦蓬勃发展,甚至大量特制的瓦炉出售到蒙古和藏区各部。”
“刚入冬时,煤球供不应求,臣同巡抚等人商议后,联合商贾又建好几处大作坊,足足上万人务工。”
“至于酒业,则是臣受到商贾启发,与前巡抚李长庚商议后决定实施,因其生产、收购、运输、销售统统归朝廷,所以,每斤酒水五文钱中有三文钱的净收益,因而利润非常高。”
“同时,因为陕西灾情刚刚平息,酿酒消耗大量粮食,故而,臣对酒商在生产、运输、销售环节都施行十税一商税。”
搞清楚事情前因后果,朱由校彻底释然了。
李长庚,徐大化在朝廷政令之外,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这很好,非常好,不吝夸赞说:“爱卿做的很好,酒业因你和李长庚而建,又处于陕西,朕亦非小气之人,以后酒业收入六成运回朝廷,剩余四成留在陕西,另外,未来五年每年分配爱卿和李长庚每人百分之一利润以资奖励。”
闻言,徐大化噗通跪地,急声说:“陛下,臣惶恐,此乃前所未有之事,臣断不敢接受。”呃...
这咋还不接受了。
朱由校不解其意,他本意以徐大化,李长庚为榜样,鼓励地方官吏发挥主观能动,积极推进商业发展,为朝廷创造财富。
“爱卿勿忧,此事听朕的,替朕治理好陕西,未来数载侯爵必有你一席之地。”
啊。
羡慕啊。
闻言,练国事,张晓,陈扬美,霍维华面露羡慕之色,每年百分之一收益,以现有的八十万两算起,差不多八千两纹银呢。
随着酒业持续发展,以后分配的钱财更多,关键还计划给徐大化封侯。
贪污?
什么贪污能超过皇帝对能办事的官吏奖励。
徐大化深受皇恩,故而没有忸怩推辞。
士为知己者死,皇帝这般厚待他,他愿为皇帝肝脑涂地。
这时,朱由校目光转向陈扬美,等待汇报卫所,军屯,练兵事务。
陈扬美出列,徐徐说:“陛下,陕西都司下设二十八卫、十六个千户所、四个仪卫司、三个群牧所。陕西行都司下设十二卫、三个千户所。
故而,陕西军屯数量奇多,而陕西军屯主要分布在陕北及其甘肃的庆阳,三分守城,七分屯种。
臣担任都指挥使以来,与巡抚李长庚,布政使徐大化,钦差练国事,即孙传庭孙大人商议后,制定出地不容失一亩,粮不容失一粒的策略,依照明初以来的鱼鳞册联手清理卫所军头,豪绅侵占的军屯,即打土豪,清军屯。
以西安四卫为例,即西安左卫,西安右护卫,西安前卫,西安后卫。依朝廷军一名,地一顷屯垦的规定,理论上这四卫有二万二千四百卫兵,有军屯二万四千顷。
然而,臣初来陕西时,四卫兵不过万人,田不过三千顷,这些军屯大多被军头,豪强吞并,卫兵沦为他们的仆役。
幸亏清剿王二起义后,陛下把在陕西抄查的部分钱财赏赐给卫兵,这才稳住西安四卫,
臣以西安四卫为突破口,借着徐布政使清理陕西官场的机会,迅速清理出四卫军屯,诛杀部分军头,募新兵,提拔任命新人,恢复西安四卫建制,把清理出来的军屯分配给军户。
十月中旬,臣与巡抚李长庚敦促各地清理卫所,恢复军屯,开始亲自着手清理甘肃十三卫,宁夏七卫,及三个群牧所。
同时,练国事钦差延绥时,着手清理延安卫,绥德卫为首的陕北各卫所。
孙传庭在潼关练兵,着重清理陕南宁羌卫,和各地十六个千户所。
目前,陕西都司二十八卫、十六个千户所、四个仪卫司、三个群牧所,除肃王,庆王,韩王的三个仪卫司尚未清理外,其余各卫,各千户所,各群牧所均在清理中。
陕西行都司下设的十二卫、三个千户所亦在迅速清理中。
现今,仅有宁夏七卫和三个千户所和西安四卫彻底清理完成,募兵六万三千人,清理出的六万四千多军屯。
同时,同清出课银五十八万九千五百多两,本色麦米豆五万七千八多石,应纳丁条草马等银共一万七千八十多两。
若明年六月能清理完陕西各地卫所,总数字超过目前三四倍。”
听着李长庚滔滔不绝叙述,朱由校人麻了。
昔年,陕西起义军肆虐,朝廷威望受到前所未有打击,孙传庭临危受命,顶着各方压力,花费三年时间才收回西安四卫所有军屯,清理出四十五万两纹银。
今李长庚,陈扬美,练国事,孙传庭着手打土豪,清军屯,成果是孙传庭三年间的数倍。
果然,朝廷强势,吏治清明,任命干才,官吏是能做好事儿的。
朱由校盯着张晓,徐大化,陈扬美道:“你们放心大胆去做,不要怕得罪人,更不要怕捅马蜂窝,不管清理军屯牵扯出那位千户、卫指挥使,或者他们背后更高的官吏,但凡愿意掏钱或退军屯,君臣依然和睦,反之,朕的刀落在他们头上。”
闻言,徐大化,陈扬美微微颔首,他们都清楚自身整顿官场,得罪不少官吏,将官,若非当初刘鸿训担任总督,李长庚担任巡抚,他们共进共退,许多事儿办不成的。
即使现在依然有许多官吏,将官,悄悄上奏向皇帝状告他们呢。
今有皇帝庇护,他们放松不少。
这时,陈扬美望向朱由校,有点犹豫的说:“陛下,臣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