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恶奴一开始并没想为两年前的纵火案翻案,是因为宁姑爷在两年前就说过,就算他们死了,但他们的家人罪不至死,最多被发配去做苦力,若是没人走关系,做苦力活不过两年。而他却能帮他们家人轻松一点,甚至是捞出来。
到现在他们也抱着这样的希望,咬紧牙关,没有说出两年前的真相。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守口如瓶,抱着豁得一身剐也要保住宁姑爷,好为他们的家人留条后路。
而宁姑爷竟是找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刺杀他们。
就说明他压根儿不信任他们,或者说他那样的人只会相信死人才不会开口。
用如此下作阴狠的手段让他们“闭嘴”,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帮到他们的家人了,指不定会让人去下黑手,永除后患呢。
索性,他们也豁出去了,在重新提审他们时,便将两年前纵火的真相,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们把这些死囚分开审,所有细节都对得上。
铁证无疑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
原来,这个姑爷为了让江小姐死,真的如此丧心病狂。
贺县令之前了解过一些情况,多少知道一些,其实他内心觉得,这其中恐怕还是有很多夸大的成分。
毕竟,在纵火案之前的五年多时间里,宁建仁的口碑一直很好,以及他们小夫妻的关系在邻里间一直颇受好评。
上司下达海捕文书,势必将这个歹毒的宁建仁抓捕到案。
文书刚一贴出去,江家就把宁建仁送来了,与之一同送达的还有霍雨亭给江一舟的书信。
宁建仁面对众恶奴的指控,还有当年救火的乡邻的证词,他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为了少受点罪,只得承认。
不过宁建仁拼死也要咬住江一舟,说:“各位大人明鉴,这一切都是江一舟那贱妇逼迫我干的,如果我不反抗,我迟早会被他们家害死。大人,我是走投无路,被逼得退无可退啊。你们要是不相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她,她恨我,她现在把我除掉了,下一步就要害死我们的儿子。可怜我儿子才七岁啊,他还那么小,她怎么就那么狠的心肠啊……”
众人面面相觑,贺济民想要说江一舟江家主不是这样的人。
但那两位上官很显然要借此事深究——他们此行目的就是抓贺济民的错处。
找贺济民的弱点,为的就是掌握水泥制作方法。
可从目前情况来看,贺济民似乎也没有拿到水泥配方。
这倒让他们有些意外,作为地方父母官,竟然没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弄过来,还在那个叫啥江一舟的女人手里。
——现在好了,这个宁建仁拼死也要攀咬江一舟一口,也正好给了他们拿捏江一舟的机会。
若是能就此拿到水泥配方,此行则算大圆满啊。
…………
西岷县判决宁建仁和一众恶奴的案子刚一出来,江一舟这边就知道了。
江一舟看着面前胡子拉碴,十分憔悴的齐皓,真诚道:“这次多谢你了。”
齐皓在彻底扳倒宁建仁这件事情上出了大力:首先是泽州之行,是他提前给贾玉真通气。
贾玉真虽说一开始的确有拉拢宁建仁的心思,但他却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人,以及,宁建仁的价值还没到让他亲自出手的程度。
所以,他毫不犹豫将其舍弃。
至于他的女儿贾柔伊,自然也扭不过父亲,被强行堕胎,然后带回京都,彻底断绝她和宁建仁的联系。
然后是在回来的途中,江一舟让其尽可能拖着行程。因为那个时候云山田庄的事情还没有弄完,江宅内的恶奴还没有除掉。
直到这边的事情已经全部搞定,那宁建仁也从另外的渠道知晓这些恶奴被关入死牢的消息。
他怕这些人抖两年前的事,于是折道去找距离最近的江安县的霍家。他用计甩掉齐皓。
实际上这个时候齐皓得到江一舟的指示就是:将计就计。
在宁建仁的见到霍家家主之前,给霍雨亭带了口信。
霍雨亭早已经知道宁建仁在泽州贾玉真那里碰壁,现在老家又被江一舟给彻底端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资本了。
至于那自己亲儿子当筹码去威胁妻子这样的事情他也想得出来…霍雨亭却并不看好。
既如此,索性就卖江一舟一个人情,算是为以后商量合作递出的投名状吧。
于是乎,宁建仁按照跟霍雨亭的约定,乔装回到福松镇,打算悄咪咪带走江益安,然后……
不料他的行踪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霍雨亭派人跟踪,将他的一举一动都传给了江一舟。
所以他一回来就被逮住了,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而另一边,江一舟虽然让齐皓给霍雨亭带了话,但她并不信任这个当年能联合外面的人把廖齐两家赶尽杀绝的人。
他觉得那霍雨亭会配合自己的前提是,他与宁建仁之间的约定失败。
所以,她让齐皓藏在县牢附近,防备有人刺杀。
几场厮杀下来,加上齐皓本来一直在外奔波劳累,没有得到休息,所以也受了很重的伤。
好在,现在关于宁建仁和那一众恶奴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只不过,宁建仁的事情了结,却来了新的麻烦。
江一舟的水泥已经引起很多上层官员的注意,但他们并没有想过要推荐给朝廷,兴建水利道路等等,而是想着将其压着,然后囊括到自己手里,进行垄断。
……江一舟表示齐皓带回来的这些消息非常重要。
还想问接下来怎么办,他现在刚刚为江家主地上自己的投名状,若是一来,这棵大树就要被那些人给摧毁,那自己岂不是……
江一舟看出对方的担忧,说道:“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定不会牵连到你们。”
齐皓嗫嚅着,想说自己不怕牵连,可到了嘴边变成了:“多谢家主给我这个机会,以后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家主安全,听从家主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