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插播一条快讯,本市于早上六点,在一处工地发现一具男尸,尸体被人找到时已经面目全非,经警方核实,尸体的主人是工地里的一名工人,目前工地四周已经全面警戒,警方……”沉稳的女声从电视机里传出,一字一句都像是敲打在人的心上。
男子摇头叹气,“唉,现在的凶手真是太嚣张了。”
还没说完呢,下一秒电视机里的新闻瞬间被切换成放着欢快音乐的动画片,不等男子发作,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啪”地把遥控器放到桌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端起一碗粥喂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
男子:“……”
算了算了,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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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市医院。
病床上原本紧闭双眼的男人“唰”地睁开眼来,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红意,定定地看着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的一名黑衣女人。
床头柜上的书被风吹得翻了页。
一张、两张、三张……
“啪!”
女人慌忙转身,没有看到心里期待的画面,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失落。
她将手里的匕首收入刀鞘,反手别在腰间的腰带上,几步上前把窗户关小了一点,然后弯腰捡起掉落地上的书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她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床上人的侧脸,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递过来,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眼眶里有一股酸意。
半晌后,女人微微支起身体,倾身,低头,虔诚地在男人冰凉的唇上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等她离开后,床上的人眼皮一动,接着慢慢睁开了眼。
——
寂静的深夜,基地里除了哨塔和实验楼的灯还在亮着以外,其余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天上明星闪烁,风声呜咽。
一道黑色身影熟练地避开巡逻的人员和监控,来到一栋灯火通明的楼下。
ta从背包里拿出一对脚踏绑在脚上,戴上手套,攀住墙壁上的水管开始往上爬,不消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七楼的一扇窗户前。
黑影灵活地从窗户里钻进去,大概一刻钟左右再次从窗户里钻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顺着管子爬下来,而是往窗户的沿上勾住一个钩爪,抓着绳子滑下来的。
双脚落地后黑影并没有着急离开。
ta抬头看了一眼七楼的位置,声音有些嘲讽道:“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男子突然抬手抵住耳朵,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是,属下明白!”
不敢嘚瑟,男子连忙收起东西,一股脑装进背包里,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离开。
从接到那个电话后,一路上男人都很紧张,等到坐上车后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这下未来一个月的解药就到手了。
他把包小心放到后座,系上安全带后启动车子。
眼看着离基地越来越远,一颗心逐渐放下。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人还让我行事谨慎小心,说这里的主人不好惹,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被他偷了家,那帮巡逻的人简直就是摆设。
“下次再有这种任务,我一定积极……”
“砰——呲——”
剩下的话湮没在一声巨响里,伴随着刺耳的声响和漏气声,车身猛地倾斜。
由于惯性,没有爆胎的那一侧往前行驶了一小段距离。
车上的男人晃晃被撞得嗡嗡响的脑袋,低骂了一声,“Shit!好好的怎么会爆胎!”
他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打算先给车换个备用轮胎。
没想到刚关上车门,对面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
男人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等适应了后才放下手睁开眼来。
然后这才发现这道光是一个强力手电筒发出来的,而拿着它的人似乎是一个身形清隽高挑的女人。
原本心里响作的警铃声在看到来人后瞬间停息,还以为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人。
随着对方的走近,身形也慢慢暴露在车灯下。
男人不屑地勾唇,竟然还敢走近,是来送命的吗?
女人脚步一顿,停在了离他几米远之外的位置,这个位置,车灯正好照不到她的头,在这明朗的星空下只能看见女人模糊的面部轮廓。
空旷的荒漠里,她的声音显得如此寂寥。
“卡尔,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被叫卡尔的男人眸子眯了眯。
这声音……
是白日里和他搭话的那个漂亮女人。
“卡尔”悄悄握住别在腰后的木仓,警惕道:“庄教授让我去机场接人,不过刚才我的轮胎爆了,正打算换一个。”
“哦,是嘛。”女人声音不紧不慢道,“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卡尔”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不麻烦您了,这么晚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外面不安全。”
虽然对方明显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已经到了这一步,任何大意都有可能让他空亏一溃。
可对面的女人却很坚持,“只派你一个人恐怕完成不了任务吧。”
“不劳您费心,我一个人可以。”
“哦?就凭你这中毒的半残之躯?”
男人心头一震,眼神“唰”地一下就变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残影飞过,直朝着对面的女人而去。
男人快速打开后座的车门,拿上座位上的背包向着左侧快速跑去。
间隙里他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女人中招倒地的画面,对方已经完全站在了灯光下,手里把玩着他刚才甩过去的那枚十字飞镖,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女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嘴角逐渐上扬,嘴唇一张一合。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紧接着下一秒心口传来一阵抽痛。
男人一下捂住心脏的位置,脚步慢了一些,但并没有停下来。
眼看着对方已经跑出去几百米远,喻清歌并没有慌张。
而是在对方摔倒了一次又爬起来继续跑时才有所动作。
一步、两步、三步……走到第七步时,不远处狂奔的男人也轰然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