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下坠,海风呼啸而过。
左手前臂一痛,睁开双眼看到刚刚那只白老虎正咬着她的手臂。
它锋利的牙齿镶入她的肉体里,牙齿就像刀刃在上面划拉。
疼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老虎咬住她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看来她还是逃不过被吃掉的结果。
被拖上去后,白老虎松开了她的手,围在她身边来回走动,后面的尾巴兴奋地摇着。
万念俱灰的京姩坐在地上,另一只完好的手捂着血肉不堪的伤口,心想着横竖都是死,跑的话还有可能死得更惨。
意外的是,没等来它庞大的虎口,等来了它的舔舐。
它仰着脑袋舔她的脸颊,京姩吓得脸都白了,赶忙躲开。
躲开之后还不忘擦点脸上的口水。
看她躲开,白老虎的尾巴垂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你……在cos猫咪吗?”京姩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了这句话。
一只凶猛的野兽发出这种声音实在是有点……
听到她愿意说话了,白老虎在地上来回滚动,还露出了自己的肚皮出来。
听说动物如果把自己最脆弱的肚皮露出来,说明它信任你。
滚了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
它一靠近,原本放松警惕的京姩立马坐直起来,攥成拳头的手心都是汗。
敢情这家伙是把她当玩具玩了,也不急着吃。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她还有逃跑的可能?
紧接着,它冲着昏暗的竹林吼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的京姩顺着它看的方向看过去。
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出来,银白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身上。
身上穿着传统的苗疆褂,露出莹白的手臂,上臂肱二头肌处戴着银圈,脖子和腰间都佩戴着银饰。
头上系着黑色麻花抹额,耳侧的位置是银制花纹。
容颜俊美,五官精致端正,修短的白发被微微吹起。
他向白老虎做了个手势,白老虎便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去。
“听话。”他修长纤细的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再抬起头把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京姩时,发现她惊愕不已,愣愣地看着他。
“你……”京姩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人竟是谈柏青。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他为什么会穿苗疆的服饰,还有那只白老虎……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却不敢相信是真的。
谈柏青面色平静地走过来,身后的白老虎紧随其后。
他弯下腰,身上的银饰也随之响动,“好久不见。”
“这次,记得我吗?”
没等京姩回话,他的目光移向她捂着的伤口,眼底涌现出心疼,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又问:“疼吗?”
京姩没回答,只是僵着脸色看他身后的白老虎。
看她不说话,谈柏青浅浅勾唇,“是在怪它咬伤了你吗?”
通过之前的了解,京姩知道他是一个极端的人,问出这样的话就已经预示着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抵不过他的执拗,她冷声道:“没有。”
他缓缓直起身来,“很晚了,跟我回去吧。”
坐在地上的京姩抬头看他,“你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回——”
她话还没说完,心口猛然剧痛无比,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桎梏着她的心脏,从而窒息感袭来。
疼得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蓦然间,谈柏青打横把她抱起,那痛不欲生的疼痛慢慢消失,直至毫无痛感。
“知道疼了,下次就不要激怒我。”他淡淡地说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京姩心里的疑惑终于有了眉目。
他抱着她走下去,语气淡淡:“你昏迷期间,我去见过你。”
旋即垂眼和她对视上,“我送你的那些风铃还喜欢吗?”
每句话都超乎京姩的想象,想起那串风铃她呼吸就加快。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直播综艺都是你做的对吗?”她压着心中的怒火。
他脚步一顿。
笑着说:“你很聪明。”
……
凌晨四点多。
昏黄的灯光下,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坐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脊背都是冷汗。
缓过来的京姩才注意起自己身处的房间,还有坐在窗边沙发上的男人。
整个房间是木质结构,是苗寨的建筑风格特色,助于通风和防潮。
京姩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回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了。
注意到身上的衣服被更换,京姩掀开被子欲要下床问谈柏青。
这时发现自己的受伤的脚和手臂被包扎成粽子不止,脚腕上还被铁链锁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身影,气得不行,“你要锁我起来?!”
明明早就注意到她醒来,谈柏青还装作才发现,回头看她。
答非所问道:“饿了吗?”
她光着脚走到过去,沉重的铁链在地板上拖动着。
走到他的面前,他正在逗着笼子里白色的文鸟,沉着气问:“锁我干什么?”
“你知道鸟为什么要锁起来吗?”谈柏青始终没看她一眼,目光全放在笼中的文鸟身上。
紧接着自问自答:“不锁的话,养不熟的鸟就飞走了。”
此番话京姩听着觉得可笑,“疯子。”
想起开始想问的问题,“衣服是谁换的?”
这回他终于看她了,眼神不带一丝情欲,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衣服,好看的嘴唇微扬,看起来很满意她的衣服。
“在我们完婚前,我不会碰你,这是我师妹帮你换的。”
京姩反倒没有松气,听到他说的完婚脸色霎时阴沉下来,看他的眼神像掺了冰碴子。
“我结婚了。”
他笑着轻轻摇头,拿起桌面上的铁签子去逗笼中文鸟。
“我对你下了蛊,你便要嫁给我。”
话落,笼里的文鸟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京姩看过去,发现他把手里的铁签子直接戳穿了文鸟的喉咙,透过了后脑勺。
文鸟倒在笼子里抽搐着,一直到彻底死去。
见状,京姩心头一紧。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谈柏青牵了起来,“或许谢南昭现在和这只文鸟一样,又或许他比文鸟死得更惨,尸骨——”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彻响。
京姩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大得扇完后她手都是痛的,语气如凛冽的寒冰:“你再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