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姩静默地看着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懒得揭穿。
什么也不再多说,转身走回去跪着。
林乘骁看着她这副模样和林紫萍当年一模一样,脑海里涌现起以前许多往事。
紧闭上眼轻叹一口气,搭在扶手上的手抖动着。
“爷爷,这里风大,我推你回房里休息吧?”孟林初注意到他的异样,忙站起来要推他回去。
只见他摆摆手,“不用了。”
孟林初没强求,帮他把盖在腿上的毛毯掖了掖。
两个小时陡然逝去,京姩原本湿哒哒的衣服都已经被烈阳晒干。
站起来的时候还因为腿抽筋又摔了下去,本能反应地用双手撑地,掌心都擦破了皮,泥沙沾在破皮的地方。
她在原地缓了好长时间才站起来,双腿回血慢走起路来像走在弹簧床上。
现在正值吃午饭的时间,因为这里是军事化管理,大家都争分夺秒去吃饭。
吃饭时间只有半小时,之后就是午休时间。
京姩无视树荫底下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回到宿舍楼下。
走上楼梯的时候,一群人跑了下来,她往旁边避了避。
“唉,大家小心点哈,撞到关系户了就不好了,人家脾气可大了!”有个女生在楼上拉着嗓子喊。
此话一落,大家都绕开她下楼,她们看她的眼神里有鄙夷和嘲弄。
“你们说以后首领会不会假公济私把位置传给她啊?”
“谁知道呢……之前不还说要传给孟姐吗?”
“现在亲生的回来了,领养的自然比不过亲生的。”
“要我说孟姐真惨……”
她们从京姩身边走过的时候,刻意放慢脚步,说话时虽然用手遮着,但那声音和大声宣扬没什么区别了。
刚刚在楼上大喊的女生从京姩身边走过,还笑着对京姩竖了个中指。
刚正回身子要往下走时,腰侧猝然被人用力踹了一脚,她站不稳向走在前面的人扑倒下去。
几十个人摔下楼梯,惨声连连。
“谁走不看路啊!”
“疼死我了!”
“现在赶去食堂恐怕也吃不上几口饭了。”
“你怎么能踹人!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跟在后面的女生亲眼目睹京姩踹人的场景,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京姩漠然看了她一眼,抬腿走上一节阶梯,那个女生就戒备地缩到扶手那边。
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众人都看了上来,她们被气得脸色发青,统统走了上来,在阶梯上围堵着京姩。
“你知道要是造成踩踏事件有多严重吗?”
“说实话还不爱听了!”
“我们练了那么多年,出过那么多次任务,打你简直是轻而易举,别蹬鼻子上脸!”
刚刚被踹了一脚的女生扒开人群走到京姩面前,手还揉着腰,深恶痛绝道:“你让我们一人扇一耳光这事就过去了。”
“不然我们就举报给首领,我们倒要看看首领到时候是护着我们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成员们,还是护你一个什么的不会的废物。”
周遭的人纷纷附和:“对啊!给我们扇一耳光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京姩散漫地背靠着墙,面对眼前这些人的嘴脸,却仍旧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你们说出去都不嫌害臊吗?”她语调不高,“要是去和外公告状,你们是不是要说被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欺负了?”
“那外公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惩罚我,而是该考虑纳你们这些废物进来的作用是什么。”
她的话听起来并非刻意强调,却让她们恍然觉得有道理。
“好像……确实……”
“那我们还扇不扇她了?”
“我们身上这伤总不能白受吧?”
“要是我们扇了她,她跑去和首领告状怎么办?”
“道理确实是这样,但……”
正当她们纠结怎么办的时候,刚把林乘骁回房里的孟林初走了回来,看到楼梯上的‘盛况’时,脚步一顿。
“你们在干什么?!不用吃饭吗?”她厉声道。
把京姩围堵在中间的众人纷纷散开,低着头喊了一声孟姐就跑下楼去了,都往食堂跑去。
其实她们因为京姩的话早已经没有底气了,孟林初的一句话把她们吓得够呛。
孟林初走了上来,伸手扶京姩走上去。
想了想还是叮嘱她:“她们说的话你别放心上,不要和她们发生冲突,你打不过她们的。”
京姩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虽然比不过她们的身手,但以前遇到过挺多这种人,知道该怎么应对她们。”
面对这种性格偏激、还有见风使舵的人,只需要用言语打击对方内心的城墙即可。
等城墙崩塌,自然而然就不存在冲突了。
“但刚刚那几十个人,你确定你能应对?”孟林初扶着她走上二楼,来到她的房间前。
京姩边走进去边说:“其中也就只有一个人是‘掌舵’的,剩余的那些人都是墙头草两边倒。”
所说‘掌舵’的就是那个被她踹了一脚的女生,她的话就是她们的导火索。
“你说的是柳央吧,她原生家庭不太好,所以心理有点问题。”孟林初从小在这里长大,她一说就知道指向的是谁。
京姩环视着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木桌子和配套的椅子,往里就是卫生间。
随意坐在椅子上歇息,“原生家庭也不能是她串掇人霸凌的理由啊。”
“你以后尽量避着她点。”孟林初在离开前留下一句,拉开房门正要走出去的时候。
“之前你为什么在基地装不认识我?也怕会因为我惹火烧身吗?”京姩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之前在基地里喊她,她从不理睬她,自从今天从谢南昭那里回来之后,她才愿意理她。
孟林初步伐停顿,“我是爷爷领养回来的,如果和你有过多的接触,基地还会传出各种传言。”
末了还补充道:“在那之前,爷爷不希望我和你有过多的接触。”
说完之后,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京姩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把口袋里的玻璃罐拿出来,里面已经没有蛊虫的踪影。
谢南昭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醒了,大概也已经不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