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着脸色,被揭穿的羞耻感蔓延至全身。
“我……”
谢南昭无心听她的解释,移开视线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林乘骁。
他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林老,好久不见。”
身体虚弱的林乘骁因为走了太多路,此刻立在原地气喘吁吁,苍老的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汗水打湿他的衣服。
看到京姩被他抱在怀里,气得浑身发抖,连该有的招呼都懒得回,扭头看向孟林初。
“把她拉起来!”
怒火攻心,说完这话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幕刺眼无比,当初女儿为了男人和他断绝关系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简直是他今生记忆犹新的噩梦。
孟林初踌躇了几秒,在林乘骁发火前走到谢南昭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在谢南昭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下,弯腰伸手去拉起京姩的手。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窝在谢南昭怀里的京姩搂得更紧了,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她下意识的反应,让谢南昭紧张的内心平复下来。
一贯运筹帷幄的他,在这个事情上甚至没想过自己会赢。
再不济,直升飞机已经降落在前面的沙滩上,让人护着他们离开不是问题。
她鸦羽般的睫毛湿润,微扬的眼尾还有眼泪的残留。
但孟林初注意到的还是她滚烫的体温,直起身体看向后面的林乘骁,“京姩发烧了。”
林乘骁明显一愣,看向京姩泛红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她现在意识不清醒,直接把她给我拉起来。”
他现在很少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在场的基地成员霎时间都屏住呼吸,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上一次看他发火还是孟林初不愿意回来的时候,他气得把会议室都砸了一遍。
那天他亲自去操场看成员们训练,要求教员把他们的训练强度提高,把他们搞得苦不堪言。
这时,京姩用手揉了揉耳朵,“好吵。”
下一秒,一个巴掌拍在谢南昭的脸上,力道还不轻。
谢南昭眼眸微眯,在洞察她这个举动是不是故意的。
她倒像是卯足了劲儿,就等一个时机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浅浅的巴掌印。
林乘骁气得心跳加速,想要推开扶着他的余阔,要亲自动手把她拉起来。
谢南昭抱着京姩站起来,“林老,她现在因为伤口感染引发高烧,现在要紧的是带她马上去医院,而不是和我扯头皮抢人。”
要说和林乘骁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是他创业有了点起色的时候,在机缘巧合下和他老人家结识,但并不算太熟。
直到三年前,他来找到公司找他,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谢南昭在商场混迹那么多年,得罪过不少人,来报复他的人层出不穷,恰好需要一些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
而林乘骁的目的是因为孟林初,她在不久前的任务中杀了一位权贵,导致她后面在多次任务中遭到不测。
国外上层社会经常内讧,但是对外是最为团结的,那时孟林初这个名字被标在了死亡名单上。
在一场外出医院检查时,她被多辆车夹击,在逃跑过程中险些丧命。
林乘骁别无他法,只能想到让孟林初来到谢南昭身边避风头。
对于孟林初来说是救命之恩,所以三年来她在xN集团尽心尽责。
后续谢南昭和林乘骁就有了很多交易往来,但在半年前也就是京姩回去之后,他们之间的长期合作被林乘骁单方面叫停。
谢南昭毕竟是商人,索要了巨额的违约金。
如果要是早知道身上蛊只能林乘骁来解,他就不要那违约金了。
听他这么说,林乘骁看着京姩难耐的样子,只能暂时把怒火压下去,让其他人先驱车赶往医院。
他让孟林初和余阔带着自己一起坐上谢南昭的直升飞机前往医院。
途中看到谢南昭抱着京姩那个场景,他恨不得把他踹下去,但鉴于他们人多势众,只能沉着气闭眼装没看到。
……
在那之前,谢南昭就让人先联系医院,告知病人情况。
落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就推着车出来,把京姩转移至推车上,通过专用通道进入抢救室。
在即将抵达的时候,京姩就已经坚持不住陷入了昏睡的状态,因为她没有痛觉,无法利用强烈的刺激唤醒她。
急诊科来来往往很多人,有得到结果撕心裂肺痛哭的,也有跪在抢救室门前祈祷的。
受那些人的影响,等待京姩抢救的时间,是谢南昭以及其他人最为煎熬的过程。
林乘骁的身子骨本就虚弱,经过一晚上的舟车劳顿,他双腿的老毛病又犯了。
坐在冰冷的铁椅上强忍着疼痛,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盯着门上闪着红光的‘手术中’。
心细的孟林初自然注意到了,但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等不到安心的结果,他是不可能离开的。
安顿好俞清梨和裴佑川的贺璟初姗姗来迟。
手里拿着一张厚厚的小毛毯,走到谢南昭面前递给他。
在过来的途中,谢南昭就发信息让他来的时候买过来。
林乘骁看到贺璟初冷哼一声,他的外孙女被谢南昭迷了心窍就算了,领养回来的孙女也着了魔。
真的是造孽!
拿到毛毯的谢南昭起身站到林乘骁的面前,把毛毯严严实实盖在他腿上。
谢南昭没个正形地拍了拍他的肩,“您老不年轻了,已经不适合逞强了。”
被他这一举动惊到的林乘骁愣怔一下,扯起腿上的毯子就要丢掉,却被他按着扯不动。
气得他胡子都飞起来了,“别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讨好我!”
“没想讨好你。”谢南昭直接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纤长的手仍按着他腿上的毯子。
林乘骁斜睨了他一眼,嗤笑着说:“谢总什么时候那么贴心了?”
他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混不吝地笑着说:“我媳妇的外公就是我的外公,何必说得那么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