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双圆溜溜的大眼，头也圆溜溜的，没有头发。
很瘦，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像偷穿大人的衣服。
十几岁青春期，本就是女孩爱美的年纪。
京姩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手机，揽着她削瘦的肩膀。
和她拍下了合照。
杳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眶泛起泪花，“谢谢姐姐，从那个直播综艺开始我就喜欢你。”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京姩没想到还真是自己的粉丝，感觉应该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粉丝。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谢谢你的喜欢。”看着她病态的脸色，“祝早日康复。”
杳杳重重冲她点头。
围在身旁的老人们也纷纷要合照，说遇到个明星可不容易，不合照就亏了。
京姩虽然无奈，但也不好拒绝，毕竟都是老人家。
好在也就十几个人，一会就拍完了。
最后才走去找医生帮自己处理一下额头上的包。
也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那个叫杳杳的女孩，可能是因为印象有些深刻，所以会忍不住想起她来。
当着医生的面搜索：什么疾病会掉头发？
在处置室的信号比较差，页面一直在转圈圈，医生起身拿药酒的时候，也不小心看到了她的搜索内容。
“谢太太未免也太见外了，这是舍近求远吗？”女医生摇着头打趣道。
京姩觉得向医生打听病人的病情是属于侵犯隐私，所以就没敢直接问医生。
女医生刚刚也看到病人围堵她的场面，自然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但她不会真的直接把病人的病情说出来。
以知识科普的形式告诉她：“导致掉头发的疾病有很多，就以我们肿瘤科来说，肿瘤和自身免疫系统有一定的关系。”
“因为他们需要进行化疗治疗，这种治疗药物会对发囊产生毒性，导致大量的脱发。”
“他们为了美观会为自己买上一顶假发。“
京姩明白地点了点头。
处理好额头的伤，她走出处置室。
一转眼就看到男人靠墙而站，可能是觉得头疼，修长的手在揉着太阳穴。
听到开门声就看了过来，眼里的疲倦难以掩饰。
“好了？”
“嗯。”京姩习惯性挽上他的臂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
“你是不是太累了？”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围着外公转，接到的电话也都是有关外公病情的事情。
孟林初早上的时候来见过外公一次，他老人家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躺在床上装睡。
早上的时候她也在谢南昭的劝导下走过去看他，他也是这副德行。
所以她对他这个逃避的行为挺生气的，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
要不是刚刚闹得太严重，她也不至于走过去。
“有点。”谢南昭冲她牵强地笑了一下。
“外公在你走后就听话多了，专家还需要等实验报告出来才能进行判断。”
走回他们休息的房间，京姩让他坐下来，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需要多久的时间？”
“明天。”他整个身体都躺在沙发上，头枕在她的腿上，像小狗一样蹭了蹭。
随即他倒吸一口气，捂着额头说：“我怎么感觉我发烧了……”
京姩看他这怏怏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像，怀疑是自己手测得不准确，起身要去找体温计。
他又抱着她的腿不给动。
“谢南昭我去找个体温计。”京姩揉了揉他的头发。
怎么变得那么粘人了？
谢南昭闭着眼，嘟囔着：“我说我发烧就是发烧了。”
“谢南昭我要是把你这个样子发去网上，你看看别人会不会笑话你。”京姩作势要拿起手机。
想着吓唬他，没想到他居然不为所动。
她索性拍了下来，但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发去网上，毕竟上次发的那张影响还是挺大的。
把手机收起来，软下脾气问他：“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像是在说她怎么一点都不懂他。
“那你想干什么？还是说需要我干什么？”
京姩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他身上的某个机关，他拿出手机捣鼓了一番，最后递给她。
她接过，看到照片上的甜品，有些诧异，“你想让我去给你买这个？”
他平常吃的不都是什么蓝鳍金枪鱼、鹅颈藤壶、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甜品了？
他又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很虚弱，“嗯，叫薄荷糕。”
“我小时候每次生病都会吃的。”
京姩原本还奇怪，生病了怎么还会想吃这些东西，而且他最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了。
他这一说打消了她心里的疑惑。
“那我现在去买？”
“嗯，在北五环，有点远。”
……这哪是有点远，是太远了。
京姩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让你那些手下去买？”
她这一问，他就生气地把脑袋从她的腿上移下来，“他们买的能和你比吗？你不想买就算了……”
“以前都是我妈——”
“我去。”
他一说他妈妈京姩根本没法拒绝，刚要站起来去拿包出门，却没想被他拉了回来。
她又坐回了沙发上，他这个时候已经坐了起来，从桌面拿来口罩，帮她戴上去。
戴的时候还顽劣地捏了一下她的耳朵，“被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京姩这下看他挺正常的，但也不能凭着这一瞬间武断什么。
“我走了，外公那边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
“嗯。”
……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天就黑了下来。
恰巧遇到下班高峰期，被堵在了路上。
被堵得烦躁不安，京姩手撑着车窗看向窗外，看到两个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走过，连头发丝都是美好的。
忽然想起那个叫杳杳的女孩，她看起来应该也有十六七岁了，如果不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她现在应该也像她们一样。
穿着校服和好朋友迎着晚风走在回家的路上。
瞥见一家理发店，她收回目光，把身体往前探，看到那看不到头的车队就知道一时半会疏通不了。
“开门。”她对司机说。
司机震惊地回头看她，“太太……谢总让我把您安全送——”
“堵太久了，我想下车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