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当真一点儿灵能都用不了？”
“安格隆，我的兄弟，你的脑力不会让我从欺瞒中得到哪怕一点满足。”
“放屁！我们的脑力明明都是‘他’设定好——等下，你是不是在拐着弯骂我？”
拉塔恩朝安格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径直走进努凯里亚对抗绿皮兽人的指挥中心。这栋黄铜色的金属建筑明显是用罗德岛陆行舰的残骸重新熔铸而成，在冬日温吞黯淡的日光下反射出泛红的辉光。
看着大厅中来来往往的兽人，考拉尔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完美的剑柄上，低声说：“我的佩剑在震动，是时候诛杀异形了。”
“这些是我手下的兽人辅助军，小凤凰。”安格隆当头给了考拉尔一个暴栗，“他们都有我签发的亚人证，合法合规，不是你的敌人。”
长着棕色兔耳的女孩小跑过来，拉塔恩记得她的名字是阿米娅。兔女孩抱着对她来说相当厚重的文件夹躬身行礼，脆生生地说：“各位，餐点和酒水已经准备好了。请问现在要用餐吗？”
艾戎高高兴兴地揉了揉阿米娅两只耳朵中间的头发：“兔崽子，想我了没有？”
阿米娅板着小脸：“这位阿斯塔特修士，请不要打扰我工作。”
“好冷淡啊……你明明说过最喜欢艾戎爷爷了……”
“我！我！我才没有说过！”兔崽子的长耳朵变得通红。
拉塔恩将狐疑的眼神掷向一脸姨母笑的安格隆：“松鼠，兔子。你们吞世者是不是都对啮齿类动物有特殊癖好？”
安格隆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我的焰尾可是很讨‘他’喜欢哦。”
“哼，等闹斯卡文腐蚀你们就老实了。”
“大哥。”科林捂着咕噜咕噜直叫唤的肚子，“能去吃饭了吗？我都要饿扁啦！”
红砂圣环轻旋，安格隆颇感兴趣地打量着在他眼中浑身散发柔和光芒的科林，对拉塔恩说道：“不打算给哥哥介绍一下你的小伙伴吗？”
拉塔恩现在只想知道安格隆将绿皮兽人的“wAAAAAGh”能量用到哪里去了，有些敷衍地扬手一指：“但丁·斯巴达，射击本领没人敢和他相比。”
黑白双枪在但丁手指间如蝴蝶般翩飞旋转，潇洒地收枪入套，骄傲地扬起了鼻子：“是的。”
“源·清隆。想了解关于龙族的知识吗？他是侵略人类社会的混血种。”
“侵略什么的，在下并没有这般打算……”源清隆无奈地说着，朝安格隆九十度躬身，“请多关照。”
“科林·克里维。”拉塔恩低头看向满脸期待的小狗仔，沉默了片刻，“是个摄像头。”
科林难以置信地喊道：“大哥？！”
“还有一位……”拉塔恩恍若未闻，“我估计……可能是冈斯坦。”
“熔炉女神的烫批！”孤山矮人族长之子冈斯坦蹦起来一脑门撞在拉塔恩的膝盖上，“给老子翻译翻译估计的意思！”
卡彭特神情冷漠，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马格努斯大人，您是否清醒？”
“他。”拉塔恩指了指卡彭特，郑重地对安格隆说，“我的第一位基因之子。”
安格隆神情莫名：“还真是……人才济济。阿米娅，麻烦你将客人们带去享宴。我有几件事要和马格努斯单独谈谈。”
阿米娅又鞠了一躬，拍拍手，立刻便有数名兽人女孩翩翩而来，个顶个的美丽娇柔，排成两列后齐齐用令人骨酥筋麻的嗓音喊道：“贵客，请~”
这场面香艳无比，但丁紧张地扯了扯拉塔恩的裤子：“看起来像是鸿门宴啊，哥们儿……”
“随她们去就是了。”拉塔恩把自己有下滑趋势的裤子往上提了提，“只是要记住，人兽有别，切莫大放情怀。”
但丁：“……哥们儿你的提醒倒是委婉哈。”
把路明非他老爸打包送上去往俄罗斯的飞机后，拉塔恩跟着安格隆乘上升降机。比起凡人用的小匣子，这架升降机浮雕着骷髅的格栅护栏和无处不在的双头鹰装饰让拉塔恩放松了不少，搭乘空间也足够两名基因原体并肩而立，丝毫不显拥挤。
升降机上升，安格隆在沉稳的机械运转声中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允许绿皮围攻努凯里亚。”
拉塔恩双臂环胸，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废话少说。”
安格隆也不恼，心平气和，笑容依旧：“我脑袋后面这个环能吸收所有生物与非生物的情绪，并将其转化为供自身使用的力量。‘wAAAAAGh’能量作为绿皮兽人在战斗中释放出的力场，同样是一种非人类的情绪。它作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心想事成’的能量，我曾试着寻思——‘世界上没有穿越者’这件事。”
拉塔恩睁开眼睛，正色道：“然后呢？”
“也许是我收集的‘wAAAAAGh’能量还不够充足，也可能是穿越者的降临无法阻止。”安格隆摊手，“我很悲惨地失败了。穿越者依旧在不停地抵达神圣泰拉，甚至我可以感觉到，在银河系中其他类地行星上，也出现了穿越者的踪迹。”
环抱的双手捏成了拳头，拉塔恩语调中蕴含着恼怒：“这群虫豸，简直就像蟑螂一样顽强，也像蟑螂一样令人作呕。”
“确实如此。”安格隆颔首，“不过我发现，‘wAAAAAGh’力场虽然不能阻止穿越者的降临，但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穿越者自带的系统的能力。”
拉塔恩神色一凛：“细说。”
升降机微微一震，停在了黄铜指挥中心这幢大厦的中段，安格隆做了个引路的手势，带着拉塔恩穿过两侧紧密分布着一扇扇小门的走廊，每一扇门上都镶着惨白的人类颅骨，经过机械化改造的它们口中衔着羊皮纸卷轴，纸面上用高歌特文字撰写着门后之人的身份信息。
这些囚犯的有男有女，无一例外全都是穿越者，透过门上的小窗可以看见他们被砍掉了四肢，割去眼皮、耳朵、鼻子和嘴唇，安装在形状类似于棺材的镂空囚笼里，数十条或粗或细的管线仿佛某种食肉的蠕虫，深深埋没进他们枯瘦的血肉深处。
注意到拉塔恩的视线，安格隆解释道：“这些是穿越者中的一个分支，我将他们称为‘攻略者’。由于‘wAAAAAGh’能量的影响，他们的系统被大幅度削弱，甚至无法强化他们的肉体和能力。他们的系统最大用处，就是监督他们完成攻略任务。”
“攻略？”
“呃，简单来说就是让某个系统指定的人爱上他们。”
“明白了。”拉塔恩收回目光，“跟我前不久摧毁的一胎多胞系统比起来，这些攻略系统的确是废物。欢愉邪神会为这种虚假的爱情投来注视？我对此深表怀疑。老十二，你带我来，该不会是想让我欣赏这些渣滓罢？”
安格隆脸上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说着，他的脚步停在一间牢房外，这间牢房门上没有镶嵌伺服颅骨，只有两个黄铜锻造的罗马数字：xV。
安格隆握住需要四百五十吨握力才能打开的把手，在液压机关的沉闷运转声中拉开了牢门，对拉塔恩眨巴眨巴眼睛：“快进去瞧瞧吧。”
拉塔恩深深地看了安格隆一眼，大步走进了牢房。
这间牢房一点也不狭窄阴暗，虽然不够富丽堂皇，但装修绝对比世界上大部分学生宿舍要用心地多，起码窗明几净，墙皮也没有鼓包脱落。
穿过跟厕所差不多大的客厅，拉塔恩走向牢房里除了盥洗室外的唯一一个房间，在开门前便听见房间里传出一道女子声音。
“统子，你说我的攻略对象是当今世界上最杰出的学者？”
非男非女的电子音回答：*是的，宿主。*
“那他会不会很穷啊？我才不要攻略穷鬼呢，霸总才是我的心头好。”
*宿主，您的攻略对象拥有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财富，请放心。而且他的容貌也是当今世界上最顶级的，不会让您吃亏。*
“哇~”女声听起来要冒桃粉色泡泡了，“那他有没有1米88，十八厘米？”
*宿主，您的攻略对象的身体条件比您想象中更加出色。*
“那也太大了吧！”女声扭扭捏捏地说，“不过没关系，我容得下。统子，你确定已经把我整容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
*金发，绿眼，眼角下方有一颗痣。没错，宿主。您只会比攻略对象的白月光更加娇媚。他的白月光现在在国外，有这幅容貌加持，再加上听心声的能力，相信您很快就能完成攻略任务，得到十亿元的奖励。*
“嘻嘻，我真是等不及想要见到攻略对象——”
门闩的响动让金发女人慌乱地转头，只见身高五米有余的赤发巨人从门框外挤了进来，昂扬的红发仿佛要将整个房间填满，比磨盘还大的手掌朝着她伸来，那张雕塑般刚毅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闪烁着金光的眼睛里却跃动着令人骇然的能量。
拉塔恩像捏鸡仔一样捏起了容貌与卡珊德拉有七八分相似的攻略者，打量她近乎扭曲的表情，说道：“听心声？那你仔细听听，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