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轻点!”
“把嘴堵上。”
诊所里正在行医的医生一声令下,身边几个大汉上前把床上的伤员压住塞了一块毛巾在伤员嘴里。
“唔!唔唔唔!”伤员哀嚎着。
“吴明明,到了我这就听我的。”医生一手拿着夹子,一手拿着手术刀,用手术刀指着吴明明惊恐的眼睛。
“忍着。”医生说道。
吴明明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他翻起了白眼就要跌过去。
“啪”
一巴掌把吴明明拍醒了。吴明明定睛一看是一个大汉出的手。
另一边的医生已经开始缝针了。
又是一阵足以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吴明明想要大叫来缓解痛苦,可偏偏叫不出来。
痛苦足足持续了五分钟才有所缓解,但是阵痛不断,让吴明明一抽一抽的。
“枪,哪来的?”医生问道。
“偷的。”吴明明喘着粗气说道。
“谁的。”医生拿起枪把玩了一会,上了膛把枪口对准了吴明明的眉心。
吴明明确信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绝对没在跳了。
“胡医生,别开玩笑。”吴明明忍着痛讪笑道。
胡医生把枪放下,重新问道:“谁的。”
“我叔叔的。”吴明明见自己不说不行,缓缓开口,“我叔叔,吴贵,警察局长。”
“他有你这么个侄子算是倒了大霉了。”胡医生冷笑一声。
“那他也是我叔叔,这一辈就我一个晚辈,他不救我不行啊,对不对。”吴明明讪笑道。
“呵。”胡医生再次冷笑,“吴贵要是没你这个侄子早就去京都当差了,他这会绝对在想怎么把你推出去。”
“咕”
“吓着了?这口口水挺多啊。”胡医生用带着血的手套拍了拍吴明明的脸,留下了奇形怪状的一个血痕。
“打电话给你叔叔来, 你这个泼皮流氓啥都不知道胡搞,得找个明事理的才好说话。”胡医生开始清理器具,让手下去把固话拖过来。
吴明明颤抖着双手,转了几下电话,给吴贵家里打了过去。
“喂?是叔叔吗?”吴明明轻声问道。
“你个该死的,跑哪里去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吴贵暴怒的声音。
吴贵回到警局没找到自己的配枪一瞬间血都凉了,刚刚回家一接电话听到吴明明的声音就知道定是这混小子偷去了。
“好小子,偷上瘾了,啥都敢偷!这东西是你能碰的吗!啊!你在哪呢,赶紧给我回来!”吴贵气上了头,好歹忍住没说些不该说的。
“东区,华东路,胡芒诊所。”吴明明轻声说道。
“诊所,你去诊所干什么?”吴贵说到这吸了口凉气,“你他妈疯了!等着,我马上过来。”
那边撂了电话,吴明明撑着手定定看着胡芒。
“你们都回去吧。”胡芒对诊所里待着的几个大汉说道,顺便发了点工钱。
几人得了钱,欢欢喜喜出门回家去了。
胡芒从里面把诊所的门打开,门外已经聚集了三四个来复诊和买药的。
“胡医生,今个怎么这么迟?”为首的一个大娘问道。
“大娘,今天有事,不看诊了,复诊的我看看,买药的报下名。”胡芒笑着说道。
当下有几个人叹了口气走开了。
几个来复诊的站了出来走到了一边跟在大妈后面,买药的开始一个一个报药名。
胡芒按着名一个一个拿药收费。
一旁的大妈耐不住说道:“胡医生啊,今个怎么不看诊?到底啥事?”
“哎呦。”里屋传来了一声呻吟。
那声分明是男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有个病患受了点伤,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他说话不顶事,我得等他家里人来。”胡芒笑道。
“哦哦。”众人恍然大悟。
买药的不到五分钟就拿着药走了,胡芒开始给每个人复查。
这几个的病都不严重,只是换季的常见病,自己回去注意防护就行,顶多吃点感冒药。
不过大妈的情况有点麻烦,硬生生从第一个等到最后一个了。
“大妈,你回去是不是又抽烟了。”胡芒有点无奈地说道。
大妈咂了咂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嘴,咱闲不住啊。”
“你再抽这肺要不要了。”胡芒苦口婆心说道,“现在只是一点上呼吸道炎症,要是还抽发展成肺炎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这小诊所可搞不定,到医院里花销可比我这大多了。”
“一定戒,一定戒。”大妈信誓旦旦承诺。
胡芒叹了口气。大妈不是一次两次了,嘴上这么说,回家没三天就又抽起来了。
“胡芒?”吴贵推门进入吓了大妈一跳。
“人来了,大妈你拿着药回去吧。记得一定戒烟啊。”胡芒叮嘱道。
大妈嘴上应着,紧张兮兮看着威严逼人的吴贵,赶忙窜出去了。
胡芒出门左右看了看,关上了门,把门锁上了。
“吴明明怎么样了?”吴贵开门见山。
胡芒不应声,带着吴贵来了里屋,门口的柜子上吴贵的手枪就摆在那。
“一大清早我还没醒就在那敲门。”胡芒打开了灯,吴明明正在床上扭曲不停,“花了半日,东西取出来了,就在你枪旁边,但是这伤不好搞,得静养。我这可不方便,得你自己想办法。”
“胡医生在给谁做事?”吴贵问道,“林厅长?”
“吴局长心里明白就好。”胡芒说道,“你这侄子,厅长之前不清楚,眼下知道了,就看你想怎么处理了。”
“有区别吗?”吴贵苦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这一蹲不到半百出不来。”
“就看吴局长愿不愿意配合了。”胡芒说道。
“不知道厅长什么意思?”吴贵听出了胡芒话里有话,当即问道。
胡芒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然后他指了指一旁的固话,让吴贵稍作等待。
“叮铃铃”
电话铃声在两点准时响起,吴贵立刻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吴局长吗?”电话那头是个有些轻浮的男声。
“是我。”吴贵回答道。
“不知这个侄子对吴局长来说重不重要呢?”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道。
吴贵狠狠瞪了一眼吴明明,吴明明身子缩了一下,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说实话我很想把他抓起来干脆判个死刑算了。”吴贵说道。
“还是舍不得?”男人似乎在笑。
“林厅长什么想法。”吴贵问道。
“房地产来了一伙打砸抢的黑社会分子,林厅长想杀一杀这种歪风邪气,想请吴局长多多配合。”男人说道,“大概几日之后有一份文件下来,还请吴局长组织组织好好干。”
吴贵想了想,想起傅兵手上的那把枪,明白了对面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配合。”
“吴局长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费劲。”男人笑了,“那就等吴局长好消息了,有什么事让吴明明告诉胡芒就好。”
“自然明白。”吴贵点头道。
“那吴局长改日再聊?”男人说道。
“好。”吴贵说道。
“嘟嘟嘟”
电话那头果断挂了电话。
吴贵叹了口气,看到门口的一根钢管,抓起来就想往吴明明头上砸。
“诶,吴局长?”胡芒吓了一跳。
吴贵握紧钢管的手松开了,最后只能再次瞪了吴明明一眼,抓起枪塞进枪套离开了诊所。
胡芒看了看吴明明,也是叹气摇头,关了灯出了内室。
吴明明只得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茫然无措,一边忍受着阵痛,一边还十分委屈地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