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我等奉皇命前来助你平定拓跋余残部,此为我黑虎皇帝陛下密函,还请您过目!”花载宪下马走向正在与众将观看舆图的寒青峰,在走路的同时口中已经开始嚷嚷。寒青峰转头看向走来的将军,郑重抱拳行礼道:“花老将军辛苦了,此次战役可是多亏了您父子鼎力相助才打的如此轻松。花小将军三十余万和我左路先锋打了两日,双方伤了不到百人,那拓跋余还愣是没有察觉,小将军排兵布阵收放自如,真乃名无其实将门虎子!”“世子殿下,可别提那兔崽子了!为了与我争此次出征的军令,前半夜里把我灌醉了捆在柴房,第二日朝圣欺上瞒下说我年老体衰病倒在床。硬是说服陛下让他带领全军,我就那样在柴房不吃不喝呆了两日,待皇上来府上探望才把我解救出来!”花载宪一听寒青峰夸自家的宝贝儿子,想起这一出气的满脸通红,说话同时左顾右盼在寻找着什么。寒青峰听闻此时,表情怪异,身后看着舆图的众将低声发出嗤嗤的笑声,其中一个小校更是笑得颤抖不已。寒青峰瞥了眼那校尉,咳了几声皱眉说道:“竟然还有此等事?这小将军可是真的胆大妄为,怪不得先前打扫战场时与我说要先去避一避风头,我还有些莫名,原来如此啊!”那校尉听闻,停止了抖动,只是将头低低的埋在舆图之上,用短棍比划着。花载宪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这寒青峰和身后众将的这些许动作。挥着手中的马鞭说道:“待我找到这兔崽子定要抽他二百鞭子,让他躺上一个月,不!仨月下不来床才能解恨!”那校尉听闻身体又是一抽,立马跑到寒青峰身后,哭丧着脸说道:“世子殿下,您瞧瞧这老头子!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花载宪听音识人,定睛看了看校尉拿起马鞭就往脸上招呼,边打是边骂:“你个孽畜!把老子拴在柱子上整整两天,你好歹给我放些好酒好菜啊!饿的老子都晕乎了!”众人一听差点没扶稳当:“是为了这个么?!”你个小王八蛋领着几十万大军在这好生潇洒,留下老子在双虎城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你给演砸了坏了我双虎的大事。”“我是小王八蛋,那您说您是个啥?”“嘿!你个混账玩意儿!”老花追着小花打,寒青峰也不阻拦,大家看着这爷俩在这闹腾,权当图一乐。
待得老将军发泄了个七七八八,寒青峰终于开口道:“老将军息怒,怎么说小将军也是为了让您看到他的本事,让您放心颐养天年,未来我等合军一处,需要打的仗还不计其数。您为这黑虎国劳心劳力一辈子,也该放手让小辈出去闯荡了。您看我年少时不也是违抗军令平了那百鬼么?”寒青峰没辙,只能将自己的陈年旧事搬出来挡镖。一旁累的跟三孙子似的花不列坐在地上偷偷朝着寒青峰作揖致谢。花载宪被寒青峰扶坐到帐边方抬出来的椅子上,那椅子还残留着先前主人拓跋余的血迹。花载宪也不嫌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了看寒青峰沉稳睿智的眼神,再看看被自己揍得花里胡哨却英气凛凛的儿子。终究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真是老啦,我老来得子,四十出头才生下你这唯一的独子,如今我却已是年近七旬,若是我年轻时,也不至于被这兔崽子的两坛子的酒就给灌翻了去。当今这天下,局势越来越乱,我也是有些看不懂了,未来,终究是你们的天下。”老将军双手按在马鞭上,将马鞭顶在椅子上。神情微微有些落寞。寒青峰也不说话,看着打扫战场的军士们,紧紧抿起嘴唇。花不列上前跪在花载宪面前,表情严肃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眼神坚定的说道:“父亲,孩儿自十四岁入军籍,从一个伙头军一直做到了如今的位置,虽无过错,却因我黑虎中立,从未立有寸功。军中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我,说我乃是子承父业,父荫深厚,还有人叫我草包文案,和平将军。我也知晓,若无你的关系,我也许现在还可能是一个火头军。可是我自己清楚,我自小刻苦学习兵法,每日里都在练习骑射,若是将军叫众人负重二十,我便负重四十。别人奔袭十里,我便奔袭三十里,若是完不成,我便整夜不寐加倍惩罚自己。因我知晓,我是你子,便要更加更加努力,我即将而立,若不如此,怎能让您心安!”再看花载宪,此时他不再是那久经战阵的老将军,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这老头执拗的别过头去,脸上却早已是老泪纵横,而心中却是异常欣慰。
“如此看,我家的老头也是该休息咯!”寒青峰在一旁插话道,惹得座上的老将军一阵腹诽:“如今的年轻人可真是叛逆啊!你家老头休息,你是要篡夺王位不成?”老将军站了起来,扔掉马鞭用双手抹擦了一把脸,转过头来一脚踹翻还在地上跪着的儿子,没好气的骂道:“混小子还不站起来!还要在这丢人到什么时候?堂堂一军之将,就要有直面一切的勇气,穿着一身校尉的行头在这装大尾巴狼,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花不列站了起来,嬉皮笑脸的喊道:“嘿嘿,谨遵大将军令!”众人此时也不再玩闹,看着老将军也参与到观看舆图的行列之中,顿时也不再笑闹,花载宪用马鞭指着舆图一个点说道:“你们可是在商议下一步的进军路线?”
寒青峰走上前来,看向老将军所指,笑着说道:“正是,这不正等着您老也给拿个主意。””我倒是想先听听世子殿下你的想法。”花载宪也不着急,饶有兴趣的抱着膀子看着舆图说道。寒青峰也是笑笑,看了眼花载宪,说道:“既然老将军有考教之意,在下便先说一二。我本是主张黑虎派出先锋骑兵部队迅速穿插,其余人马来此助我吃掉拓跋余那点剩余力量。在青阳知晓真相前诈开蝮蛇谷以北五百里那韩阳关的大门迅速拿下后,以此。”韩青峰说着用马鞭点了点舆图上一处,继续说道:“作为攻打青阳北守郡的桥头堡,待大军到达修整完毕后全军压上拿下整个青州,过了这青州界,这青阳便再无险可守,我等便以青州为依仗,其余两路大军进入青阳地界后开始进行扰袭,若青阳回师便紧随其后,若青阳固守我便从此处直接攻打阳帝城。可如今我们这几十万人堆在这小小的蝮蛇谷,一日吃穿用度都是极大的消耗。我以为进攻的时机已失,不可再贸然深入敌境。”花载宪听完,眼神也是忽明忽亮,再看向已然懊悔不已的花不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道:“现在明白了吧?你个混小子以后多跟世子殿下学着点,当时我一看到前方传回的战报便知晓你的意图,虽求稳,但魄力不足。起初我还担心你小子立功心切会将我黑虎三十万大军直接带到青州喂了王八,后来看到战报,虽是再无此担心,你却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机会。那韩阳关是青阳北部一颗极难拔除的钉子,与北守郡,青州首府贺阳形成三角之势,若你大军直接攻打贺阳府,韩阳关,北守郡便会出兵相助,而此处拓跋余那七八万铁骑机动灵活,随时可脱离蝮蛇谷回防将来犯之敌分割成几块然后全部撕碎。而如今拓跋余部覆灭,青阳周边烽燧的斥候早已将消息传了回去,再贸然进攻必然是损兵折将。”
寒青峰向老将军点头示意,老将军抬手让寒青峰继续。“目前局势还有上中下三种战法,下策便是目前这将近五十万大军继续向韩阳关进攻,强行吃掉韩阳,然后驻守此孤城,如此众多的数量,虽然会在过程中损失不少人马,但得到的便是韩阳这个桥头堡,为今后进攻打好了基础。中策便是我们各自撤军,二位花将军带兵回双虎,厉兵秣马再寻时机进攻青阳,而我带领本部人马绕后北进关,配合守城兵马打乱青阳中路军阵型,再伺机烧毁粮草,切断其补给,以求将这一支大军逼退。那绕路奔着南雒而去的左路水军便会不攻自破,孤军自然会撤走。而上策便是,我等整备再此所有人马,辎重补给步军全部分批撤回,将所有可战马匹集中于此,所有人休息完备各带五天干粮饮水,快速奔袭北进关,将那中路人马永远留在那北进关之下!”“过瘾!”老将军听闻,拍着桌子坐了起来:“如此甚好,虽风险不小,但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处消息传到北进关至少也需要五天,这是在和青阳对赌,比谁更快的做出该有的反应,若是同时到达,那消息也只能变成灭亡前的通告了。”花不列站了出来,一脸兴奋道:“世子殿下,此战还请允许末将出战,路上我还要跟世子殿下您学习呢,这可是我家老头子说的。”看着这本来一本正经的花不列说着说着开始胡言,花载宪一脸的黑线,面沉似水。寒青峰一脸笑意玩笑说道:“如此,就有劳小将军了,这次可不要假打啊!”众人哄笑,随即便开始按照计划开始准备。北进关的上空,黑云逐渐开始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