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只剩下寒青峰与一老一少二位花将军,寒青峰看着手里的密函,皱着的眉头又松开了去。“原来如此,大伯可是瞒的我好苦,就连心水也是回了南雒才得知。”寒青峰放下密函,神色轻松不少,站起对着花载宪抱拳一礼:“还请花老将军恕晚辈无礼,先前我还有些许担心这黑虎将士毕竟是别国,若是不听我号令擅自行动,战场之上政令不通,这才是我这计策最大的风险。如今看来,是晚辈多虑了。”花载宪也不在意说道:“古人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我这黑虎丞相乃是寒学宫的高足,寒学宫的计谋当真是高深莫测啊,不费一兵一卒我这黑虎就改了姓了。”听着花载宪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语,寒青峰也是笑笑说道:“这神木大陆分裂的也是够久了,若是再这般局势任其发展,那大荒可就真的打过来了。非大伯智谋过人,贵国皇帝陛下深谋远虑,顾大局识大体,若不是陛下顺应天道,此刻也不会有如此局面。只是我所想不到的是,陛下行事竟是如此果决。居然倾全国之力为之,在下着实佩服啊!”花载宪也是感叹道:“我是这黑虎三朝老臣,跟随黑虎太祖皇帝征战南北,建立起黑虎国,又随文皇着力稳定黑虎局势,却不想文皇英年早逝,如今陛下虽年龄尚浅,都说陛下不如太祖皇帝,说句大不敬的话,依着我看,陛下杀伐果决,沉稳内定,颇有太祖皇帝当年的风范。只可惜了这黑虎国祚,虽说不是正统,但这开国四十年来,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远离征战。何尝又不是这祖孙三代的功劳?”“若不能结束纷争,这自由也只是昙花一现,就如这次青阳发难,就是你不依也要把你绑上战车,何谈长治久安?”寒青峰饮着茶,有些无奈的对老将军说道。花载宪重重一叹道:“我又何尝不明白呢,这短暂的好光景眼看着就过去了。”三人自此陷入沉默之中。
“保重啊!”“一路顺风!”“记得回来看看啊!”北蛮的边陲小镇,一群人对着骑马离去的两人大声的呼喊着,言语中尽是不舍。“看顾好我们那匹大白马,记得常喂些豆子!”端木邪回身向着人群喊道。一旁的云观瞪了一眼这小家子气的愣货,对着跟上前来的几个孩子说道:“内功剑法都要勤加练习,我前些日已经将这些写画成册交予三才,你们之中,属他最勤奋,希望将来某日能在这江湖之中听到你们的消息。”叫做的三才的青年,就是之前二人进山时最明事理的那个年轻人,后来二人失踪半晌,也属他最为捉急。此时,这个比小道士小不了几岁的青年红着双眼,一言不发的站在路旁,手中的册子被攥的有些变形。云观看向他,默默点了点头。他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册子高高举起。在这小镇呆了半月有余的二人,终是继续踏上了旅程。“嘿嘿,你刚看见了么,镇上那几个小姑娘看着我都要哭了,我都舍不得这么快就走了。”待得二人走远,端木邪贼贼兮兮的对着云观说道。“可以啊,我将你的狗腿敲断,你就常住于此。待我回去就告诉若露妹妹,你在这娶了十几房,那妻妾成群,高兴的都站不起来了,不用再等你个小王八了。”云观今日里心情很不错,少见的话多了起来。“嘿!你你你...”端木邪语结,你了半天什么都没憋出来。突然神情有些落寞道:“还别说,真有些想那丫头了。话说,咱接下来去哪?”“随你,听镇上人说再往前走越过蛤蟆岭便能到蛮河平原,人烟便会逐渐多起来,你若是怕麻烦,咱就另寻他路,亦或是打道回府算了。”云观骑着马,头也不回的随意说道。端木邪掏了掏耳朵,听闻又要进树林子表情有些不自在道:“干嘛回去啊,老在这野地里走,说实话我已经有些怕了,每次进树林子就没有过好事!”“你个乌鸦嘴。”
蛤蟆岭内,一只体型硕大的猛虎正静静伏在雪地之中,看着前方不远出正在雪地里寻找新发出嫩芽的獐子。北蛮偏北,已然开春一月有余,而这山岭之上的雪却依然没有完全消融,可林子里的动物都已经活泛了起来。猛虎慢慢伏低身子,四肢逐渐紧绷,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猎物,就在这时,森林深处传来震天的吼叫和几股骇人的气息。正欲出动的猛虎猛然一怵。看向森林深处的双眼流露出惊恐,所有动物开始四散奔逃。而这股骇人气息的源头,正对峙着四人一兽,这巨兽通体发乌,身背甲壳,鳄头龟身,高四丈有余,就像一座小山矗立在那里。这四人看着这巨兽,也不害怕,似是在观赏珍奇一般。这时一个瘦高青年首先说话:“刘兄,梅兄,还没见过这北地的凶兽玄武岩龟吧?说实话,如此大的我也是头回瞧见。”被叫的两人一人不说话,眯缝着眼睛瞅着着大家伙有些发愁的样子,另一个胖子摸着肚子,笑嘻嘻的说道:“哎呀贤弟,这可是真长见识了我还以为这玄武岩龟也就比普通江河湖海的鳄龟大一些呢。没想到是这个个头,啧啧啧!”“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一个极为壮硕高大的汉子浑不在意的说道。而就在这几人的身侧一里地外的一颗树上,一个黑衣修长青年和一位身着红衣的虚弱女子正小心的观察这四人一兽。黑衣青年有些沮丧的说道:“原来,从头到尾,人家就根本是拿我当磨刀石呢。”红衣女子不知是吓得还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诶哟你个木头,终是开窍了一回。若是先前那二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们连走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有四个怪物在这里,纵是师傅来了都得留下。”黑衣青年看女子有些疲惫,有些紧张的说道:“师姐你感觉怎么样?要是走不动我来背着你走,咱回雪曼养伤。”“陪你出来一回,银钱没有赚到,却是丢掉了半条性命。你可得好好补偿姐姐我。”女子说着向黑衣青年背上伏去。嘴角不经意闪过一丝笑意。黑衣青年背起女子,恨恨的看了眼蛤蟆岭南方,口中喃喃道:“端木邪,你可别死在别人手里头。”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跳下树干,一路向着雪曼方向走去。
“那俩小老鼠走脱了无碍吧?要不要我去捉回来呢?”瘦高的青年正是先前在乌鱼山越狱而出的张凡,他看向胖子,缓缓说道。”无碍,那俩年轻人是朝着我家少主来的,从那南雒到此,紧紧追了一路,也是够执着的。如今发现咱哥四个在这玩耍,估计一时半会也不太愿意回来了。”胖财主模样的梅有钱笑嘻嘻的说道。看着四人若无其事的闲聊,这已经有些通了灵性的玄武岩龟也感受到这四人的不一般。可是它却是坚持挡在路上,不愿让开道路。四人有些不明就里,壮硕的汉子率先发难。只见他脚一蹬地猛然向着那庞然大物冲了过去,一人一兽猛然撞在一起,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这巨兽鳄鱼一般的巨口紧紧的咬在了那壮汉宽大的肩膀之上,然而却没有出现骨骼尽碎鲜血狂喷的场景,而是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那壮汉身体表层弥漫出一层似红非红似黄非黄的颜色,这颜色逐渐由气体凝实,看似就像是穿了一件透明的铠甲一般。这壮汉也没闲着,只见他双手向上环抱,紧紧箍住这巨兽的脖子,用力向下一拉,这巨兽吃痛之下便脱了口。壮汉随即将这巨大的鳄头夹在了腋下,双手环抱向前猛然一扛,愣是将那比他还大出七八倍的巨兽头朝地倒栽葱的扛了起来,随即这猛人向后那么一跩,那巨兽轰然砸下,轰咔一声将整个地面都砸的震颤起来。
再看那玄武岩龟,此时四脚朝天,正在用鳄吻顶在地面,伸长脖子努力让自己翻过身来。“嘿嘿,这天下的乌龟王八四脚朝天了都是一个样嘛!”梅有钱指着处境尴尬的玄武岩龟乐不可支的说道。随即四人也不再管它,绕过这努力想翻过身的巨兽,优哉游哉的继续向前走去。背着女子的黑衣青年听得这声巨响,正在走路的身形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淬了一口骂了句‘真他妈是怪物’便继续赶路了。而还未到的蛤蟆岭内的云观和端木邪此时也隐隐听到这声巨响,有些疑神疑鬼的端木邪勒住马匹道:吁~!云小道,这山里该不会又有什么蹊跷吧?”云观也不回话,静静听着动静,半晌回道:“还是先别进去了,我是怕了你这乌鸦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