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去哪里?”郑闺美微怒道。
“我帮你解了围,去你家吃顿饭,可以吧?”许厚弘笑嘻嘻的。
拿了人家的银子,得了人家的帮助,把人家拒之门外,不太好吧?
就给他吃一顿饭,吃完了,就催他走,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好,那你跟我去。不过,我可说清楚了,那不是我的家。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婆婆的家。”郑闺美有言在先。
“肯定听你的,我不会乱说乱动的。”许厚弘哈哈大笑。
走了一段路,郑闺美心里还是憋屈得慌,“你不是打人很厉害么?为何怕一个卖羊肉的?他把我的三十五文钱拿了,又不退还与我。”
“一个卖羊肉的屠夫,让他些,也无妨。打败他,很容易,却会被老百姓耻笑,说我以强凌弱。”许厚弘耐心地解释道。
“反正,我是再也不会去他那里买羊肉了。”郑闺美还耍着小脾气。
“我的银子反正多得是,你若要时,只管找我。”许厚弘拍着胸脯。
“你大话连篇,你怎的不说你是沈万山的儿子哩。”郑闺美忽又扑哧笑了。
“我家可比沈万山家要有钱有权。”许厚弘洋洋自得。
“你还没说为何不辞而别?害得我身上的银票都被偷儿拿走了。”郑闺美又埋怨起来。
“只要你以后跟了我,要多少银票,就有多少银票,嘿嘿。”许厚弘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郑闺美伸出右脚踢了他一下,他假装受伤叫唤,“哎哟,你把我踢骨折了,我要赖你身上了。”
郑闺美没理睬他,提着菜蔬,匆匆往吴婆婆家走去。
“等等我,等等我。”许厚弘在她身后直嚷嚷……
郑闺美走到吴婆婆家门口,喊了几声,没人应答,一推,门口竟然开了。
“吴婆婆!”郑闺美把头伸向卧室。
没看见。
她放下菜蔬,又去其它地方看看,也没人影儿。
难不成是出门找人唠嗑去了?
不管是不是,也得把饭菜做起来。
等下吴婆婆若回家了,也是要吃饭的嘛。
“要我帮忙吗?”许厚弘站在厨房。
“你把几样菜蔬洗干净便了。”郑闺美吩咐他。
她呢,拿了刀去切牛肉。
切完了,她去看缸里的水。
好在还有一半的水,不必去喊挑水夫。
她蹲在灶口,生火点燃干草,把火烧起来。
铁锅里放水,水烧热了,把牛肉块倒下去焯水去腥。
一刻钟后,她用竹笊篱把牛肉块漉起来。
“快,青蟹跑了。”许厚弘弯腰抓了一只青蟹,丢到了小木桶里。
还有几只青蟹横着走,要离开这里。
“哪里跑?”郑闺美在海岛上的时候,为了活下来,烤了很多螃蟹吃了,根本不怕它们。
郑闺美抓了一只又一只,扔到了小木桶里。
“你还真行,我差点被青蟹的钳子夹到了手!”许厚弘苦笑道。
“没用,快找盖子盖住,若再跑了,我可要骂人了。”郑闺美翻着白眼。
“锅!锅!”许厚弘大叫。
郑闺美回头一看,原来锅里忘了放油,被大火烧得冒了烟!
郑闺美拿葫芦瓢舀了水,泼到锅里,“呲”。
国内腾起一股白烟。
许厚弘将灶下的细柴拿了一些出来。
郑闺美把锅里的水舀出来,倒掉,等锅烧干了,沿着锅淋了一圈油。
再舀水倒进锅里,煮一会儿,把葵菜丢进去,炖成葵菜汤……
忙碌了很久,才把几盘菜做好。
许厚弘把几盘菜端上了桌子。
此时,他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婆婆,很诧异。
“吴婆婆,您去哪儿了?——快吃饭,都熟了。”郑闺美笑着说。
吴婆婆却愣愣地看着许厚弘,忽地跪下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坏了,身份被看出来了。
如何办?不承认?恐怕不行罢?
这可是从小带他的乳母!
“吴婆婆,在宫外就别如此称呼我了。”许厚弘尴尬地笑了。
郑闺美急忙去把木门拴上,走到许厚弘身边,“你真是太子?”
“姑娘,赶快给太子殿下行礼。”吴婆婆劝慰道。
“我看也不像太子,他流里流气的,是个浪荡子还差不多。”郑闺美嗤之以鼻。
许厚弘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印玺,丢在桌上,“这是我的印玺,还有假么?”
吴婆婆是不敢看的印玺的。
郑闺美拿起印玺看了看,“皇太子宝。看来你还真是太子!”
“这还有假!还不给我跪下?”许厚弘嬉笑道。
“殿下,你不在禁中,如何跑到民女这里来了?”吴婆婆战战兢兢地问。
如何说呢?
总不能说钻地道出来的罢。
“父皇叫我微服出宫、考察民情,在路上认识了她,来往了几次。今日又在菜市碰到了,是以跟来了。”许厚弘说谎话,脸不红。
“我要杀了你!”郑闺美突然拿了菜刀,向他走来。
“姑娘,这是为何?”吴婆婆拦在两人中间。
许厚弘也感到莫名其妙,“我惹你了?你要杀我?”
“我的爹被你爹派黑衣人毒死了,你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我也要杀了你!”郑闺美的嘴唇颤抖着。
吴婆婆夺下了她手上的菜刀,放到了隐秘处。
“你说清楚,我的父皇如何杀了你的爹?”许厚弘大叫道。
郑闺美就将她和父亲被迫逃到海外小岛,后父亲被黑衣人毒杀的事情等等,简单讲了出来。
“父皇太狠了!”许厚弘叹道。
“先吃饭罢,都冷了。”吴婆婆左右为难。
“我还想娶你的,如今看来,是无望了。”许厚弘无精打采。
“我还告诉你,你的爹另有其人。”郑闺美气极,把心里的秘密抛了出来。
“甚么?快告诉我!”许厚弘很急切。
“姑娘,别说了,会惹祸的。”吴婆婆着急了,跺着脚。
郑闺美不慌不忙,把吴婆婆告诉她的秘密全讲了出来。
许厚弘听后,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嗦,“想不到,我竟然喊了杀父仇人二十几年的爹!”
许厚弘痛苦地抱头痛哭。
吴婆婆也流下泪。
一会儿后,许厚弘站起来,对吴婆婆说:“她说的是真的么?您是我的乳母,定是知晓的。”
吴婆婆含着热泪,把刘校尉和其妻子被杀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许厚弘听后,拿拳头朝墙上打,发泄着内心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