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11 点,一阵突兀而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酒店房间里的宁静氛围。唐予安心头一紧,仿佛警铃骤响,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能。然而,这扇酒店房门并没有猫眼,她无法窥见门外究竟站着何人。
原本浓厚的睡意瞬间消散大半,唐予安猛地从床上弹起,双脚慌乱地套进拖鞋,甚至来不及分辨左右,便急匆匆地迈向门口。
脚步却在临门之际戛然而止,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槌般敲击着耳膜,手臂上也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请问是谁?\"唐予安侧身紧贴着门,轻声问道,但门外一片寂静,并无人回应。
短短数秒后,那阵敲门声再度响起,似乎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定。
她紧紧握住门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与恐惧,然后轻轻转动把手,缓缓推开一条门缝。
透过狭窄的缝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头上和肩上顶了一层走廊的昏暗灯光,身上穿着一套寻常的西装,看上去像是刚刚下班的样子。
唐予安一时之间陷入茫然,完全不知所措。
他怎么会在这里?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试图从他的神情和举动中找到一丝答案。然而,容时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眸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她。
“糖糖,开门。”
前几天的遭遇在脑中重映了一遍,酸楚委屈涌上心头,唐予安脑袋往后一缩。
嘭~房门瞬间被关上。
容时宴紧紧皱起眉头,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焦虑。从京城到安城的夜晚长途跋涉,一路上的期待与担忧交织在心头,然而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在眼前这扇冰冷的房门前破灭。
他毫不犹豫地继续敲门,声音温和而坚定:“糖糖,那晚的事情让我来给你解释清楚。”
唐予安默默地回到床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迅速钻进被窝,将头严严实实地掩盖起来,似乎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她紧闭双眼,努力不去理会那持续不断、令人心烦意乱的敲门声。
然而,容时宴并没有轻易放弃。他依然执着地敲击着房门,仿佛要用这种方式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诚意和坚持。
“够了!你到底要怎样?这样会打扰到其他住户的!”唐予安终于无法忍受,情绪激动地对着门口怒吼。她很少如此失控,平日里总是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但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鸟,满脸涨得通红。
听到唐予安的吼声,敲门声戛然而止。容时宴立刻改变策略,放低声音,轻柔地劝说:“糖糖,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厚着脸皮站在这里等你。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能原谅我。”
他的语气充满了温柔和关切,每一个字都如同春风般拂过唐予安的耳畔。她躲在被窝里,微微合上眼睛,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湿润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痛苦和矛盾。
前段时间的相处的确让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可在那晚明明知道她会委屈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为了司妍而伤害了她,失望攒够了,不知道要用多少心动才能唤回受伤的心。
她掀开被子,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前台的电话:“您好,我是 318 的客人。有人不停在敲我的房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休息了。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一下,可以吗?”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交涉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应该是被工作人员劝走了吧,想到这里,唐予安心下稍安。
然而,容时宴却怔怔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疲惫和落寞。他很清楚,她现在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那一夜之间突然恢复的冷漠,与数月前如出一辙,仿佛他们之间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
他那如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灰暗无光,甚至隐隐透出一抹绝望之色。曾经略有好转的关系,如今却再次回归到往昔的冰冷状态。
唐予安一直沉睡至清晨六点方才缓缓醒来。她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迅速整理好行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逃离这里,以免与容时宴碰面。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先是将脑袋伸出少许,谨慎地向走廊两侧张望。待确定此时外面空无一人后,她才略微放松下来,拖着行李箱,快步朝着电梯方向奔去。
唐予安实在想不通为何犯错之人并非自己,但此刻行为诡异、偷偷摸摸的反倒是她。或许可以说,她并不知晓该如何面对自身情感,无论怎样做似乎只会心疼难耐。
她呆呆地伫立在电梯口处,忽然间,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尚未等她反应过来,行李已被人夺去,容时宴紧扣住唐予安的手腕,双眼泛红,以从未有过的谦卑口吻说道:“糖糖,求你不要不理我。”
唐予安咬着唇,垂眸没有去看容时宴此刻的表情,而是淡淡说了句:“她没死还是死了,所以你才又想到了我?”
容时宴手伸下去,修长的手指伸入她的指缝,牢牢握着她的五指,低沉道:“从来没有过别人,我只有你。”
容时宴放下行李,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唐予安。唐予安仰起头来,无奈地被他拥在怀中,但她的身体并没有挣扎,那双清澈的眼眸如平静的湖水一般。
\"糖糖,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容时宴俯下身来,额头与她紧贴,一声声轻柔地呼唤着对不起。这一声声的歉意让唐予安心中一阵酸楚,但对不起能挽回什么呢?他是否知道那漫长的三个小时里,她是多么的无助和焦虑?是否了解当她发现自己被欺骗时内心的痛苦有多深?
如果他真的明白这些,并且还是这样做了,那么仅凭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吗?然而,当这些话语涌上心头时,唐予安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此时此刻提起这些,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和伤心罢了。
耳畔,容时宴紧紧地拥抱着她,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陈述道:“我收到了司妍发来的信息,里面是几条录有你声音的语音消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