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导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凝视着李景元,问道:“未知尊驾尚有何求?”
李景元见李导紧张,嘴角勾起轻松的弧度,宽慰道:“李导无需紧张,我并非凶猛怪兽,不会将你吞噬。”
听了这番戏谑,李导原本紧绷的脸庞渐渐松弛,轻笑道:“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尊驾接下来的要求应不至于过分。”
李景元郑重承诺:“李导放心,我非乘人之危之人。”
话题一转,李景元问道:“李导,之前你已目睹我的酒馆,感受如何?”
李导略感疑惑,坦率答道:“尊驾,诚言,贵馆选址确实偏远,即便佳肴美味,平日客流亦必寥寥。”
李景元轻轻颔首,这正是他当前的困境。于海与其他厨子手艺非凡,奈何酒馆位置不佳,导致生意平平。
为破解这一困局,李景元想出了一个计策:借助李导电视剧的影响力,提升酒馆的知名度。只要他的酒馆能在剧中露面,待剧集热映之时,他便有法子吸引更多食客上门,届时酒馆定将宾客盈门,声名远播。
李景元沉声道:“故此,为提升酒肆之名望,吾恳请李导师,在择景之时,亦将此地纳入考量。”
李导师沉默良久,她在脑海中反复权衡此事之可行性,电视剧摄制选址乃至关重要之事,而观李景元此酒肆周遭人迹罕至,加之客流稀疏,实则颇符其选址标准。
几番犹豫后,终觉李景元所提资财援助极具诱惑,犹如潘多拉魔盒般,令被金钱所迫,几近绝境之李导师难以抗拒。遂紧闭双眸,轻轻颔首,默许李景元之请求。
李导师言:“李庄主若有他求,不妨一并告之。”
李景元朝李导师竖起大拇指,心中暗自赞叹其先知之能。他摩挲双手,指着桌上佳肴:“导师,边饮边谈如何?”
李导师心中长叹,知今日必受李景元盘剥,索性坦然执筷,再次品味美馔,静待李景元新求。
李景元亦取筷浅尝,随即问:“导师对我庄菜肴作何评价?”
李导师点头赞许:“确是美味绝伦,汝应知吾乃美食行家,由此可知尔庄菜肴之精妙。”
导师忽忆一事:“闻静怡言,汝妻厨艺非凡,不知何时能有幸一品。”
李景元长叹,似有难言之隐:“导师,非吾不愿给足颜面,实乃在拙荆面前,吾颜面何存。然导师可尝试求助静怡,或可奏效。”
李导师面露惊愕,望向李景元:“未曾料到李庄主竟居于如此困境。”
李景元摇头:“岂止一‘惨’字所能形容。吾在家毫无地位。”
意识到话题偏移,急忙转回:“导师,既然尔赏识我庄佳肴。”
李导师未待李景元话毕,接道:“明了矣,庄主欲使吾剧中多颂尔庄佳肴。”
李景元点头微笑:“与导师交谈,省心省力。不过,导师勿虑,已为汝备妥台词,只需融入剧本即可。”
在幽暗的魔法学院图书馆内,李导注视着李景元从古老的法典中抽出一卷神秘卷轴,心知李景元绝无给他反悔的余地。但李导旋即想起,自已已然应允了李景元无数微妙的要求,再多此一桩也无关紧要,便点头默认。
李景元未曾料想事情竟这般水到渠成,原以为需与李导进行一番口角争锋,以理力争,方能勉强获得首肯。更兼李景元从夏静怡那得知,李导对美食极为苛求,因此并未寄望于自家厨师手艺。他将所有可能触动李导的心思,尽数投注于酒馆大厅的布置,为这时尚非凡的装潢,他殚精竭虑,甚至让周梅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李景元深感这一切操劳皆物超所值,因为在李景元眼中,除了今日于海烹制的佳肴格外夺目外,最关键的是,他对厅堂的装饰功不可没。
李导酒足饭饱,起身告辞。作为店主的李景元自当尽地主之谊,将李导送至府邸大门。
立于于海酒馆门前,李导回眸凝视,对李景元的大厅布局欲言又止。
李景元见状,满腹疑惑,问道:“李导,莫非对我厅堂布置有何高见?”
李导对上李景元期盼的目光,终觉无法违心。他直视李景元双眼,坦诚直言:“李老板,你这酒馆的厅堂布局,实在令人辣眼。”
李景元愕然,原以为李导会给予些许独到见解,岂料竟是此言。
李导话音刚落,见李景元惊诧不已,心中莫名涌起不祥预感。未及李景元回神,她急急驱车离去。
周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认为李导临别赠语,恰如其分为自己雪恨。她始终觉得李景元的设计过于俗气,却无论怎样劝说,李景元仍旧坚信其布置无懈可击。
李景元垂头丧气望向周梅,无奈道:“是否觉得快意恩仇?”
周梅不假思索,答曰:“然也。”
李景元轻哼一声,转身步入酒馆。
卡伦是日仅携梅头脑晋见田荣,毕竟现今所行之事,知晓者愈少愈妙... ...
今日,田荣身着一件素色长袍,低调异常,若非踏入了卡伦特意预备的魔法密室,即便是在熙攘的街头,卡伦与梅头脑亦难辨其真身。
田荣望着面露惊诧的卡伦与梅头脑,嘴角微扬,轻声道:“何故如此讶异?不识吾人矣?”
卡伦略显尴尬,笑道:“我等勤政爱民的田大人,今朝何以如此装扮?致吾等几乎未能辨认。”
田荣摆手,笑声中夹杂一丝无奈:“实属迫不得已,近日上界风向突变,倡廉之举甚嚣尘上,令吾心绪不宁。然则,披此袍后,心境渐复平和。”
梅头脑注视着愁容满面的田荣,温言宽慰:“田大人无论何处,皆为栋梁之才。纵使上界的清风如何凛冽,亦难触及尊贵之躯。”
梅头脑心中暗忖:哪有甚清风?不过尔等言语之戏,欲抬价耳。
关于朝堂的风声,乃是由右舷于梅头脑出行前告知,且特地嘱咐此事仅心知即可,无须与卡伦明言,因本次聚会,实有事相求于田荣。
田荣朗声大笑,梅头脑的一席奉承,令其心旷神怡。他不愿将局面僵化,毕竟,今日莅临此处,并非欲拒二位财神门外。
田荣道:“诚然,吾尚有一技之长。”
闻此言,卡伦悬着的心终得归位,倘若情势真如田荣所言那般险峻,他将不知如何启齿。
卡伦笑容满面:“吾等深信田大人之能,方敢邀大人共餐。”
田荣向卡伦轻摇手指,显而易见,卡伦的恭维并未切中要害。他直截了当问道:“未知卡伦阁下,今次寻吾,所为何事?”
卡伦闻言,料想田荣定会拐弯抹角,如今看来,实为己多虑。他干脆利落道:“田大人,吾挚友梅头脑有位同乡挚友,现今于大人府中效力,多年以来,勤勉不懈,却始终未获提拔。是以,吾等恳请大人,是否能有良策,助其一臂之力。”
田荣目光掠过梅头脑,对其颇感满意。
梅头脑察觉田荣面上犹疑,心知肚明,未谈及金银,故田荣一时难以下诺。
梅头脑望向卡伦,随即转向田荣,笑逐颜开:“深知田大人神通广大,既欲通天,自需铺路之资。大人但请放心,凡能相助之处,无论多少金银,吾等悉听尊便。”
田荣凝视着梅脑头那般直截了当提及金币,内心竟也豁然开朗,他故作苦恼之色,目光转向梅脑头,道:“既然卡伦阁下与梅老板都如此相告,我这做兄弟的若再拒绝,着实说不过去。”
田荣心中默念了一个极富吉祥之意的数字,继而道:“如此,众位兄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金币,让我为我们的同乡提携一把,如何?”
梅脑头听闻田荣此等吉利之数,内心暗忖:“这位田荣绝非泛泛之辈。然而,金币诚可让幽冥之路光明,片刻间,田荣便将此事视为己任。”
卡伦面露迟疑之色,十万金币于他当前之境,确为一笔庞大开销。
梅脑头笑道:“田大人,商事并非如此运作。”
田荣微扬眉梢,目光锁定梅脑头。
即便深知自己言语已引田荣不悦,梅脑头仍觉有话必须出口。若卡伦认为此金不值,后续计策恐将化为泡影。梅脑头决意不让此事发生。
思绪稍定,梅脑头续言:“田大人,吾等虽深信您之为人,然吾等身为商贾,在未见物事之前,从无全额支付款项之习。”
注视梅脑头严肃面容,田荣内心盘算。虽未曾涉足商贸,却知梅脑头所言不虚。
卡伦对梅脑头刮目相看。初闻田荣报价,他已萌退意。尽管知周大发待他情深义重,但在自身处境已然艰难之时,卡伦自认无法再承受额外重负。
梅脑头不急不躁,轻捧酒盏,悠然品尝。以他对田荣之了解,此人必不愿错过此等巨利良机,贪念早已刻于其面。
田荣眼神变换不定,一时难作决定。赴约前,他便料定卡伦将求助于他,故十万金币之价是他沿途深思熟虑而来。心想,若卡伦欣然接受,自然最佳;若吝惜此款,权当共赴宴席,亦无损失。
原以为卡伦将应声允诺,今日便可轻易得手十万金币。然目睹卡伦面露犹豫,田荣心头一紧。未曾料想,经久考量之数目,竟成卡伦心中之最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