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惊动了旁边的宾客,当下纷纷向李文楼投来异样的眼光。
江庭昀一惊,“你打晕她做甚?”
李文楼苦笑道:
“不打晕她,你是想尝尝她的长枪么?”
江庭昀眼前一亮,“我想试试。”
“滚一边儿去。”李文楼没笑骂道。
运气为夏千歌理顺了气息,就放在案桌上未免太不像话,李文楼只好让她枕在自己膝上入睡。
看着她罕见的安静的侧脸,李文楼轻叹一声,暗暗奇怪夏千歌的行为。
夏千歌是个看起来很莽撞,性格豪爽,但其实做事很沉稳,大局观也可以,是一个粗中有细的女中豪杰,可是今晚怎么会这样?
他不知道,江庭昀的性格看起来豪爽,但从小没了妈,这一份豪迈热情其实是她脆弱心灵下一层厚实的伪装。
她其实很早就对李文楼有好感,但一直在欺骗自己,那只不过是朋友间的情谊,或者说,她不敢吐露心迹,因为爱情这种东西,跟平常的所有东西都不一样,它强求不来。
所以生性豪爽的夏千歌不敢吐露好感,反而是性格软糯,娇羞纯情的风楚楚敢于大胆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百思不得其解,李文楼只得转而跟江庭昀闲聊起这两年的经历,李文楼的经历往往一波三折,听得江庭昀津津有味。
反而是江庭昀的经历,只能用一个“简易”来形容。
先是自己在山林间练剑,然后被突然出现在枝头的老头指点,悟出了“剑法?临字诀”的剑意,然后轻松的打败了“剑圣”上官雪。
老头言语中透露一个练剑很好的地方,各种蛊惑之下,终于将江庭昀诓骗到了青云剑宗,后面就是单调的闭关悟剑,和击杀无恶不作的邪修凶兽。
酒席持续到第二日清晨,大伙儿尽欢而散,纷纷离去,李文楼背起夏千歌,三人出了宁王府。
“你有住处么?”李文楼看向江庭昀道。
“没有。”江庭昀很诚实。
李文楼一脸无语,“那你晚上在哪儿修习?”
“修士还需要休息吗?”江庭昀一脸疑惑。
不会吧不会吧,都修炼到元婴境了,不会有修士晚上还要休息吧?
“主要来时走的急,忘记跟老头借些灵石来。”江庭昀补充道。
李文楼以一种关爱睿智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傻徒弟,“所以你就甩着两只手,从西北赶过来了?”
“那倒没有。”江庭昀舞了舞手中的青剑,“还有您送我的这柄青剑。”
“你怎么还用这柄剑?诺大一个青云剑宗,一柄好些的灵剑都不给你配?”
江庭昀看着自己手中的青剑,“那倒不是,主要这是您给的,而且小青也有灵的。”
说着往空中轻轻一送,那青剑嗡嗡作响,围着江庭昀转来转去,像是围着主人团团转的宠物一般。
李文楼能明显感觉到,江庭昀身上没有发出任何气机,说明他并没有在御剑,是剑自己在动!
“这……”李文楼震惊了,剑还能自己长出灵智来的?
“万物皆有灵,只要使用者意志足够强大,就能激发出物体本身的灵性,而这柄剑明显已经长出了自己的剑灵。”系统解释道。
好吧,李文楼忍不住暗暗为江庭昀竖起大拇指,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师父。”江庭昀问道。
李文楼轻叹一声,拢了拢夏千歌的双腿,让她不至于从自己的背上掉下来。
“先去京兆尹府将我几个朋友接过来吧。”李文楼神色凝重道。
江庭昀皱眉道:
“那家伙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此去恐怕会自投罗网。”
“所以就将朋友弃之不顾了?”李文楼转头看向江庭昀。
江庭昀微微一笑,“往哪边走?”
李文楼转身往东边走,“跟我来吧。”
“好。”
……
走在清晨冷清的街道上,李文楼突然道:
“在青云剑宗有没有新拜了一个名师?”
江庭昀神色认真道:
“师父,我江庭昀毕生只拜一个师父。”
“嗯。”李文楼心中暖流涌动,轻轻点头,“其实我这么强,你只拜我一个也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夏千歌嘤咛一声,醒转过来。
“醒啦?”李文楼没好气道。
“嗯。”夏千歌突然发现自己正靠在他坚实的背上,先是一惊,旋即转化为无穷无尽的心安,当下心一横,红着脸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止不住的飞扬起来。
李文楼,我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靠在你的肩上,静静的聆听你的呼吸,这就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了。
“你昨晚是怎么了?抱起酒壶就喝,谁都拉不住。”李文楼突然转头,吓了夏千歌一大跳,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夏千歌吞吞吐吐道:
“我想起难过的事情。”
“什么事情?”李文楼好奇道。
夏千歌思索道:
“我……我突然想起我的爷爷,他……”
说到这里,夏千歌果然想起慈祥的爷爷,又想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来,一时悲从心来,鼻头酸楚,哽咽难言。
李文楼安慰道:
“你还有爷爷……我当然不是说我没有爷爷,我的意思是我爷爷还没等我出世就走了,我连他面都没见着一面,跟你比起来,我可太惨了。”
夏千歌“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旁边的江庭昀忍俊不禁,这让李文楼感觉自己的安慰愈发的拉垮,当下向江庭昀道:
“有那么好笑么?”
江庭昀笑着摇头,“没有,我觉得我有被安慰到,谢谢师父。”
“你特么!”李文楼笑骂着伸腿就去踢江庭昀的屁股。
江庭昀连忙告饶,引得李文楼背上的夏千歌娇笑不止,银铃般的笑声在巷子中回荡。
“笑得这么欢,想必没什么大碍了。”李文楼偏头道:
“要不你下来自己走?”
“不要。”
夏千歌不光说,还加大了双手的力度,紧紧的抱住李文楼的脖子。
“你勒轻点儿,下来自己走不舒服么?”李文楼没好气道。
“不要不要不要,在你身上最舒服。”
“哎,你说话注意点用词啊。”
“反正就是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