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徐旭东感到骑虎难下之际,突见童璟向影煞门的人拱手。
“桥与路,各有其行,此地非争之地。你定下再战之期,我童璟必如期而至。”
宋赫略作思索,应道:“既如此,就由你定个地点吧。”
童璟也不推脱,转身向程虫虫问:“胖虫,你看何处比较适合?”
程虫虫扶着下巴:“离城不远有座山峰,人称‘老牛山’,山脚下有一处荒宅。”
童璟看向宋赫:“便在老牛山下的荒宅一决高下,如何?”
宋赫点头答应:“一言为定,今晚二更,我五人在老牛山等候。”
童璟正色道:“好。”
宋赫等五人飘身下了擂台。
童璟并未急于离去,而是缓步走到台口,向台下众多武林英豪抱拳一礼。
“诸位武林前辈,江湖朋友,影煞门的弟子,约我在老牛山一较高下。在下实乃情势所迫,不得不应战。特此声明,此乃私人恩怨,与徐府设擂招婿之事绝无干系。”
他转向徐旭东父女,深深一揖,礼数周到。
“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徐家主与徐姑娘宽宏大量,海涵之至。童璟在此别过。”
说完,他便转身与程虫虫、月牙二人一同离去。
三人刚走出拥挤的人群。
身后响起娇媚的呼唤声。
“喂!小道长,请留步。”
童璟回身望去,只见徐玉曼妙的身姿,已缓步走到他的身旁。
徐玉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目凝视着他,似有无尽话语要诉说。
童璟微皱剑眉,仍保持礼貌:“徐姑娘唤住贫道,不知有何指教?”
徐玉笑颜如花,语气娇媚。
“道长言重了,小女子怎敢在道长面前班门弄斧?只是道长方才气势如虹,比武招婿,尚未了结,怎就急于离去呢?”
童璟神色淡然:“贫道本无心比擂之事,擂台之战就此作罢吧。”
徐玉秋波流转,柔声细语:“道长此言,可是嫌弃小女子,怕失了您威名?”
童璟依然平淡无波:“非也,贫道并非此意,只是对这擂台之战,并无兴趣罢了。”
徐玉眨了眨美目,娇声追问:“那道长莫不是觉得小女子实力不济,根本无心与我一战?”
这时,月牙款步上前,轻轻挽住童璟的手臂,与他对视一眼后,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
她温言软语地对徐玉说着。
“徐姑娘太客气了,您的武艺高超,招式精妙绝伦,我家璟哥哥自叹弗如。只是我们确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不能与姑娘多叙了。”
徐玉听闻此言,不搭月牙的腔调。
她的美目熠熠生辉,轻盈地凑近几分,扬眉娇笑。
“璟哥哥,你既已上台,岂能言而无信,轻易离去?”
月牙见徐玉也这般,亲昵地称呼“璟哥哥”,心中大感不悦,脸色微变。
她转头看向程虫虫,示意他快来出面解围。
程虫虫却早已躲到了一旁,单手遮脸,笑得前俯后仰,整个身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像在发癫似的。
他鸡贼地嘀嘀咕咕。
“啧啧,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我还是少掺和为妙。更何况这两位姑奶奶,都是厉害角色,我可应付不了。还是离远点好,免得引火烧身。”
“再说了,哈哈哈哈,看璟弟那一口一个‘贫道’的架势,他的心意早就表露。我上去也是多余的。”
童璟站在两位佳人之间,手足无措。
看着左边的月牙,清丽脱俗,模样楚楚可怜,紧紧挽着他的手臂,仿佛他真的会离去。
再看右边的徐玉,美艳如花,娇艳欲滴,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
这样的局面,在童璟心中更多的是惶恐和不安。
自小,他听到的最多的是,别人的嘲讽与辱骂,被称为“小野种”。
他心中自嘲不已,想道:“任人欺凌的小野种,也配得到佳人的垂青吗?”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当年得师兄妙真相护,他只怕还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受人鄙视。
片刻之后,他对徐玉道:“徐姑娘,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若有机会,在下定当向姑娘请教。”
说着,他拉着月牙的手,大步离去,目光不经意瞟向一旁看好戏的程虫虫。
徐玉站在那里,玉指轻轻捻着衣角,心中空落落地。
月牙察觉到徐玉那依依不舍的目光。
她回头朝徐玉投去一个挑衅的鬼脸,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你看,我家璟哥哥最终还是选择了我。”
然后,她紧紧依偎在童璟的身旁,随着他一同继续前行。
程虫虫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收起看好戏的心态,紧随二人身后。
二更时分,老牛山脚下。
一座荒废的宅院在朦胧夜色中若隐若现。
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此处已许久无人问津。
今夜,这里却成了江湖中的一处热闹所在。
当童璟、程虫虫、月牙三人赶到荒宅时。
已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市井混混、山野村夫聚集于此。
他们或蹲或站,皆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程虫虫环顾四周,咧嘴笑道:“诸位江湖好汉,怎么都这么早到啊?来来来,都进去坐坐,别客气啊!”
众人闻言,有些愣住,相互看了看,露出些许尴尬的笑。
就在这时,童璟已大踏步上前,举掌拍向大门。
砰——
大门应声而开。
门开后,院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五具尸体横卧院中,令人不寒而栗。
宅院的地面、墙面都斑斑血迹。
五人的尸体呈各种扭曲的姿态,其中一人的身体被残忍地劈成两半,内脏流出;
另一人的头颅被砍下,头发粘稠地贴在地面,双眼圆睁。
围观的人被这惨烈的场景吓得连连后退,一些胆小的甚至呕吐不止。
他们纷纷四散逃离。
只留下童璟、程虫虫和月牙三人站在原地,满脸的惊愕与不解。
月牙声音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
程虫虫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太残忍了。此等血腥手段,竟出现在雁陵城附近!”
他转头看向童璟,叮嘱:“有劳璟弟,护好我妹妹,我去里面查看,是否还有其他人。”
童璟应了一声,将月牙护在身旁。
程虫虫大咧咧地走进各个房间进行搜查。
不多时,他走出来,摇了摇头:“空无一人。”
童璟沉吟片刻,缓缓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影煞门的人,在此地与他人激战,最后都死了,这是仇杀;二是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准备嫁祸。”
月牙轻轻点头,表示同意:“璟哥哥分析得极是,依我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童璟点了点头,心中觉得此事必有古怪。
三人心事重重,从老牛山的荒宅撤离,走在夜色深沉的小道上,步履无声。
他们心中皆思索着同一个疑问。
究竟是何人,对影煞门的弟子痛下杀手?还选在了雁陵城地界!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突然,他们身后幽幽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