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小姐送信过来了。”此时已是子时,但是逸竹还是拿着信去找墨潏尘了,相信他家殿下得知是三小姐送来的信定然是高兴的。
墨潏尘此番在书房刚睡下,听得逸竹这么一说,便起了身。
逸竹将信递给了墨潏尘,本来还想着看看墨潏尘什么反应的呢,却被墨潏尘给支出去了:“你先出去吧!应是不急着回信。”
看着逸竹出去了,墨潏尘才打开信来看。
落王殿下:
见字如晤。
今夜舅兄商议,定与殿下合作,不日婚约,应是无误。
臣女夏妍香顿首。
短短数字,墨潏尘竟然就只盯着那不日婚约四字了。
不日婚约,不日婚约,不日婚约。
墨潏尘反复将这四个字嚼了好几遍,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人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涂嵩和夏之柏已经答应了选他一起合作了?并且要把妍妍嫁给他?!
墨潏尘内心狂喜,但是立马便是反应过来了,妍妍自己告诉他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不该是右相和蒲威将军主动找他聊吗?
墨潏尘反复琢磨考虑,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那就是右相和蒲威将军并没有确定人选,而是妍妍主动提出来的,并且已经说服了右相和蒲威将军,只不过右相和蒲威将军还在犹豫。
思及此,墨潏尘的心便沉下来了。
墨潏尘不知道夏妍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主动提出来要正式与他合作的,而且明显合作就要给出诚意,主动露出手里的牌,最好的牌,就是夏妍香的婚事。
原本兴奋到要跳出来的心情直转急下,墨潏尘不知在想什么,灭了屋子里的烛火,收好夏妍香给他的信,一夜无眠。
第二日下朝,墨潏尘心情似乎不太好,一直冷着脸,正准备离开回府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了。
“落王殿下。”
墨潏尘转身,是右相涂嵩和蒲威将军夏之柏。
墨潏尘收起脸上的冷意,微笑着道:“右相,蒲威将军。”
涂嵩和夏之柏给墨潏尘行了一礼,然后涂嵩才靠近墨潏尘,低声道:“殿下,不知今夜可否一叙?”
墨潏尘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复涂嵩:“尚药堂,亥时时分。”
“多谢殿下。”得到了答案,涂嵩才和夏之柏离去了,“那微臣先行告退。”
墨潏尘微微颔首。
墨潏阳就在不远处,亲眼看见墨潏尘和涂嵩两人交谈,心下狐疑,状似无意地走过去,随口问了两句:“二皇弟,这是……”
“右相只是来向臣弟表示一下上次顺手救下三小姐一事的感谢罢了,并没有什么事。”墨潏尘知道墨潏阳的意思,也就随口胡诌了一句。
墨潏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问了。
转身走开两三步之后,墨潏阳对身边的人说:“让人盯紧一些,看看落王今夜是不是要出门。”
“是。”
吩咐下去之后,墨潏阳又转过身去看墨潏尘离去的背影,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了垣王府,墨潏阳没有太多考虑,直接就去了夏品香的屋子。
距离婚宴已经是过去六日,夏品香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突然听下人说墨潏阳往她这边来了,心下激动得很,赶紧起身整理了下衣袖和头发。
“殿下。”夏品香脸色微红,眼波流转,给墨潏阳行了一礼。
可惜的是墨潏阳现在并没有心思去看夏品香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挥挥手就免了夏品香的礼,然后开门见山道:“墨潏尘今日跟右相和蒲威将军接触了一下,不知是要谋划什么,你让礼部尚书查查,赶紧将夏妍香的婚事定下来,人选本王会给的。”
夏品香的一腔喜意就这样被墨潏阳的一番话给浇灭了:“殿下,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墨潏阳觉得不可思议,不然夏品香以为他过来找她做什么,“此事你尽快去办。”
“是。”夏品香已经没有任何高兴的地方了。
说完了正经事,墨潏阳才有心思看夏品香,脸色微红,眼波流转,只是眼里没有任何高兴,只剩下悲伤和难受,身上的衣服流光艳丽,衬得夏品香竟是好看得很,顿时便勾起了墨潏阳的兴趣:“今夜你收拾一下,本王来你屋里。”
话音刚落,墨潏阳便看见夏品香的眼里迸发出了喜悦,一下便亮了起来,心里更是满足了,转身便走了。
“是,恭送殿下!”夏品香这才反应过来,惊喜得很。
不过殿下吩咐的事要赶紧了,可不能让殿下觉得她一点用都没有,于是夏品香赶紧叫来翠玉:“翠玉,备笔墨。”
“是。”
写好了信,夏品香收好,让人给尚书府送过去了。
尚书府。
“老爷,这是娘娘送来的信。”
夏榴接了过来,打开草草地看了一遍,然后哼了一声:“夏妍香的婚事,除了我,谁还能决定?即刻备笔墨,给殿下回信。”
很快夏榴就写好了信,明确表示,他会为夏妍香定下婚事,只需要墨潏阳的人选便是,至于皇上那边,夏榴也有办法将夏妍香的婚事搞定,不会让皇上有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的是,墨潏阳给来的人选竟然是杨凡。
夏榴也有些惊了,怎么会是杨凡?
夏榴当然知道杨凡是谁,也知道杨凡一家的事,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墨潏阳会推荐杨凡,杨凡一旦知道了那件事,定然就不会再帮着殿下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殿下才要拉拢他吗?
夏榴说是这样说,但是夏妍香的婚事根本不可能由他一个人决定,不说右相和夏之柏,就是涂氏那边,也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
夏榴还要考虑考虑,怎么避开涂氏,把夏妍香的婚事定下来。
不,单是定下婚事还不够,以右相和夏之柏的能力,单单只是订婚没用,除非……
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将此事敲定,这样右相和夏之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了。
思及此,夏榴紧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眼里没有任何父亲的慈爱和怜惜,只剩下了深深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