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墨衍听到楚蒙话,关心道:“二公子这是来姑苏找沈神医看病?不知是什么病?”
于野面色尴尬,心里暗骂楚蒙:你才有病!
“幼时的顽疾。”于野摸了摸鼻梁,讳莫如深一笑:“不好道与外人,所以方才没提,无心隐瞒城主。”
墨衍拍了拍于野的肩膀,表示理解,也不再多问,道:“那二公子快去吧。”
“好。”于野笑着拱了拱手便朝楚蒙跑去。
“我什么时候要去找沈醉了?”于野奇怪道:“你不也知道,得到那银花他才能治,再说这又不是病!”
“另有别事。”
楚蒙说罢,还未等于野反应过来,便拉着于野前往马厩。
于野先上了马,楚蒙竟然一跃而上,直接坐在他身后共乘一骑。
“我自己会骑马,你下去!”
楚蒙不管于野的反抗,双臂从后穿过于野的腰间,握紧缰绳,道:“抓好了。”
于野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已经甩出马鞭,马儿狂奔而出。
“楚蒙,你放我下来。”于野在马匹急速的奔跑中颠簸得难受,求饶道:“你慢点也行,我真受不了了!”
楚蒙充耳不闻,直到追上前方素衣男子的身影方停下来。
“我当是谁追了一路。”沈醉一贯冷言冷语:“要想我治,先去找墨阳要到蓝梗银花。”
楚蒙下马,一把抓住沈醉的肩头,厉声道:“你为何一定要蓝梗银花?你在暗示什么?城主府有什么事?”
“放手。”沈醉站定,不回头肃声:“我未骗你。”
楚蒙冷笑一声,二人如此僵持半晌,于野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心道:“你要不先放开?”
楚蒙似是听进去了,放开手,道:“你是未骗我们二人。可我平生最恨被人利用。我们是需要你医治,可不代表就能心甘情愿被人利用!”
湖边小亭之中,于野、楚蒙、沈醉三人静静坐在一处,如此已经僵持到日暮之时,楚蒙似乎也不着急沈醉的解释,眼睛死死盯着他。
于野看不下去了,主要是肚子很饿,左右看看,试探问道:“要不咱们回神医家,弄点东西吃,边吃边聊?”
楚蒙未看于野,从怀中掏出一块褐色的东西丢给于野。
于野拆开牛皮纸,里面包着几块点心,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少主贴心。
沈醉终于开口:“我没想到你如此聪明,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那小孩儿的事情神医应当知道不少。”楚蒙眯着眸子,眼神锐利,接着道:“你为何不自己与墨阳直说,偏要利用于野,他天真以为只要帮墨阳查清洗炼之事便能得到银花,可我不是这么好被愚弄的。”
于野叼在嘴里的点心瞬间不香了,这怎么自夸还带贬低人的?
沈醉看了一眼于野,会心一笑:“你很在乎他?”
这话怎么说得如此“基情”呢?于野皱了皱眉头,接话道:“我们身上都有蛊虫,他当然是帮自己?”
沈醉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道:“他帮自己?那他为何要心甘情愿地种下那雄蛊?”
于野一怔,辩白道:“那是,那是少主觉得我还有用。”
楚蒙瞪了于野一眼,于野只好悻悻不说话,继续啃自己的点心。
“你不必问我们的私事。你只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利用我们?今日若不能让我满意。”楚蒙说着,将落雪剑放在桌子上,不客气道:“我便要你血溅当场!”
“无所谓。”沈醉抱臂站起身,看着湖面,微风吹起他身后的长发,此时便如同谪仙一般,他忽而笑道:“要杀便杀。”
楚蒙不屑地冷哼一声,于野知道他是在压制怒气。
于野劝道:“沈神医,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我大概也猜出来了,你是想利用我们帮墨阳。可我们这蛊虫不致命,你若是死了,应该无人能再帮墨阳了吧?”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沈醉抱臂的双手紧了紧,像是极力压制什么,转身坐下,叹了口气,直言:“洗练之事我怀疑和墨衍有关系,可我没有证据。”
楚蒙道:“以你和他的关系,你直接同他说便好了,何必拐着弯儿的证明?”
“墨衍虽然不是墨城主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也是墨阳正经八百的伯父?我如何能逾越血缘之亲让他信我?”
“这是你的事!”
沈醉道:“墨阳爹娘之死太过蹊跷,墨衍怀疑我知道什么,曾来试探过我,所以我才故意与墨阳不和,可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将一城之主拉下马。我今日如此暗示,连你都对墨衍起了疑心,墨阳对他竟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楚蒙冷漠道:“我自会想办法得到银花,你帮我们二人压制蛊虫后,你利用我们之事我便不再计较。”
果然还是那个冷血少主。于野还以为楚蒙会动容帮一把沈醉,谁知楚蒙竟然以利用之事作为交易,如此才算扯平。
于野不由暗叹一声,不吃亏的人到哪儿都不吃亏。
沈醉无奈,站起身躬身对着楚蒙行大礼,言辞恳切:“那日我见你愿意为于公子甘愿忍受那等苦楚,宁愿经脉尽断也不愿做他不喜之事,我想你也是能体会到我的。”
“除了师父以外,我此生也只心系墨阳一人,可师父只教我治病救人,毒术也不过用来自保而已。我一人难以破除城主府的波谲云诡,所以那日便起了顺水推舟的利用之心,还请你见谅。”
心细墨阳一人,狗血三角恋啊?两男一女……
于野悄悄打量楚蒙的表情,他的神情似乎有一丝动容。他知道系统发了姑苏城的任务,此事一定不会这么完。
楚蒙沉默了良久,就在沈醉以为没希望的时候,楚蒙道:“你为何不直接找路云长,他可是武林盟主路千山的儿子。”
“这……”沈醉站起身,苦笑一声:“我不信他。”
“那你为何信我?”
“凡身居高位者,皆有其算计筹谋,或顾全大局的手段,我如何相信在这种位置上的人能怀着赤诚之心?”
于野嘀咕:“路大哥也不……”见到楚蒙眼里的寒芒时骤然闭住嘴巴,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楚蒙对此话却颇为满意,问:“墨衍的武功如何?”
于野知道楚蒙这话便代表他松口了。
“不知。”沈醉沉思片刻,道:“或许还有一人能帮上忙,只是请她出山,有些困难。”
“谁?”于野问。
“墨华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