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打个分隔的柜子干啥?还带锁头的?”
“柜台为啥只打门口一小截?里面只有货架子?东西不得被偷的毛都不剩啊?”
“这窗户干啥扒了换大窗户?得多少钱?还打了个细长桌子,放高凳子?这是干啥用的?”
“柜台前边这儿为啥只有一个这么小的关东煮锅,不放炸香肠油锅了?”
……
何树华说得口干舌燥的,感觉田凤雁画的这个图纸,处处是毛病,怎么挑也挑不完。
田凤雁翻了句白眼儿:“这是超市,以后的大趋势,咱要先走一步。”
什么大趋势,是大憋屈吧!
何树华小声嘀咕:“你这是从哪学来的?我咋不知道?”
田凤雁目光闪烁了下:“我去了南方看见的,你又没去过。你就别吱声了,擎现成的就行了。”
田凤雁交待王文举,让他赶紧出去找工匠。
田凤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老王的背影无限感慨:“老王干活越来越像样了,有人打下手就是好。”
田凤雁扭头问何树华:“树华,我轻松了些,你也别像之前那样了,再累趴铺了。我物色了个人选,以后能帮你独挡一面。”
何树华深以为然:“雁姨,不瞒你说,我也物色了个人选,约摸着,咱俩物色的还是同一个人。”
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曹昆。
曹昆是何树华的战友,对何树华,那是一个头的好。
无论何树华富贵与贫穷,一直陪在身边。
完美的诠释了他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毫不报怨。
既当得了司机,又做得了主管。
最关键是,曹昆所在的国营百货大楼现在效益不大好,开工资都成问题了。
这个时候拉他过来,成功率比较大。
二人达成共识,初步给曹昆销售部部长的职位,负责食品厂销售工作。
初定工资150块\/月,出差补助8块\/天,每开拓一个新市场,按利润额5%给提成。
简单来算,按上个月何树华出差10天强度、开拓h省新客户创造了块钱利润计算,换成曹昆,可以当月拿到手730块钱。
而曹昆在百货大楼,拿到手的最高月工资不过90块钱,翻了8倍多。
这还不是上限,因为北方市场实在太大了,而雁归食品厂,目前只拿下了本省省城和h省部分客户。
其他各省,以及下面的县市区,新客户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何树华刚把这个想法对曹昆说了,甚至没等到他算出诱人的工资,曹昆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曹昆早就有跟着何树华干的念头了。
只是有白祟志那小子背叛何树华在先,曹昆不好主动提这事。
何树华一主动提,正中曹昆下怀,但凡犹豫一秒都会觉得是对销售部部长这个职务的不尊重。
曹昆以后的工作重心以食品厂销售为主,何树华带了曹昆三四天。
因为田何二人出去期间,曹昆帮助管理过,所以上手很快。
曹昆这头一上手,田凤雁那头立马给何树华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去先前合作的机械厂,盯着研制电动出丸机、烤肠机、关东煮电动小方锅。
关东煮小方锅还有专门的尺寸,嵌到柜台面的那种。
电动出丸机,既提高效率,又节约人工成本;
烤肠和关东煮都改成电,是出于超市人多,出于安全性的考量。
田凤雁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在房主收回商店时,痛快的卖掉原有锅具。
.
早晨,田凤雁来到了门市房,王文举和工匠来得比她还要早。
木匠、瓦匠、铁匠,三个工种、三管其下,也就田凤雁想得出来。
田凤雁拿出图纸,有条不紊的交待着:
木匠先打收银台;
瓦匠先改窗户;
铁匠先铸造敞开式货架子。
这样三个工种,可以不撞车的同时开工。
田凤雁时不时给予指导和纠偏。
正和王文举商议着,门外要不要也打造一条横秤的小椅子,方便路人买完东西歇脚,突然从街对面窜过来三个人来。
其中一人提着一只水桶,照着田凤雁就泼了过来。
王文举反应挺快,以后背挡住了田凤雁。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小部分的泔水淋在了田凤雁头发上。
而王文举的后背就惨不忍睹了,挂着菜叶子、淌着浑水、一股子馊味儿。
王文举气冲冲的奔向三人。
三人本想以多胜少,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被五大三粗的王文举给撂倒了。
石才不服气的对田凤雁大骂:“臭娘们,我打听过了,就是你和姓何的,拎着钱去的社队企业局,抢了我们的冰棍厂,我跟你们没完。”
田凤雁被气乐了:“你就是石主任吧?你们买冰棍厂,打个喷嚏的功夫都能买下来的事,结果你一拖就是3、4个月,兔子下崽都能下出三窝了,你比哪吒还难产,怪只怪你自己做事没谱、咎由自取。”
石才气道:“你们明明手里没钱买,咋又有钱买了?我知道了,老吴和你们一个鼻孔出气,故意误导我的!所以老吴能继续留下来当门卫。没你们误导,我宁可多花3万块钱买下来了!你们的良心都坏透了!”
田凤雁被气乐了,就这单纯的脑袋还做买卖呢?这要是遇到真正的商战,不得被灭得渣都不剩?
田凤雁:“我们当时说的是真的,老吴也没骗你。可是,三个月前的我们没钱,不等于三个月后我们也没钱啊!人长双手不就是挣钱的吗?你们三个月前买下,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机会,是你们自己放弃的。”
石才扭动着要站起来,被老王伸出手掌给轻松捝回在地上。
石才气得哇哇爆叫:“臭表子,你放开我们!对我们施暴、囚禁 ,都是违法的!”
田凤雁赞成:“石主任说的对,我们不会违法的。不过,我们在不犯法的前提下,讲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泔水还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