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冯玉婷在家里过年,田凤雁以为冯玉婷会搞出什么动静来,叮嘱李妈对她严防 死守。
结果完全相反,冯玉婷很消停,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来,送饭就吃,送水就喝;如果送晚了或是忘送了,她也一改常态的不吵不闹,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大家三十了。
宋彧和两个孩子去贴春联、挂彩灯,田凤雁则煮了饺子。
煮好后,深吸了一口气,亲自给冯玉婷端了一碗进屋,解释道:“李妈放了三天年假,这几天由我负责做饭。你也不必时时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屋里,一楼区域你可以自由活动,吃食你也随意。我们几个是住在二楼和三楼的,不影响。”
冯玉婷没有吭气,而是呆呆的看着田凤雁,良久,才喃喃开口:“你前天和我说的,曾经发生过,或即将发生过, 是真的吗?”
田凤雁怔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冯玉婷这两天之所以变得这么消沉,原来是在考虑她那天对她说过的事:
冯玉婷把田凤雁推下楼,是“曾经发生过”或“即将发生”的事情。
田凤雁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过去没发生,以后我也不会让它发生,你可以视做没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的事。”
冯玉婷一脸颓唐:“可我这两天天天做噩梦,总是梦回到那一天,我不只是吓唬你,而是真的把你推下楼去了,血淋淋的,染红了地面……”
田凤雁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或劝慰冯玉婷。
冯玉婷仿佛继续对田凤雁解释,又仿佛是自己在说服自己:“只要你帮我度过这次牢狱之灾,我保证以后回到辽县生活,甘心做一个普通人,再也不屑想你的财产,更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田凤雁不大相信:“你真的能做到不屑想这数十亿的财产?”
冯玉婷摇头:“自然想,但我也看明白了,你是不会给我的,论斗狠,我比不过你;论斗智,我也比不过你。与其鸡蛋碰石头,不如按照你给我安排的路讨生活,在小县城,拥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楼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栋楼,你还算数吧?”
田凤雁点了点头:“自然算数,你我再有隔阂,也是我所生,就算做样子给外人看,我也不能让你去大街上讨饭去。这样吧,你如果帮我看着你爸,如果违法犯罪了及时通知我,我托人帮你安置在辽县信用社大厅上班。”
冯玉婷点头:“行,我答应帮你看着我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提前告诉你,但他能不能听我的话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
田凤雁点头,默许了这个回答,反正她也没有完全指望冯玉婷,她还有另一道关口刑涛呢。
田凤雁转身出屋,临关门又留下一句:“你可以在一楼活动活动的,树华初五才能带你去羊城呢。”
冯玉婷意味深长的摇头:“我不敢出去,我怕看见你们一家五口的奢侈生活、舐犊情深,会收回刚刚的决定。”
现在田凤雁的生活,已经不是冯玉婷敢预想的了,她怕一旦看见了,贪念就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的长。
眼不见,心不乱。
安于现状,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