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叶南溪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闻着院子里淡淡的桂花香气,顿觉神清气爽。
天气已入秋多日,早上起来明显感觉到空气中丝丝凉爽的气息。
“小姐,小姐。”
秋池边跑边喊,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地满溢出来。
跑到叶南溪身边时,她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叶南溪做着伸展动作,平淡无奇瞥了她一眼,“慢点说,没人跟你抢。”
过了好一会儿。
秋池激动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气息也平缓了。
她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眼神里喷薄着兴奋之情,“小姐,奴婢今日出去采买,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你倒是说啊。”
“裕亲王府的世子,就是小姐前夫君……”
叶南溪立刻抬手打断她的话。
说到世子,她知道那是她名义上的夫君,不用强调。
说个话,真是急死她了。
秋池嘿嘿一笑,“奴婢错了。就是世子他昨夜晕了过去,府医没看出问题来,然后裕亲王去宫里求皇上,宫里来了好几个太医,都给世子医治呢。”
“是被那个外室气的吗?”
“好像不是气的。”秋池的头揺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有消息传出说是中毒,裕亲王派出大批人马将京城各个医馆和药铺都给翻遍了。”
“中毒?什么毒?”
“这个奴婢没注意听。”
叶南溪目视前方,陷入沉思。
给墨书寒下毒?
裕亲王府的人应该不会这样做,也断然不会是沈棠月。
会是谁呢?
“到底是谁给寒儿下的毒?”
裕王妃坐在床榻边上,手执帕子掩面而泣,整个人混沌迷茫,黑眼圈里蓄满了泪水。
裕亲王则来回踱着步子,眼睛不时朝屋外张望过去。
整个京城,怎么就没有太医说的那味解药呢?
正愁眉不展之时。
一个侍卫跑了进来,恭敬行礼,“王爷,有一个医馆的掌柜说离王殿下手里有这味解药。”
“什么?”裕亲王眼睛倏然一笑,“快,备车,去离王府。”
话毕,裕亲王已疾步出了卧房。
上了马车,直奔离王府。
……
离王府
听守门家丁传话,墨逸尘出了正厅,拱手行了一礼。
“见过六皇叔。”
“九皇侄,实不相瞒,皇叔今日登门确有急事,那皇叔就直说了。”
“皇叔里边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厅后,坐定。
裕亲王坐立不安,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两手不停交换着位置,“逸尘,想必你也听说了,书寒他中毒了。
太医说需要一味叫紫霄灵兰的药草方可解毒,我派人寻遍京城无果,有人说离王这里正好有。”
“紫霄灵兰啊,我这确实有一株。”墨逸尘漫不经心地说。
“那太好了。”裕亲王微微欠身,眼睛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书寒急需这味解药,皇叔今日便向你讨要去。日后你若有事,皇叔定当全力相助如何?”
桂嬷嬷端着托盘进来,将茶盏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墨逸尘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他深邃狭长的眸子微微聚焦,落在裕亲王焦灼的脸上。
“六皇叔,说起有事相助,我确实有一事。听闻叶大将军的女儿要和离,六皇叔何不促成这件事情?”
“我是不同意他们和离的,这件事情跟逸尘你也没关系,你就不要参与好了。”
“皇叔此言差矣。我跟在叶大将军身边几年,叶大将军待我有知遇之恩,他们将军府的事,就是离王府的事。叶南溪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我当然也想帮将军府达成他们的心愿。”
裕亲王眼睛半眯,看到了墨逸尘脸上的认真。
随即,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起来极其不自然。
“眼下要紧的是书寒中毒一事,至于他们和离一事,逸尘你容皇叔考虑几日。”
“叶大将军待我极好,恩情我无以回报。所以,和离书换紫霄灵兰。”
墨逸尘捋了捋衣袖,眼眸冷冽,声线坚定得没有回旋的余地。
裕亲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神情紧绷,眼里的怒气显而易见。
“逸尘,书寒解毒一事迫在眉睫,这时提和离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同是墨姓,难道情分还比不过外人吗?”
“六皇叔若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吧。”墨逸尘敛眸低垂,淡淡地说。
裕亲王愣在原地,低垂下头,鼻孔里重重地呼出怒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
全城就这一株紫霄灵兰,他还不能发火。
见他不动,墨逸尘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书寒的毒一时半会要不了命,就怕耽搁久了。”
裕亲王心一横,“那逸尘可要说话算话。”
“六皇叔放心。”
裕亲王离开离王府后,回了裕亲王府。
没有任何耽搁,他径直去了书房。
上次叶南溪书写的和离书被裕王妃撕毁了,现如今墨书寒昏迷,眼下只能他代笔书写。
写好后,他放下毛笔,拿上印朱,出了书房,走进卧房,简要同裕王妃说明情况。
裕亲王拉过墨书寒的手按了个手印,又赶忙吩咐护卫取来墨书寒的印章,迅速盖了上去。
至此,他便火急火燎去了叶将军府。
方管家步履匆匆去了汀兰苑。
“大小姐,裕亲王来府里了,现在正和老爷在主院正厅里叙话,老爷让老奴请大小姐过去。”
叶南溪有些意外,一早听说墨书寒中毒一事,现在裕亲王便登门了。
难道裕亲王知道她会医术?
不对呀,她没有暴露自己。
叶南溪抬步去了正厅。
几乎在她踏进门槛的那一刻,裕亲王就已起身招呼她。
“南溪,你不是一直要和离吗?今日我代书寒来找你签名。”
说罢,他的头歪向一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叶南溪瞟了一眼前方桌上的和离书,眼神里尽是不解。
裕亲王曾对和离一事千推万阻,今日看起来倒是比谁都急迫。
“南溪,你之前留下的和离书,不小心弄坏了,这份你先签,签后本王好进宫去请皇上恩准再加印。”
叶南溪看了一眼叶牧呈的眼色,便上前几步,拿起笔,在墨书寒印章旁签上了名字。
事不宜迟。
裕亲王拿上和离书,同叶牧呈简短说了两句话后,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