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的气焰一瞬间降低到了冰点。陆时砚这般维护周柚,帮着她出气的样子可真潇洒啊!
回想过去,每一次与周柚起冲突,陆时砚都坚定地站在了周柚那一边,还没有查证清楚就对自己一通输出。
最爱的男人帮着他最爱的女人来背刺自己。
姜眠,你真可怜……
姜眠的嘴角浮漫起一丝苦笑。千万句的解释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说了,对方也不会信。
周柚可是一句顶她万句啊!
姜眠心中的悲凉到了极致。陆时砚看着姜眠如此破碎的神情,突然心底涌上一阵烦躁。
“算了。周柚,以后你绕开她走。不要再给姜眠打招呼了,免得自讨没趣。”陆时砚眉软和了不少,冲着周柚说道。
“嗯。时砚哥,我知道了。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行。”周柚一副乖巧的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姜眠心底的寒意褪去了几分,看着两人甜蜜的样子眸底风云变幻。
“不过我实在是不懂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周柚一脸纠结地说道。
姜眠转身要走,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眠,我记得你挺懂车的,也开过不少种类的车。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留下来帮着周柚好好挑选一款适合她的车。”
姜眠背脊一僵,陆时砚这分明是把自己当丫鬟使唤,还让自己陪着周柚看车。
这无异于在将她那颗柔软的心寸寸凌迟。
姜眠用力地阖了阖眸,费了好大劲才重新睁开转头问陆时砚:“陆时砚,你真的要这样吗?”
红了眼眶,微哑的声音让陆时砚心尖发颤,有一种觉得自己错了的感觉。
“时砚,姜眠姐从前也不是故意要划破我的脸,对我百般折磨的。反正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也是你的官宣女朋友了。我不在乎那些了,姜眠有没有心思悔过或者弥补我都不要紧的!
依我看,你就别再勉强她了。”周柚此时再度开口说话,尽显一副正牌女友的大度姿态。
这一番话又唤醒了陆时砚过往那些记忆,他曾亲眼看到周柚的饭盒被姜眠丢进了垃圾桶,和妈妈一同被赶出了姜家,沦落街头。
原本已经柔软的心再次变得冰冷坚定。陆时砚的目光沉了几分,厉声道:“是!周柚从来没有要求过你道歉。
但是你不能不补偿她。不过是让你为她挑选一款车,又不是要了你的命。这有什么为难的?”
陆时砚的声音冰寒刺骨,将姜眠瞬间打入了冰窖。
……
陆时砚和周柚在前面走,亲密无间地讨论着不同的车型,到时候要一起开车去哪个地方旅游放松。
姜眠就跟在后面,时不时还要应付周柚的提问。姜眠心尖都在滴血。
姜眠啊!姜眠!你怎么能轻易为陆时砚妥协呢!你放弃的是自己的人格尊严啊!
为什么你不拒绝那样无理的要求。
你一旦妥协,不就等于默认了自己的罪行吗?
为什么不拒绝呢?姜眠?
强烈的问题抨击着姜眠的内心。
因为还在爱着陆时砚。爱得窝囊,爱的无能无力。爱到没办法开口拒绝对方的要求。
姜眠的心中溃不成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变成了一片木讷的死潭。
手机铃声响起。陆时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声音温和地先是交代周柚道:“你先和姜眠一起看一下车。
有什么不懂的问她,让她帮你好好参考参考。我先去接个电话。”
“好!”周柚轻声答应看着陆时砚走远。
周柚硬是拉着起了姜眠的手臂,一同往前走:“姜眠,辛苦你了,来帮我一起看一下哪一款豪车更加适合我。
价钱都不重要,你看看哪个更好?这里一排豪车好像每一辆都要比你那个粉色玛莎拉蒂好呢!
说来也是世事无常啊!我能够买一辆更加昂贵更加好的豪车,而你却沦落到了要靠卖车生活的地步。
这就像当初我们一同在姜家生活,陆时砚没有喜欢上你,偏偏喜欢上了我一样。
有的时候真是造化弄人啊!”
姜眠冷着脸推开了周柚的胳膊,怒气一点点在心底蔓延而上。
看着周柚自说自话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姜眠恨不得上去给她两个耳光。
忍住,姜眠!你一定可以的。
不能够再在陆时砚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泼妇一样了!
周柚见姜眠迟迟不吭声。索性自己一个人上前打开车门开始试车了。
姜眠远远地站在一边,微信消息响起。姜眠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消息。瞳孔一点点变大。和林清医生的对话框上显示着:
“姜眠,那天我在医院看到了周柚还有她妈和周国妈妈在病房前拉扯。周国妈妈好像是周柚妈妈的亲戚。”
“这么说,周国绑架我到野外这事和周柚有关系?”姜眠气的面红耳赤,迅速打字回复道。
“应该是。我认真调查了一下。周柚妈为了弥补周国的损失,给他的账户打了20万。姜眠,以后你可得小心周柚了!我怕她接下来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疯狂举动。”
林清斟酌再三又发了一大段话过来。
有一股气直冲姜眠的太阳穴。她知道周柚心机深重,却不曾想她竟敢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毒手。
彼时,周柚刚试完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美滋滋地推开车门,朝着姜眠一路小跑了过来。
“姜眠,你觉得法拉利——”
周柚扬着脸问,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眠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周柚的脸瞬间变得又红又肿。刚好打的是周柚那半张没有被刮花的脸上。
这下子周柚两边脸都有了瑕疵,让人看着无比膈应。
周柚还没有反应过来,捂着脸泄出了一声哭腔:“你打我干嘛!”
“我打得就是你这个毒妇!”姜眠怒发冲冠,高高地抬起手就要冲着周柚再来一巴掌。
“姜眠,你疯了!”陆时砚怒喝住了姜眠,上前一把扼住了姜眠的手腕。
陆时砚的结实宽厚的手掌简直像一把铁钳,让她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静!!!
空气都要凝固住了,服务员都因惊吓张大了嘴巴,却不敢说半个字。
“我没疯!你问问你的这个柔弱女朋友都做了些什么事!周国你知道吧!那个把我拖到野外企图强奸的猥琐男人!
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亲戚,是受她指使的!事后为了堵住男人的嘴,让他不敢乱说。她妈妈还给了对方20万!
我的清白差点都要被她毁了!我打她一巴掌过分吗?”
随着姜眠盛气凌人的控诉。周柚哭的梨花带雨,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姜眠姐,你误会了。我妈只是一个保姆,在你们家多年来也没赚多少钱,哪里来的20万可以给出去。
而且我已经和时砚在一起了。我没有必要再对你做什么啊!
我最大的心愿和时砚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所以我也没想过要报复你,更不会找别的男人来毁你清白。
我既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陆时砚眉心突突地跳,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女人之间的事情,他是半点也看不明白。
“周柚,你太阴险了!敢做不敢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我真后悔当年让我妈给你住处,给你上学的机会。让你和我同吃同住,享受一样的生活。
这些年全当喂狗了!”姜眠抓狂,按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转手就要一把将周柚从陆时砚身后拉出来对峙。
周柚哭得一抽一嗒的,她知道陆时砚不喜欢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于是就拉起了对方的衣袖不断地往后躲。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宛如一头受伤的小兽,让人看见都心疼。
陆时砚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里一片混沌,索性低吼道:
“姜眠,够了!难道你还要伸手打她不成!
她像是你口中说的那种找人强奸你的恶女吗?她平时连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心疼,时不时用自己节省下来的生活费给狗买粮食。
姜家财大气粗,20万不过是个小数目!但你仔细想想她妈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姜眠,麻烦你血口喷人之前先过一下脑子好不好!”
一盆冷水将姜眠从头泼到脚,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消散了。姜眠的心底涌流出无限的悲凉。
周柚暗自欣赏着姜眠眉梢处的痛意,心底乐开了花。
姜眠垂下眼帘,喉头处像是掺了血一样,声音破碎嘶哑:
“陆时砚,你总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其实你知不知道我也好累!
我每一次都好期待你能够听我一句解释,相信我一次。可是一次都没有,一次都没有!
陆时砚,从今天起,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我们也不再是朋友。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天知道姜眠是怀着一颗多么绝望的心说出这番话的。她已经心成洞骨成灰了,再也没有一丝留恋陆时砚的力气了。
陆时砚站在原地,心头仿佛堵了一团棉絮,难受,滞闷,痛苦等几种情绪萦绕在胸腔里。
周柚心底正暗笑,太好了,姜眠,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和陆时砚有任何接触。
陆时砚是我一个人的!
姜眠转身离开,身影潇洒,可是转过去的那一刻,眼泪却早已从眼眶处掉落下来。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和林清的对话中。本想揭露周柚的真面目,却发现自己怎么说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不能在拖累林医生,也不能让林医生为自己作证。以周柚的手段,肯定会让陆时砚也跟着不相信自己的好兄弟。
坐回自己的玛莎拉蒂,林清还在不断地发消息。
“姜眠,你看到消息了吗?你和陆时砚说了这件事情吗?”
“你怎么了,一直不回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眠平复好心情,吸了吸鼻子快速回复道:“我没事,林医生。
我刚刚和陆时砚已经说过这件事了,他不相信我。我和他恩断义绝,从此相逢陌路了。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林清发来了几个震惊的表情,随即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姜眠关上了手机,扶着方向盘,踩着油门将车速开到了最大。
空旷的道路上,姜眠的车像一支穿云利箭,飞速地行驶着。
车窗敞开着,大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姜眠头发凌乱,眼泪也跟着风一起流淌。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陆时砚哭泣,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而哭。
姜眠走后,陆时砚又恢复到了之前冷若冰霜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帮着周柚看车。
周柚最后决定就买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了。
她最爱大红色,鲜艳又醒目。想想自己开豪车出门的场景,她就热血沸腾。
陆时砚递了一张黑卡,服务员刷卡结账后又返回了给陆时砚。
陆时砚没有将卡放回自己的古驰黑色钱包里,随手递给了周柚。
“你拿去用吧!”
周柚心底欣喜若狂,嘴上推辞道:“时砚哥,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经让你破费很多了,工作也是你帮我找的。
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黑卡呢。”
陆时砚一声不吭,只是将卡塞到了周柚手心里。
“我公司还有事忙,就不送你了。以后你自己开车出行。”说完,陆时砚就有些怅然若失地走了。
周柚也不在乎,拿着黑卡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开着红色的法拉利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看到一路上人们羡慕的目光,周柚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
张梅早已做好了饭在公寓的餐桌上等女儿。饭菜热了又热,终于等到解锁声响起。
“妈,我回来了!”周柚提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走了进来。
张梅热情地迎了上去帮女儿接东西。“怎么买了那么多奢侈品?咱家现在可没那么多钱,不会是贷款买的吧?”
姜华风那个老家伙还没有把名下的一半资产转过来。
张梅的口袋里早就是穷得叮当响。
“诺,陆时砚给我的。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他理应养我,让我过上好的生活。”周柚满脸得意,扬起手中的黑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