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真棒,才和陆时砚在一起没多久,就拿到了他的黑卡。以后得到整个陆家的财产也就指日可待了!”张梅满脸骄傲,出声称赞道。
“我已经是准陆太太了。倒是你,能不能长点心,给周国汇款20万这事都被姜眠发现了。
这个贱蹄子在我和时砚面前大闹一场,还好我反应速度快。
不然时砚就相信是我们指使周国强奸姜眠的了。”周柚眸底暗沉,厉声斥责道。
“是!是!都怪我不好,没有小心行事。”张梅懊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可是差点断送了自己和女儿的泼天富贵。
……
姜眠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里,面如死灰的样子让苏琳吓了一跳。
苏琳急忙上前询问:“宝贝女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姜眠薄唇颤了颤,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在欺负我自己。”
“傻孩子,又在说什么胡话。”苏琳看到姜眠这副样子,眸底也不禁蓄上了一层水汽。
“妈,出国的手续什么时候能够办好?我想走,走的越远越好。我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姜眠眸底是化不来的悲伤。
她想要去一个没有陆时砚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苏琳八成猜到了姜眠的心思。无非是为了陆时砚。
“这周末就能办好!不过伯克利音乐学院一向招生严格,仅凭借成绩是不够的,还要一段现场演奏钢琴的视频。”苏琳沉声说道。
“好,我会尽快准备好的。”姜眠点点头。
钢琴是她五岁时就学习的乐器。从小到大,钢琴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以听她诉说心事,可以承接住她的伤痛,让她释放整个身心。
自从为了跟随陆时砚的脚步,开始学习经商,去公司实习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后。
她好久好久没有碰过钢琴了。
是时候重新拭去琴上的灰尘,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轨道了。
姜眠转身上了楼,苏琳朝着女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从前姜家和陆家可是邻居呢。陆家没有发展的那么好时,一直住在隔壁的花园别墅里。后来生意如日中天,陆家也就住进了庄园。
姜眠和陆时砚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眠伤透了心,陆时砚转身拥抱别的女人。
姜眠一路上了阁楼,角落处正放着一台施坦威钢琴。姜眠掀开了钢琴盖,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如玉般无瑕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黑白琴键。
……
不知为何,陆时砚驱车来到了曾经的住过的花园洋楼。
旁边的姜家灯火通明。陆时砚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二楼卧室的窗户,漆黑一片。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九点。
应该没睡啊,难不成姜眠还没有回来?
他托好兄弟时若尘彻查了姜眠被周国绑架一案。在40万的诱惑下,周国的母亲王桂珍说出了实情——周国是在张梅指使之下才绑架了姜眠,意图行不轨之事。
他相信周柚应该不知情。那样善良的女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副样子肯定会很愧疚很羞耻。
陆时砚一直在院子抽着烟来回走动,他在犹豫要不要向姜眠道歉。
说是他不好,误会了她?
说我虽然不喜欢你,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继续做好朋友?
说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我还是你的时砚哥?
千万种说辞在陆时砚心中百转千回。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陆时砚鼓起勇气走到了姜家别墅的门口。
看着雕花的铁门,他却没有勇气按下敲门键。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认错对他来说难如登天。
从小到大,他都顺风顺水,一路斩获各种荣誉,是大家眼中的神话是天之骄子。
字典里就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他足够的理智,足够的聪慧让他不可能犯错。
那些煽情的,道歉的,挽留的话。他实在开不了口。陆时砚默默转身,想要当做没来过。
突然一阵凄婉哀伤的琴声响起,在夜色中激荡。
陆时砚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了那散发着微光的阁楼。
姜眠正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裙子,昂首挺胸地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弹琴。
耳边的碎发扬起,微光下唯美的侧颜。陆时砚感受到了一种不染世俗尘埃的美。
这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安静下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陆时砚望向姜眠的目光不由的变得悠远悠长。
印象里的小姑娘酷爱弹琴,经常在阁楼上如痴如醉的演奏着钢琴曲。
那时候他每天都要接受繁琐枯燥的接班人训练,累了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走,偶尔会欣赏姜眠弹琴。
好多年没有听过,姜眠的琴艺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舒缓的琴音上下波动,宛如一湾静谧的河水,让人心旷神怡。
渐渐地,琴声的力量越来越强,激起了千层浪花,磅礴的气势如同金戈铁马般。
陆时砚的眸底划过一抹惊艳,心底不由地随着琴声一点点放空,品味着其中的感情。
姜眠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跳动,心底也随着手上的力量倾泻而出。
片刻后,姜眠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陆时砚也轻轻阖眸,如痴如醉地陷入了琴声里。
似缓缓飘落的秋叶,哀伤又凄美
似多情的湖水,诉说着绵绵的爱慕与崇拜。
似绚烂的烟花,在空中尽情绽放后,又快速凋零。
这一首层次丰富,如此动听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在钢琴方面有极高造诣的陆时砚在脑海中极力搜索着,却想不明白。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湮没,一曲终了。姜眠大汗淋漓地躺在了椅背上,身子都有些软绵绵的。
这首曲子是她随着心境的转变即兴演奏的。
姜眠打起精神,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快速记录了下来。
至于名字,她没有想好,索性就先空在那里吧!等到有了想法再填上去。
陆时砚抬起了手想要按下门铃,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boSS,老爷子生病了。他说很想见您。”助手林牧在电话那头声音清朗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回来!”陆时砚挂断电话快速转身离去。
……
陆时砚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赶到锦园。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来探望老爷子的亲戚。
“时砚,你快去吧!你爷爷有事要向你交代。”白灵红着眼睛催促道。
陆时砚一路快步上了楼。私人家庭医生提着医药箱面色凝重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爷爷!”陆时砚轻唤了一声。
“时砚来了,时砚!你终于来了。”陆子林声音苍老雄浑,努力地睁开眼睛。
陆时砚上前一把握住爷爷的手,看着满头华发,满脸褶皱,没有一丝生机的老人家不由得红了眼。
“时砚,我的乖孙子。爷爷恐怕时日不多了。你知道爷爷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想要看着我的小时砚结婚……
我好怕自己熬不过去,等不到那一天……
我听你爸妈说,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选个好日子,举办婚礼好不好?”陆子林的声音断断续续,清灰的嘴唇半开半合。
陆时砚满心为难:“爷爷,我才刚官宣女朋友。现在就结婚未免太快了。我还想再拼几年事业,多赚点钱。”
陆子林摇摇头,轻声斥责道:“时砚,我们家钱够花好几辈子了。对钱那么热情干嘛!
你每天恨不得住在办公室了。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所以才这么拼。”
“爷爷,我现在真的对结婚没兴趣。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最难懂的生物。”陆时砚一脸为难。
“乖孙,所以你要抓住眼前这个女孩啊。她不嫌弃你情商低,领悟力低。你更要好好珍惜,马上和对方领证结婚啊!”
陆子林突然神情激动起来,紧紧攥住陆时砚的手。
“爷爷,我看您气色又好了起来。您一定等得到我结婚的那天的。”陆时砚沉声说道。对于结婚,他满心都是抗拒。
“时砚,别说胡话了。我能活多久,我心里有数。”陆子林叹了一口气说道。
见陆时砚不说话。陆子林又苦苦恳求道:“你就当帮帮爷爷好不好?
让爷爷看着你结婚生子,这样爷爷就能不带遗憾地离开人世了。”
“爷爷,我有一个好主意。也可以帮到您!”陆时砚灵机一动。
“什么主意?你打算明天就结婚?”陆子林脸色大喜。
“不是。我打算让您娶个奶奶。这样也能冲冲喜。说不定您立马就能好起来,再活一百年都没问题!”陆时砚沉声说道。
“陆时砚,你这个不孝孙。你真是太不上道了!”陆子林咬牙吐槽道。
……
次日陆时砚请来了好兄弟林清为爷爷医治。
“时砚,老爷子真的油尽灯枯了。我回天乏术。”林清摇摇头,满脸都是愧疚。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看爷爷说让我结婚的时候,气色还挺好的。”陆时砚不甘心继续追问。
“除非他有强大的求生欲,加上国外名医迈克的特效药就能创造医学奇迹。他就还能再活十年。
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只是他现在求生欲很薄弱啊,既然他的希望你结婚。那你如果努力满足了他这个愿望,他肯定能精神大振。”林清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了,林清。容我再想想。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研制药物先帮我爷爷缓解疼痛了。”陆时砚点点头。
“嗯!”林清一口答应下来。
另一边
姜眠起床后就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来电,说是要买自己的粉色玛莎拉蒂。
姜眠又惊又喜,没想到一挂在网上就这么快有人想买了。
按约定到了交易地点,对方戴着红色鸭舌帽,还有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脸。
姜眠将车钥匙交给了对方,对方点击确认收货,钱也在网上到账了。
“谢谢你愿意出9成的价格购买我的车。”姜眠真诚地表达了谢意。
“是我要谢谢你!”对方轻声说道。
姜眠有些失神,这道女声怎么如此熟悉?
交易结束,姜眠松了一口气返回公司。公司里的人都兴致冲冲地在做新项目。姜眠也迅速加入了进来。
姜眠聚精会神地在电脑面前打字和厂商交流。不知不觉日薄西山,到了下班的时刻。
姜眠背着帆布包走出公司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了细雨,街道上都湿漉漉的。
姜眠一路走到了公交站。她舍不得打车回家,想想还是坐三块钱的公交车更划算。
毕竟以后出国还有创业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她也不想问爸妈开口要钱,所以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现在公交车站伫立了许久都不见公交车的影子。姜眠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刷起了段视频。
周柚开着红色的法拉利飞驰在街道上。望着前方,周柚注意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眠!竟然有一天也会像个穷人一样坐公交车啊!
周柚脸上浮上一层狡黠的笑,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地,贴着路边飞驰了过去,一地的泥水飞溅而起。
姜眠躲闪不及,身上染上了无数污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
急忙掏出卫生纸出来擦衣服,紧锁着眉头骂骂咧咧道:“开豪车了不起啊!
开豪车就能这么没素质,把泥水都溅到别人身上吗?”
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前方不远处,周柚透过后视镜看着狼狈的姜眠露出得意的笑容。
车子缓缓往后倒退,姜眠凑上前,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礼!
车窗下降,周柚探出了头,露出那张白里透红的脸。
“不好意思,姜眠。我是新手司机,一下子没有把握好速度,车开的太快了,弄脏了你的衣服。
也是你太不小心了,干嘛非要坐公交车,站得离路边那么近。
对了,我忘了。你的车已经卖了对不对。也是,没车的人生活总是不太方便。
你这件裙子多少钱,要不我赔给你吧?”
姜眠的头发一点点被雨淋湿,听着周柚阴阳怪气的语调,气愤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