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现场的你戴了口罩。就算有正面照又如何?压根看不出来是你。再说了有被害人的指控,不是你还会是谁!
林牧调查了那么久,努力的比对。结果就是你!
你杀了周柚肚子里的孩子,你让她成为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陆时砚目光狠厉,宛如寸寸凌迟着姜眠的心。
姜眠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眼底满是伤情:
“我怎么忘了!周柚是你的未婚妻,是你深爱的女人。她说什么,你都会毫无犹豫地相信。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陆时砚你早就先给我判刑了,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都摆脱不了罪名。”
陆时砚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样子如同一个高贵清冷的帝王。
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姜眠。
“姜眠,你现在坦白还来得及。我已经联系警察局了。你跪下磕头认错后向我交代事情的详细过程,我就考虑要不要放你一马。”
姜眠攥紧了拳头,轻轻阖了阖眸子。她分明听到了轰的一声,心脏破裂开的声音。
“陆时砚,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我姜眠敢做敢当,没有做过的事情,坚决不会认!
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让我认错!”
陆时砚嘴角勾起一个森冷的弧度:“给你机会你握不住。
那别怪我无情了!你害死的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毁掉的是一个鲜活的少女。这样不知悔改的你,看来只有送进监狱面壁思过才行。”
“你!!!”姜眠愤恨地咬着唇畔,细密的小血珠渗了出来。
陆时砚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吩咐道:“让他们进来抓犯人吧!”
姜眠后退了两步,神色惶恐:“陆时砚,你没有充分的证据,你凭什么让警察抓我!”
“凭我陆时砚三个字!我要是不惩罚你,你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要是不惩罚你,我怎么向陆家的人交代!”陆时砚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姜眠怔住了,看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员走进家门,心中的愤恨,恐惧,委屈这几种情绪到达了极点。
“姜小姐,请您和我们走一趟吧!”工作人员的声音礼貌客气,眼底却带着满满的鄙夷,
泛着冷光的手铐铐在了姜眠柔弱的手腕上。
临走时,姜眠瞥了一眼陆时砚。陆时砚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恨意。
“陆时砚,若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是周柚的设计,我是无辜的,我被冤枉的。
你要如何向我赔罪?”
陆时砚摸了摸下巴:“那我就向你下跪认错,偿还你受过的一切苦!不过怎么会有这一天呢?姜眠,像你这种坏到了骨子里的人,回头是岸都不会,更别说是被冤枉了。”
“陆时砚,你要永远记住自己的这番话。”姜眠面容惨白,声音悲怆。
“走吧!”警务人员直接将姜眠带走了。
姜眠经过了漫长的审讯,整个过程她都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结果却是无济于事。
姜家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她。姜眠被巨大的绝望和无助笼罩着。
第三天
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再度来了。
身形高大,气场凛然。
姜眠眼眶深凹,面容憔悴远远地隔在窗户外的男人。
“姜眠,有人来探视你了。”工作人员说道。
“让他滚!”姜眠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行!姜眠赶紧跟我出去,陆总要见你。”工作人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A氏权力最大男人的机会,推搡着姜眠就往外走。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前。
“想好了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陆时砚刚刚从锦园过来。老爷子雷霆震怒,他必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我没错!我是被冤枉的。陆时砚,有本事你现在把我放出去。我一定会查到真相。”姜眠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神情激动地说着。
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起。
“姜眠,你省省力气吧!”陆时砚叹了一口气。
“我爸妈呢?为什么他们没有来看我?你是不是把他们怎么样了!”姜眠突然想到了什么。
“姜家全家移民国外了。姜眠,你现在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没有任何人会帮你的。
判决已经下来了。五年!你要坐五年的牢。”陆时砚声音如同罂粟般,一点一滴地荼毒着姜眠的身心。
姜眠不断地想要挣脱手腕上的手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要!真的不是我!陆时砚,你这个混蛋。你毁了我的一生。我原本是要去国外留学的!而你却将我困在这里!
陆时砚,你赶紧放我出去!”
十八岁时,在伯克利音乐学院留学是她最大的梦想。
现在梦想被直接粉碎了。
原本打算读书的五年即将在监狱中度过。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陆时砚看着姜眠这副样子,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可能!姜眠,你既然犯了罪,就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不然周柚的苦痛谁来偿还?姜眠,事到如今你还是想着自己要去国外留学这件事死。别在这里痴心妄想了!
好好地留在监狱里悔过吧!”
陆时砚双眸阴鸷,姜眠跑上前用双手一把拉住了陆时砚的手。
“怎么你还想向我下跪求我吗?”陆时砚沉声问道。
下一秒,疼痛席卷了陆时砚的手腕,血色渗透了出来。
姜眠像是发了狂一般,奋力地冲着陆时砚的手咬了下去。
撕裂般的痛让陆时砚发出嘶鸣。
“姜眠,松口!!!!”
陆时砚试图推开姜眠,奈何姜眠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咬着对方,死活都不肯松嘴。
直到陆时砚高声喊来警卫,姜眠才被人拉了出去。
陆时砚凝睇着鲜血淋漓的手,还有那一圈牙印。
姜眠,你果真是恨我恨到了骨子里。
三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
姜眠注视着墙壁高处的铁窗户,监狱里蓝天白云都只有一小块。
她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忍受着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监狱里的生活一成不变,每天劳作,每天被欺负。
在这里没有姜家大小姐,只有编号为624的囚犯。
人人都可以来践踏她的尊严,发泄不满。
她反抗过,换来的是一身的伤疤。被烟头烫,大冬天的被冷水淋,还有被人当马骑。
这些都是陆时砚的意思。
让她在监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活下去。也许是想要再见到家人一次,也许是她还想要为自己洗刷冤屈。
“又在发什么呆!”
一个穿着狱服体格健壮的女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醒来就踹了姜眠一脚。
“对不起”姜眠迅速低下头,卑微似乎是从血液里流淌出来的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
“嗯!过来给我捏捏肩。”王艺对于女人这般的卑躬屈膝无比的满意,闭上眼睛淡淡吩咐道。
姜眠蹑手蹑脚地靠近,将手搭在了王艺的肩膀上。
“用点力!废物”王艺直接给了姜眠一个爆栗。
“喔。”姜眠加剧了手上的力气。
“妈的!你要痛死我啊!滚!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王艺一把揪住了姜眠的头发。
姜眠被扯的头皮发麻发痛。
“放手!!”姜眠手在半空中挥舞,奋力反击。
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似乎在反着光。王艺顿时放手,声音欣喜地道:“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赶紧拿出来。”
“没什么,一块塑料项链而已!”姜眠急忙将项链藏在衣服里面,捂着胸口。
“拿来!624你是不是活腻了!”王艺气势汹汹,上前一把将姜眠推搡到地上。
姜眠多日未进食的身躯相当虚弱,压根抵挡不住王艺的攻击。
王艺一把将那条项链拽了下来。一颗蓝色水晶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早点拿出来!海洋之心!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没想到你这种低贱的人身上还有这样的宝物。”
“是啊!你应该早点拿出来献给我们老大!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带这么好的项链吗?”
“这条项链要是卖了,可值不少钱呢!海洋之心,当初在拍卖会上多少人为它一掷千金啊。可惜最后被一个姜正言拍下了,说是要送给自己的女儿作生日礼物。”
“这生日礼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难不成……难不成……
你就是姜家大小姐姜眠?”
另外几个小跟班也附和道。
王艺嗤笑了一声:“怎么可能!624这种蓬头垢面的土包子怎么会是让无数富家公子都为之倾倒的姜家大小姐呢?
要是姜家大小姐的话,你觉得她父母可能不管她吗?到现在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她。”
“可是这颗海洋之心货真价实啊!她要不是姜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有这条项链。”一个女生声音讷讷。
“还给我!”此时的姜眠双眸猩红,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扑向了王艺。
项链就这样被一把姜眠猝不及防地抢走了。
“这条项链是属于我的。”姜眠将项链牢牢地攥紧在手心里,像是在抓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属于你?天大的笑话。就你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配得上这么美好的东西吗?把她给我按住!”王艺阴恻恻的笑着,一声令下。
其他几个女生纷纷跑过来将姜眠牢牢地拉住。
啪,啪
王艺高高扬起手扇了姜眠左右两巴掌。
这两巴掌力气十分大,让姜眠左右脸又红又肿。
其他人捂着嘴笑,戏谑地说道:“老大,她好像一个猪头。”
“是啊!肿成这样,猪头猪脑真是令人作呕!”
王艺用鞋尖勾起姜眠的下巴:“624,赶紧把项链拿出来。我说不定看在项链的份上饶你一次。”
“呸!”姜眠满脸不屈直接朝王艺脸上啐了一口。
“臭婊子!竟然向我吐口水。”王艺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直接一把掐住了姜眠的脖子,将对方抵在了墙面上。
姜眠的脸色一点点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老大,别冲动!不要闹出人命了!”一个女生一把拉住王艺的手劝告道。
“妈的,这个臭婊子被打了那么多次都学不会顺从。我不给她一点教训怎么行!”王艺死死地扼住姜眠的咽喉。
姜眠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脸上逐渐失去生机。
最后一刻,濒临死亡。姜眠拼尽全力冲着王艺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王艺有些毛骨悚然,一把甩开了姜眠。姜眠由于惯性再次倒在了地上,新鲜的空气再次流入体内。
眼泪从左眼流到了右眼,头发糊住了脸。
她心丧若死……
终究还是活过来了吗。
“给我,把项链给我!”王艺像是疯了一般的奋力扒着姜眠的手指。
姜眠的手却攥得紧紧的,死活不肯松开。
王艺索性一脚踩上了姜眠的手,狠狠地在地上碾压。
“624,把项链给我。给我!”
王艺咆哮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女生对姜眠施暴。
无数的拳头重重地落在姜眠身上。姜眠吐出一口鲜血。
“拿到了!”王艺瞅准了空隙,一把将项链拿了出来。
“这项链是我的了!”王艺得意洋洋,将项链的扣子解开,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老大戴上这条项链真好看!”另一个女生立刻奉承道。
“不要!那是我的!那是爸爸送给我的啊……
那是爸爸给我的……
还给我!”姜眠咽下唇齿间的血,声音哽咽地说道,手还在不停地往前伸,想要抓回项链。
“老大,她真是姜家大小姐!姜正言是她爸爸!”小跟班吃惊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家大小姐!姜家大小姐!
姜家大小姐有一天也会成为我的阶下囚啊。
姜家大小姐沦为我的奴仆,自己的一条项链都守护不住,这实在太搞笑了!
传说中的姜家大小姐风姿绰约,美丽动人。看看这个面容憔悴,身形佝偻的女人!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光彩啊?
什么姜家大小姐,分明就是一个可怜虫!”王艺叉着腰笑个不停。
姜眠的心被那一道道怜悯的目光再次诛杀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