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昕见两人已经转身重新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在郑府嬷嬷的死亡凝视与示意下,也硬着头皮跟在了两人身后不远处。
走在前面的萧瑾煜自然是觉察到了杨倩昕跟在身后不远处,倒是没有心思在意这些。
他想起来之前听到的禀告,萧瑾贺在盯着郑府,又跟着杨小姐来到了国安寺。
他知道这一切绝非巧合,之前也确实猜测四皇子萧瑾贺是为了杨小姐才来了国安寺。
可是观萧瑾贺与杨小姐的照面,明显并不相识,而且只是一个照面,萧瑾贺居然连大殿都没进,就要离开国安寺。
现在却说不是要事不急,仍然要留在寺中上香。
若是现在萧瑾贺留下来是为了姐姐,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呢?
萧瑾煜垂着双眸,思索着萧瑾贺来到国安寺之后的异常,包括他的情绪变化。
突然想到之前离开庄子的时候,四皇子萧瑾贺的马车和他相对行驶,以及萧瑾贺那段时间时常去庄子附近采风,经常来往于庄子和皇宫之间。
萧瑾煜这一刻,突觉脑中一片清明......
难道说萧瑾贺曾见过姐姐,只是他误以为姐姐便是杨小姐,所以才会派人守着右相府,才会在杨小姐出门之后也出了宫,跟着杨小姐来了国安寺。
如此就能解释的通今天发生的一切,萧瑾贺今日此举,就像是确认了杨小姐不是姐姐之后,便要离开国安寺。
因为他不是为杨小姐来的,而是为姐姐来的。
萧瑾贺应该是没有见过自己和姐姐在一块,看他的反应他并不知道自己和姐姐相识。
想到这,萧瑾煜又细细回想了一遍今日他的这位四皇兄的情绪变化。
寺外刚碰面时的复杂与低落,见到杨小姐之后突然不再压抑的神情,以及刚才他看姐姐的眼神。
萧瑾煜的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愤怒在胸膛之中剧烈跳动。
没想到萧瑾贺竟然早就已经在觊觎他的月亮了......
四皇子萧瑾贺同萧瑾煜一起往大殿中走,冬日的冷风一吹,他原本因为想见的人出现而激动万分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一点。
他脑海中浮现第一次见到画上仙子的情形,那是在郊外的庄子附近,而今日却是在国安寺。
他误以为她是杨小姐,所以跟着杨小姐的马车来了国安寺,却发现是自己误会了。
可是还是在这里误打误撞遇见了她。
这次的巧遇的确是他梦寐以求的。
只是萧瑾贺不忍去问她为何孤身一人穿的如此单薄出现在雪中,但是不代表他内心中没有疑问。
若说这两次相遇的唯一一个共同点,四皇子萧瑾贺想到这,目光划过身边诚王萧瑾煜的脸......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在自己的七皇弟萧瑾煜附近,是了,那附近的庄子除了工部侍郎家和郑家的,他一直以来忽略的那个就是萧瑾煜的。
当时,萧瑾煜应该就是在庄子上养病。
他先入为主,知道萧瑾煜受伤养病,也从未有过与任何女子相识的传闻,所以从未往这个方向追查过......
这才丝毫查不出画上女子的半点踪迹......
可是刚才,二人分明没有任何的交流,好像又不像是相识。
萧瑾贺只觉心中疑云四起,一时想不透最关键的一个点。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国安寺的宝殿之中,杨倩昕知道刚才既然已经喊出了“诚王表哥”这样的称呼,如果今天还是毫无收获,只怕她马上就要被送回江西了。
其实能回到江西,嫁给一个疼她又上进的好儿郎她是愿意的,只是,想到一向嫉妒她美貌,想要永远把她踩在脚下的堂姐,她心生恐惧。
父母懦弱,弟弟蠢笨,大伯一家怕他们有朝一日越过了大房,对二房一向打压惯了,大房绝不可能让她嫁的太好。
杨家一向对于堂姐寄予了厚望,想要将堂姐嫁给八皇子,若是今后堂姐真的如愿,那她今后的人生岂不是永远会被堂姐摆布。
而嫁给诚王萧瑾煜,她就不会那么受制于杨家,她是绝对不可能帮助杨家和郑家,更不会劝说诚王萧瑾煜去帮助八皇子。
她私心里根本不希望八皇子能够登上高位,否则堂姐虽不可能为后但一定是宫妃,她便只能此生永远受制于堂姐。
杨倩昕咬了咬唇,知道如今最好的选择还是嫁给诚王萧瑾煜,她今日一定要有一点点收获,哪怕就一点点,如此才能留在郑府,然后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秦浅跟着木秋和木冬来到了国安寺的一处厢房之中,来到了有炭火的温暖的房间中,秦浅才终于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
木冬看着秦浅冻红的双手和鼻尖,又见木秋替她解下大氅后,看到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十分单薄的长裙,实在是心疼不已。
木冬一向说话直率,性子也是比木秋急上几分,她忍不住心疼开口。
“幸好奴婢和木秋虽没有跟着王爷出门,却在这附近不远......”
“只是还是来迟了,姑娘身上都冻红了,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姑娘前不久才生了病,还未养好呢,如今又挨了冻......”
“......”
秦浅知道木冬是心疼自己,听到她可爱又关心的碎碎念,又看见虽没有出声却满脸担忧的木秋,她轻轻一笑安抚两人。
“我没事,只是冻了一会儿......现在缓过来已经好多了。”
木秋和木冬很快给秦浅换好了衣裳,木秋一边给秦浅梳发髻,一边低声问秦浅。
“姑娘,还觉得冷吗?屋内炭火可要再添些,进门之后没有再添是怕与屋外相差太大,姑娘会感觉到不适。”
“不用啦,如今我已经缓过来了。”秦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看见自己的脸色已经恢复,而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木冬在一旁候着,看着美若天仙,又温柔亲切的秦浅,忍不住问她。
“姑娘只穿了一件这么薄的衣裙,是不是因为来自于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