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茵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栾氏已经款款走出门好几步了。
方才那极为怪异的一幕,仿佛是错觉一般。
闻茵煞白着脸,呆呆地坐回凳子上,呆呆看着身旁的宁玉。
“方才……你看到了吗?”
宁玉不明就里。
“看到了什么?”
闻茵心道,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这样的事最好不要轻易说出口。
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一定是我看错了。”
宁玉怔了怔,凑近闻茵耳畔,悄声问:“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
闻茵的心一沉:“你是指什么?”
宁玉悄声道:“木偶。我婆母变成了木偶。”
闻茵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煞白地看着宁玉。
“这么说,你也看见了?”
宁玉神经兮兮地说:“我刚才没有看见。但你说的那种情形,我见过好几次,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这一面。所以,我一直不敢同任何人讲。碧君,我好害怕……”
宁玉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低下头无声地饮泣。
宁玉怀着身孕,这样哭可不好,闻茵宽慰道:“也许是我们俩看错了呢?不会有事的。”
宁玉忽然激动起来,紧紧抓着闻茵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若是我一个人看见也就罢了!难道我们俩都疯了吗!碧君,这段日子我真的备受折磨,也不敢同任何人讲,担心他们怪我说婆母的坏话。茵茵,救救我,我真的快疯了!”
闻茵心疼地看着好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宁玉急着找她。
遇到这种事,不敢同娘家说,不敢同丈夫说,只能同自己的闺中好友说。
想必宁玉也是走投无路才想起向她求救。
闻茵拍拍宁玉的手,宽慰道:“你先安下心。若真是你说的怪事,我倒认识一位高人能帮上忙。”
“谁?他是什么人?”卢宁玉急急问道。
闻茵道:“是我的一位朋友,魏师也认识……唔,他是山中的方医,我可以让小檀去将他请来。”
“那你快去把他请来吧!现在就请!”宁玉紧握住闻茵的手,微微颤抖道,“我真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闻茵急忙坐下来给陆景写信,然后托彩蝶交给小檀,请他拿着信进山去找陆大夫。
看着彩蝶拿着那封信匆匆离去,闻茵心中忐忑不安。
此去楚山,再快的马,来回也需要一昼夜。
“碧君,你在想什么?”
闻茵回过神来,微笑道:“没什么。宁玉,你别害怕,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宁玉喜出望外:“太好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今晚可要陪我好好说会儿体己的话,我好久没有同人说真心话了。”
闻茵点点头,盈盈笑道:“好,咱们好好说会儿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一整天,宁玉都将闻茵留在自己房里说话。
宁玉似乎很害怕,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得跳起来。
闻茵看着好友这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分外心疼。
想必她好久没有睡一个踏实的整觉了。
用过晚饭,两位女子又在一起说了不少体己话。丫鬟来了三四趟,催娘子早点歇息。
闻茵也不得不回房。
临走前,闻茵将腰间的辟邪香取下来,挂在宁玉床头的帐钩上。
宁玉好奇地问:“碧君,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这是我亲手做的辟邪香。”闻茵微微一笑,“别小看这香,我用它来对付过很麻烦的东西。”
宁玉一怔。
闻茵笑了:“所以,有这香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今晚只管好好睡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