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数奇门?”小木偶嘶一声,颇为惊讶。
偃师皱了皱眉,抬眼看着陆景,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习得早已失传的天数奇门?”
二人脚下被银粉牢牢黏住,奋力挪动脚步时,那奇门局也跟着变幻,怎么也走不出来。
陆景说:“偃师,作为父亲,你不觉得这孩子很可怜吗?”
“可怜?我的芸儿当然可怜,他才七岁就死了。”
陆景打断他的话,指了指五行金玉人俑:“这孩子本来应该去转世,如今死魂被召唤回来,这具人俑对他而言不是身体,而是牢笼。不信你问问这孩子冷不冷?”
偃师看了一眼人俑,一时没有说话。
陆景淡淡一笑:“哦,对了,他是死魂,连话也不会说。”
“那又如何?”偃师挑眉反问道,“只要是我的孩子,不会说话,我也一样疼爱他。”
“你太固执了。”陆景摇了摇头:“我借他一段声音,让你们父子话别吧。”
陆景取下腰间挂着的笛子,立在明月清辉之下,幽幽吹起了曲。
那笛声宛转悠扬,如同月下淙淙清泉,流向了对岸孤绝的一人一俑。
那五行金玉人俑浸润在笛声之中,竟然借着笛声幽幽说起话来。
“阿爹,芸儿好冷。”孩子幽幽道,“阿爹给芸儿做的这具金身虽好,可是太冷了。芸儿想去天上暖和暖和……”
人俑抬起玉做的手臂,指了指天上那轮明月。
说完,那孩子便转身往西边走。
偃师急忙拦在它面前,哀求道:“芸儿,你不能去,我们好不容易才父子团圆。”
“人力不能胜天,你如此执着,只会让孩子更痛苦。”陆景说。
“你闭嘴!”偃师怒视着陆景,“对了,你的笛声能让芸儿说话,我要你的声音!”
一道金光朝陆景飞去。
陆景抬手用笛子轻轻一挡,原来竟然是一条金蛇链。
那链子像是活的一般,牢牢缠在陆景手腕上。
陆景正要挣开,从金链上飞出了几只金翅膀的小虫子。
“金蚕?”
闻茵循声看去,果然见到那虫子的身体胖乎乎的,像条蚕虫,可是却长着翅膀。
“没想到你养了这么多。”陆景回头对吉乌说,“吉乌,给你送吃的来了,还不快过来?”
吉乌听懂了陆景的话,扑上去将那几只金蚕一口吞下。
闻茵没想到,这只大黑狗竟然如此灵活,连飞虫都能捕住。
只见那几只金蚕在吉乌肚子里拼命扭搅,吉乌似乎正在用自己的灵力与它们纠缠。
过了一会儿,金蚕蛊的金光渐渐熄灭了,吉乌的身子又大了一圈,尾巴的末梢和四爪变白了。
偃师见金蚕被狗吃了,自己又动弹不得,便对身边的小木偶说:“喂,别忘了你欠我的情。你的地衍奇门还不拿出来?是怕打不过他的天衍术吗?”
那一直作壁上观的小木偶见状,便也拿出了真本事。
玄期念动口诀,地面上阴雷阵阵,瞬间将陆景布下的法阵化解。
偃师和木偶的双脚也可以动弹了,一个朝陆景杀过去,小木偶则朝着闻茵奔过来,闪身挡在她面前。
“茵茵别怕,我保护你!”小木偶大声说。
闻茵把它揪起来,气鼓鼓地说:“玄期!你这个臭鬼道!我救过你,你竟然害我老爹?!”
玄期挠了挠头,抱歉道:“令尊不会有事的,我留了后手。”
“什么后手?”
“事成之后,偃师答应把金蚕蛊王给我,我到时转送给你,你家的蛊患便可解开了。”
“那其他人呢?刘小姐呢?为了集齐这金玉人俑,不知道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唔,这些个嘛,我也没有想太多,反正他们这些有钱人多半为富不仁。”玄期挠了挠头。
闻茵重重敲了敲他的木头脑袋:“有钱就是为富不仁?!照你这么说,我也为富不仁咯!”
小木偶很怕闻茵生气,陪着小心解释了半天,一再打包票,说只要闻茵开口,他一定想法子把各家的财宝都想办法还上。
闻茵问他怎么还,小木偶挠了半天头,说只好去墓里偷了,反正他是个鬼。
闻茵被气得一时语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