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上的魅影随着蓝色光蝶消失了,吴清潋大老远搬来的屏风,成了一块空白屏风。
他今日栽了,极不甘心,可当着左相的面,又不好发作。
李观复笑道:“吴大人变的这个戏法着实不错,老夫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不知还有没有别的戏法?”
“唔,没有了。”吴清潋闷闷不乐。
梅若尘见吴清潋不再耍花样,便拍了拍手,唤出他养在府中的绝色舞姬和乐妓,晚宴的节目这才正式开始。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梅家的招待着实到位,就连一开始闷闷不乐的吴清潋都敲着筷子,眼睛滴溜溜在梅家那些绝色家妓身上转来转去。
梅若尘察言观色,当场便点了几位女子,让他们跟着两位钦差回驿馆,好生伺候着。
夜宴散场,梅若尘、陆景、卫蘅一同去恭送两位钦差大人。
马车刚走远,卫蘅便直起身子,二话不说转身便折返梅府。
梅若尘拉住他,面色阴沉:“这么晚了,庭郁该回自己府上歇息了。”
卫蘅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要见碧君。”
梅若尘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砸在卫蘅脸上。
卫蘅一时被打懵了,他回过神来,挥出软弱的一拳,被梅若尘牢牢接住。
陆景在旁边冷眼看着。
梅若尘冷道:“卫蘅,你今日太放浪了!”
卫蘅冷道:“我早已向碧君表明心意,她并未拒绝我。怎么,梅家少主连别人谈婚论嫁也要管?”
话音未落,一把玉笛架在他脖子上。
陆景道:“我记得我说过,万望卫公子远离碧君。”
卫蘅勾唇冷笑,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冷气:“陆公子是碧君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过问碧君的事?”
“我并非过问碧君的事,而是过问你的事。”陆景道,“碧君要寻什么样的夫婿,是她的自由,但你不能娶她。”
“凭什么?”卫蘅扬了扬头。
“就凭我能毁了你的小瀛洲。”陆景淡淡道。
卫蘅一怔,冷笑数声,将脖子上的玉骨笛拨开:“我与碧君两情相悦,你管得住天,难道还能管得了我们俩的心?”
说完,他拂袖而去。
梅若尘回过头来看着陆景:“他说的是真的吗?”
陆景没有回应。
梅若尘又道:“不过,今日之事想必你也明白,碧君愿意涉险相救,说明她心里还是很在意卫蘅的。”
陆景暗暗捏紧了拳头。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定力?明明唾手可得之人,却能忍住碰也不碰。话说回来,若碧君将来嫁入卫府,日后相见你是不是还得恭敬叫一声‘卫夫人’?”
“她不会嫁给卫蘅”陆景语气平静,眼底却藏着冷冷火焰。
梅若尘叹了一口气,道:“眼下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的身份,只怕李相已经知道了,他一定会劝你回朝。若劝不动你,便会请皇命来压你,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陆景仰头望月,叹息道:“景明侯府陆氏已经满门被灭,我不过是一个远支旁系,与我何干?大不了遁入江湖。”
梅若尘轻嗤一声,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是嫡子?你别忘了,你出生之时,你祖父可是请天师府来替你算过命的。如今清灵道长又作了长乐公主府的门客,你的事情,他透过碧君身上那咒符,恐怕已经尽数获悉了。”
陆景眉头皱了起来,盘算道:“张清灵为何在碧君身上埋下符咒?难道他一早就算到了什么?”
“就算先前下咒只是凑巧,只怕他知道你和碧君的渊源之后,会事情不断啊。”梅若尘看着月色,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