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离开南府时耳里还是南敏敏的哭喊声。
他知道,南大人可能依旧对南敏敏下不下去死手。
只是她害了这么多人,南大人就算是不要她死,也不会再给她整出幺蛾子的机会。
而江晚的目的也达到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苏璃轻一事,是南敏敏促成,江晚在外的形象将会更加地软弱。
一个正牌夫人,却被外室和外人联合欺辱。
无人不可怜江晚,但更多的是看笑话。
傅砚隐隐感觉江晚这般做,并不是只是想和自己和离。
但他也想不出江晚这样做其他的理由。
他回到家,江晚正在院子里逗弄着才抱回来养了三天的黑猫。
那个黑猫的腿脚受了伤,后半肢直接折断。
江晚给每日精心照顾着,亲自喂羊奶,亲自带着它重新学走路。
小铲平时是最黏江晚的,看到江晚和别人在一起它也总要挤过去,黑猫来了后,哪怕是江晚天天照顾黑猫,陪黑猫玩,小铲也一点也不生气。
就在旁边乖乖坐着舔自己的猫毛。
偶尔还大发慈悲晃着自己的尾巴逗黑猫玩。
“珍珠,你能站起来了!”
江晚收掉手里的逗猫绳子。
她惊喜看着黑猫靠着自己前两只腿站了起来,后面两只腿损伤严重,几乎是拖着的。
“喵呜......”珍珠仰着猫头看着江晚,舔舔自己的鼻子。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后叫了一声又不得不倒下。
小铲看着珍珠喵呜叫了声,奔进了屋子。
江晚慢慢蹲下,掌心轻轻蹭着珍珠的头顶,“你真厉害,伤还没好呢,就能站起来了。”
“喵呜......”
江晚笑了笑,“那么就给个小奖励!”
江晚这话才说完,小铲从屋子里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块干鱼条。
“小铲,这可是你的,你居然舍得让出来?”
小铲把干鱼条放在珍珠嘴前,“喵呜。”
江晚笑了笑,“珍珠,这是哥哥奖励给你的。”
江晚摸了摸小铲的头,“学乖了呢,今天允许你吃两根鱼条吧。”
江晚站起身,转眸看见了傅砚。
“你回来了站在这不动干吗?”
“我没事......看猫。”
傅砚走过去,缓缓蹲下,看着吭哧吭哧吃着。
其实,他之前一向无感这些带毛的小东西来着。
平时也不会多加注意。
只是江晚养上猫后,傅砚才发现,原来大街上的野猫流浪猫这么多。
渐渐地,他也做不到视若无睹,开始买些东西去喂。
傅砚指尖迟疑着去摸那只猫。
珍珠小心翼翼躲开了傅砚的手。
傅砚第一次见到这只猫是在南敏敏手上。
当时只是觉得这猫有点眼熟,但他喂的那些野猫也都长得大差不差,傅砚也没有把每一只猫记住。
他多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
可如今想来,珍珠,包括那些猫恐怕都是因为自己才遭受到了南敏敏的迫害。
他蜷缩着手指,慢慢放下。
江晚蹲下,轻缓地摸上珍珠的头,傅砚偏头看向她。
鼻尖是浓烈的鱼腥味,掺杂着熟悉的淡淡香味。
一丝新奇。
傅砚垂下了眼,方才垂下的手却被人握住。
江晚拉着他的手极缓极慢地放在珍珠头上,然后慢慢抽离了自己的手。
傅砚眼神定在地上,感受到掌心柔软猫毛的揉擦,抬眼看向了江晚。
江晚没看他,只是盯着不停咬扯的珍珠,轻轻道:“有些东西,本不是自己的错,就不要揽在自己身上。”
傅砚还在发愣,胳臂被人碰了碰,“你得顺它的毛,这样它才会舒服。”
傅砚慌乱闪了闪眼睫,薄薄的唇轻轻抿在一起,大掌略显生疏地顺着珍珠的毛发。
毛发柔软又顺滑,傅砚却感觉自己的心里在发痒。
江晚已经起身进去了。
傅砚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手下的珍珠吃完也离开。
他才缓缓站起了身。
珍珠方才明明是抵触自己的。
可神不知鬼不觉,在他慢慢顺毛下,珍珠就不抵触自己了。
猫如此,那人呢?
傅砚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又覆过来看了自己的手背。
等等,刚刚江晚主动拉他的手了!
傅砚咽了咽口水,眸子转了转,在院子里慌乱地四处飘着,聚不了焦。
珍珠慢慢恢复,半个月的时已经能开始慢慢走路了,江晚带着珍珠和小铲上街走着。
偶尔让珍珠下去走一下,过一会又抱起来。
毕竟它才好,不能让它走久了。
小铲则是活蹦乱跳地走在江晚前面。
“哎呦,她这是做什么?疯了吗?站在哪里。”
“是啊,她这是做什么?”
“她不会真是被冤枉的吧?看她这么惨。”
“说什么呢,证据都摆在哪里呢,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就是她联合了南小姐欺辱江夫人。”
“现在可不是南小姐了,她已经被南老爷赶出南府了,如今不知在哪里讨饭吃呢。”
“真是,恶人有恶报,可惜南大人那把年纪了,被她害得膝下无一人替他养老。”
“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南敏敏居然给自己亲爹都下药,那可是亲爹啊,她是脑子傻了吗?南大人对她那么好,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
“就是,我要是能有她那样的爹,也不至于这个点还在外面买菜准备回去伺候那一大家子的人了。”
江晚摸着珍珠的耳朵,听着路人说话。
她抱着两只猫,也挤过去看了看,伸着脖子。
就.....什么也没看到。
“诶,姐姐,那里面怎么了啊?这么多人围着?”江晚寻了一个人问。
那妇人手里还牵着两个孩子,常常被人叫大娘,突然被这么一个小美人叫姐姐,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我也刚来,好像是最近那个狐狸精要跳湖,站在那桥头。”
江晚说了声谢谢。
是苏璃轻吗?
江晚后面有一人挤着她,她怕珍珠被挤伤,把小铲放到了肩膀,小铲稳稳攀在上面,她努力护着珍珠。
想出去,但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
江晚非但没有被挤出去,反而被挤进了里面。
她也看到了站在桥头的人。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抵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