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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透过玻璃窗,??毫不吝啬地洒满整个房间,此刻,眼前是明媚的新一天。
别墅走廊,一阵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打破原有的宁静氛围,从容淡定,不疾不徐。
老者轻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敲响二楼某间房门。
半晌,紧闭的卧室门被打开,顾于欢扶着门把手,见顷时回来,眸中欣喜不假:
“顷时爷爷,您不是去德国谈合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合同已经谈完了,很顺利,那边的负责人很好说话。”顷时笑了笑,将从德国带回来的礼物递给他,
“少爷最近在学校过得开心吗?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放假期间,怎么不多出去走走?”
顾于欢接过他递来的礼物,想到昨晚酒吧发生的那些糗事,就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哪,摸着头干笑:
“不了,我还是待在家里吧,外面太危险了。”
顷时没多问,只在下楼时顺口提醒了一句:
“对了,今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隔壁别墅搬来了一户新人。有时间的话,少爷可以去和新邻居打个招呼,凑个眼缘。”
“多数时间我都不在别墅,只有少爷和佣人们在,总归是会寂寞的。”
“我知道了啦,您快去忙吧。”
顾于欢答应的很爽快,实际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把顷时送走后,转头就进了卧室,继续窝在家里当宅男。
外面有啥好玩的,待在家里做皇帝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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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不知宅了多久,顾于欢还没出门,家里的佣人就先上楼来敲门了。
“少爷,隔壁新邻居来敲门了,说是想和您认识一下。”门外佣人道。
还没动身,新邻居便已登门造访,也不好让客人耗着,他只得从床上起身:
“知道了,马上下来。”
顾于欢简单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刚走至楼梯拐弯,远远便瞧见了站在门外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冷,宽肩窄腰,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相貌直甩酒吧男模十条街。
不知为何,看向他时,眸中多添了几分温柔。
许是觉得这样冒犯,这份别样情绪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重新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顾于欢揉了揉眼,只当是眼花,没在意。
来到大厅,邀请对方落座,互相做完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再无下文。
在家里宅久了,他的交涉能力直线下降,面对陌生人,全然不知该如何开启话题缓解尴尬。
此外,端坐于对面的这位“新邻居”看起来也不太好说话,心情貌似还不太美丽,仿佛正憋着一股无名之火难以发泄。
在大厅里坐久了,顾于欢感觉周围的温度都变冷了,冻得瑟瑟发抖。
不知“冷场”了多久,别墅外又突然闯进新人。
白发小萝莉梳着一对可爱麻花辫,穿着漂亮的蓝色淡雅小洋裙,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蓝莓味的小蛋糕。
见到他在,面上欣喜神色不假,小跑着朝顾于欢扑了过去:
“娘亲抱抱,逢君好想你!!!”
“你认错人了哦,我不是你娘亲,”看她年纪尚小,顾于欢没放在心上,只当时小孩子顽皮乱说,
“你是新来的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逢君自来熟地坐在他身旁:“是爹爹和爷爷带逢君搬过来的,目的就是找娘亲!”
“.......原来是这样吗?”顾于欢点头,又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只不过,小小年纪,怎么是白头发?先天的吗?”
“你爹爹和爷爷呢?”
逢君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慕羡安:“爹爹就在这里,是他带逢君过来的。”
说着,转头就抱着顾于欢的手臂撒娇:
“娘亲,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们回去呀,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好多坏叔叔都想和娘亲睡觉,爹爹都生气了!”
“昨天那个坏叔叔想摸你,他气得把筱叔叔家都砸......”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羡安暗戳戳施了静音咒打断。
慕羡安起身,想将逢君这个“显眼包”从顾于欢身边拉开:
“抱歉,我女儿智商不太高,平时就爱说些胡话,顾少别在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顾少”这二字被他加重了语气,颇几分意味深长。
帮逢君找完补后,又感觉不妥,往下补充:“还有,不是亲女儿,是爱侣想养孩子,我才答应的。”
“他最近失忆,背着我和孩子在外找了新欢,差点给我戴绿帽子。”
“我也是实属无奈,只能拖家带口出来寻他,求他念着之前种种,能多怜惜我几分。”
“不是吧,长得这么好看也能被戴绿帽儿?”顾于欢撑着下巴,颇感遗憾,“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嗯,我的问题。”慕羡安顺着他的话,迁就着,
“他比我长得更好看,只是被惯的娇气,有时脾气不太好,一吵架就同我冷战。”
他瞧了顾于欢一眼,垂眸,敛去脑海某些上不得台面的想象情节,意有所指,
“但我爱他,所以,于我而言,恶劣的性格反而别具一番风味。”
生气又怎样,离家出走又怎样?
被压在身下疼爱,一次又一次翻云覆雨,精疲力尽之时,照样得哭着求饶。
说真的,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顾于欢现世这副身体更嫩、更好欺负些。
......戳一戳就会浑身发抖的那种。
许是被这个世界的“顷时”照顾得太好,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
顾于欢不会读心,哪里晓得对方内心那些出格想法,只觉得不能乱掺和人家小情侣的事情,随口附和了两句,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说,慕羡安在听,时不时开口解答一下他的“十万个问题”,视线都不曾移开过。
眼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道电话却不请自来。
“那个,小鱼啊,有个学弟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打电话的是隔壁寝室的一个哥们。
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贸然,对面的语气软了不少:“你来一趟学校吧,算我们求你,那个学弟已经在我们宿舍坐了一个下午了,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
“这都快到晚间饭点了,他还不回寝室,我也是真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你了。”
“学弟?”顾于欢想了想,正好挂念着暑假时间,自己在寝室里还有些衣服没收拾,便也顺水推舟同意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说完,挂断电话,没和慕羡安说明真实情况,只说了句有事,表明歉意后就急匆匆走了。
他虽没道出真实情况,但耐不住慕羡安和逢君不是普通人,身为修士和剑灵,五感自然是好的没话说。
“剑主爹爹,娘亲他又走了......”
逢君眼巴巴地望着顾于欢离开的背影,气得腮帮子鼓起,“肯定是那个坏叔叔!”
“除了年龄,相貌、财力、灵力,剑主爹爹哪方面不比他好?!”
“不用特意指出年龄,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无形之中被逢君伤了一把,哪怕强如修真大能苍皓真君,这时候也不得不正视起“年龄”这一问题。
他像一块望夫石,看着顾于欢离开的背影,醋味儿都快溢出屏幕了:
“况且,我连三十都没有,也不是很老吧。他就这般不感兴趣,头也不回就被别人勾走了?”
偏偏逢君还不懂得看场面说话,听到慕羡安有意盖过了自己的年龄,还以为他是忘了,当即暖心补充:
“不远了哦,再过两年剑主爹爹就奔三十了。”
“欧阳爷爷说过,三十的男人一枝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向优势呢?”
慕羡安忍无可忍,转头就走:
“......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