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两个人缓缓的放开手。转眼看向跳进来的关朔,俩人倒是一时间都没注意到他的出现。
卫渊眸色清冷,但更多的是居高临下,尽管关朔恍若抓犯人一般,可是他根本不在意。
“卫郡王,你怎么能调戏我师姐?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师姐就不能把你怎么着。你要是再过分,我师姐就揍你了。”和卫渊对视,关朔不免几分心虚,在气势上,他的确不占优势。
旋身坐下,卫渊淡淡的整理着袖口,“关捕快肯定此次大考能顺利通过?不知进了刑部想在哪门做事?”
眨眨眼,关朔看了一眼阎以凉,“六门呗,我师哥师姐都在六门。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这个的,你不能再骚扰我师姐了。”被岔开话题,关朔还是知道的,立即又转了回来。
卫渊几不可微的扬眉,“听说关捕快近几个月与顺天府衙范师爷的女儿;满月楼老东家的长孙女;以及张捕头的妹妹过往甚密,不知关捕快的心到底在哪个姑娘身上?还是这三个都喜欢?”
本来还想咄咄逼人,一听这话,关朔立即萎靡。
阎以凉看着他,也很想听他说说。
“这个、、、这都是传言,我和她们都只是朋友罢了。”摇头,他不承认,并且他也的确真的觉得她们太缠人。尽管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有点别的想法。
“正巧刚刚碰见了张捕头,他向我告了你一状,你说,是你好好承认呢?还是我直接惩罚你一顿?”阎以凉开口,尽管不反对他有自己心仪的姑娘,可是一下子就三个,着实过分了。
“师姐,别呀!我其实都很久没再见着张倩了,而且她很小孩子脾气,我不喜欢她,从此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后退一步,关朔看着阎以凉,生怕她会忽然给他一脚,他躲不过去。
阎以凉没什么表情,看着他那几分惧怕的模样,心下倒是几分不满。若是他现在就能十分硬气的跟她说,他就是喜欢那些姑娘,每个都喜欢,她反而会高兴。
卫渊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俩,眸底浮起若有似无的笑。
“不管你今后与谁还有联系,但一定要处理好,我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若再有人来找我告你的状,我什么都不会问,而是直接揍你。”马上就要进入刑部了,阎以凉不希望再有人找她告他的状。成年人,就该有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
“哦。”垂着眼睛,关朔不敢与阎以凉对视,即便是对视,两秒之后也必定会移开。
“把那些东西都拿着,回家。”她自己的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收拾了一堆。
关朔立即听话的去给拿东西,刚刚冲进来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若是再说,估计那个什么秘密都知道的卫渊还得给他补刀。到时,得惹得阎以凉又骂他。
看着关朔去听话的拿东西,阎以凉看向卫渊,用眼睛警告他不许再捣乱。卫渊眉目含笑,倒是十分喜欢刚刚的情景,有意思极了。
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关朔与阎以凉离开。临走时不忘回头看一眼卫渊,尽管心下诸多不满,但是一对上卫渊的眼睛,关朔也不得不收回视线,他没办法和他用眼睛制衡。
温度很低,随着呼吸还有白雾,今年的冷空气来的特别早,比任何一年都要早。
跟在阎以凉身后,关朔拿着那一堆东西,恍若小厮一般,不过他不敢有任何怨言。
走进僻静的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了,关朔才开口小声道:“师姐,你真的喜欢卫郡王么?”
走在前的人眸子微闪,“是又如何?”
关朔哽了哽,随后道:“如果师姐你真的喜欢卫郡王的话,那、、、就去找大师哥解除咱俩的婚约吧。我也知道,当年我爹去世的时候,他是担心没人管我了。不过,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师姐你。”
前面的人缓缓停下脚步,阎以凉转过身看着关朔,他停在那儿,看了一眼阎以凉,然后再次低下头。
“不行。”两个字,否定了关朔的提议。
关朔反倒愣了,他以为阎以凉会答应的,毕竟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喜欢卫郡王的。
“师姐你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不能再跟卫郡王来往了。”这当然不行了,被别人知道了,不止阎以凉要挨骂,他也得被人指指点点。
“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么?管好你自己,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冷冷的打断他的多管闲事,阎以凉转身继续前行。
关朔站在原地,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三天的刑部大考很快结束,今年没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进行的很顺利。
而且,很值得庆贺的是,关朔终于进了刑部。
名单贴出来的时候,关朔的名字就印在上面,几个师哥可是高兴的很。
一直在府中闭门思过的邹琦泰也终于出门了,为了关朔终于进刑部,他特意的来到关府给关滔上香,告知关滔不用再担忧了。
然而,本来应该最开心的那个人却几分心事重重,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所苦恼。
尽管没人知道他在苦恼什么,可是很明显的一眼就看得出来。
邹琦泰本是想询问询问,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毕竟长大了,他不能始终帮他处理任何事,需要他自己去做。
钟娅端着茶点走动,在最后从大厅里出来时,和关朔走了个对面儿。
瞧那苦恼的样儿,钟娅便不禁摇头,“你又怎么了?一会儿胡捕头齐捕头都会过来祝贺,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看着钟娅,关朔有片刻的沉默,蓦地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钟娅的手。
他的举动,反倒把钟娅吓了一跳,看着关朔,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我终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看着钟娅,关朔说的话莫名其妙。
钟娅也的确不理解,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最后再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关朔放开她走开,小脸儿上的愁容却散去了很多。
他多次的与同龄或年纪更小的女子来往,但是最终他都发现,没什么意思。常年在阎以凉的管教之下,他以为他对年龄大的女人有恐惧。不过后来他发现,他只是恐惧阎以凉的残暴而已。
但她又的确很重要,是他的家长,是姐姐。
可是,年长的女人也有其他性格的,比如温柔的。
别人是什么样儿他不知道,但是钟娅的温柔,的确是他喜欢的。
但是,现在坚决不能说出口,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阎以凉。她不答应和他解除婚约,若是她知道了,估计会揍他,说不定还会把钟娅赶出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既然阎以凉她喜欢卫郡王,为何不和他解除婚约呢?她若是去找大师哥,大师哥肯定会同意的。
将近晌午,胡古邱和齐岳柳天兆宁筱玥等人才过来,而且他们可不是空手来的,带着佟尚书的调令过来的。
阎以凉心里有数,也算是满足了卫渊吧,她即将开始无聊的日子了。
“师妹,这是你的。”胡古邱将调令递给她,佟尚书盖了章的。
接过来,阎以凉也没打开看,“恭喜二师哥了。”他晋升六门郎中了。
“别说了,我本以为大师哥会回来的。”胡古邱摇摇头,师兄弟共事多年,现在看来邹琦泰是真的回不去六门了。
“我管教无方,这是应该的。而且,最后这郎中也不是由外人来做,还是咱们师兄弟,好事。”邹琦泰看得开,只要不是别人,仍旧是他们师兄弟掌管六门,他就满足了。
“阎以凉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刑部还从来没有过调离清吏司又能查案的例子,莫不是皇上有什么重要任务交给你?”宁筱玥很不懂,最开始以为阎以凉是被停职了。但一看调令也不是停职,只不过把她调出了六门,但仍旧归属刑部。
“既然知道还多嘴问?”阎以凉没回答,真真假假的使得众人都迷糊了。
“行了,有些事的确不好说出口,不能说就不说。今日本是庆贺关朔成功进入刑部,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愿也达成了,咱们这些做徒弟的磕磕绊绊,也算没有辜负他老人家。”邹琦泰打圆场,若是秘密任务,那自然不能说,跟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说。
关朔过来,以茶代酒,敬各位师哥师姐。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他的确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时毛毛躁躁不懂事的模样了。
邹琦泰尤为欣慰,此情此景,师兄妹齐聚一起,若是厉钊也在,那才是圆满。
奈何,物是人非,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无法再回到以前了。
思及此,邹琦泰不禁眼圈泛红。
各自不语,邹琦泰在想什么,大家又怎能不知道。至今厉钊下落不明,不知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
但无论如何,除非他这辈子不会再出现,若是出现,便别想平静。
冬天来了,皇都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都要快,而且温度也很低,往时新年时才需要穿的厚衣服此时都拿出来穿上了。
关朔进入刑部,没有任何意外的被分配到了六门,师哥是六门郎中,他自是不会被亏待。不过一切都要从最开始做起,就如同柳天兆那时一样,即便是接着了案子,也是打下手的。
而离开了六门的阎以凉,则真的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很无聊。
顺天府衙又招了很多的新人,不懂规矩,更不懂怎么查案。这段时间凡是顺天府衙接到案子,她都要过去一趟。教授他们怎么调查,从哪里着手,反正很无聊。
宁筱玥还以为她有什么秘密任务,直到看见她做的这些无聊的事情,她也无言以对。
从顺天府衙出来,宁筱玥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领口有白色的狐狸毛,正好托住她的脸颊,毛茸茸的。
阎以凉则看起来比她清爽的多,个子高挑,那黑色的披风将她笼罩住,乍一看,那随着她走路摆动的披风都带着强烈的气压,让人不敢逼视。
“这群新人也是难调教,我看啊,把你调到顺天府衙算了,府尹肯定乐开花。”说话时白雾飘飘,宁筱玥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道。
“那这些新手就都要失业了,我一个人就行。”阎以凉没什么表情,可是话说的却很大。
宁筱玥的手从披风里拿出来,朝着她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敢说,也不怕那些新人嘲笑你。”那些新人什么都不知道,都以为阎以凉是被降职了,尽管挂着捕头的名衔,可是哪门都不属于。
“大可以当着我的面嘲笑我。”阎以凉不甚在意,若真有人嘲笑她,那可是背地里的。她还真没见哪个人有胆子当着她的面嘲笑她,吓不死他们。
“你可别吓人了,吓着我就算了,我又不会告你,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哎呀,不过别人告你也没关系,有卫郡王给你撑腰呢嘛!”尾音上扬,宁筱玥十足的挤兑。
“他现在没时间给我撑腰。”鬼知道他在忙什么,鬼鬼祟祟的。不过他不说,她也不问。
“那是自然,他又不是无业小混混,偌大个固中要管着。若不是因为你阎捕头在皇都,说不准他早就回去了。这一来一回的这么远,传个消息都需要十天半月的,能不累么。”要说卫渊也绝对不比寻常,因为阎以凉在皇都,他就一直没回去。
阎以凉不语,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通,明明前些日子他说会回固中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知又被什么事儿绊住了。
温度很低,街上的人却仍旧很多,来来往往的,熙熙攘攘。
蓦地,阎以凉的脚步放缓,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光汇聚。
她速度慢下来,宁筱玥也有所感觉,看了她一眼,然后也不禁一凛,“怎么了?”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定然是发觉了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说着,阎以凉蓦地回身,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一眼掠过,最后定在了长街的一处巷子口。
那里人影一闪,之后又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那巷子里,这个人倒是熟悉的很。
随即朝着那边走过去,宁筱玥也跟上,拐进巷子里,还没看见人呢,就听见了打斗声。
转过拐角,无人的巷子里,两个人正在围攻一个人。
那两个人十分眼熟,不是别人,正是卫渊的护卫。
阎以凉随即掠过去,冷风吹拂,宁筱玥拢紧了身上的披风,眼见着阎以凉加入战局,变成了三对一。
由于阎以凉的加入,那个人很快便被制住了,完全陌生,从未见过。
收手,阎以凉看着那个人,眉头微拧,“这是谁?”
“回阎捕头,近来一直有宵小在青苑附近出没,这就是其中一个。”抓着那个人,护卫解释。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点头,再看向那人,他也正看着她。
两个护卫很快的将人带走了,阎以凉也没过多询问,与宁筱玥便离开了。
“宵小?皇都的宵小可不敢去青苑附近晃悠。诶,你说是不是肖黎的人啊?他和卫郡王不是总这么玩儿么。”宁筱玥摇头,不信是宵小。
“可能。”尽管现在肖黎取代了肖霆,但也不见得他很忙,说不定闲的发慌又开始和卫渊互相‘送礼’了。
“真是无聊,比你还无聊。”宁筱玥撇嘴,对他们很无言。有那闲工夫,睡一觉也是好的,总想着勾心斗角有什么意思。
不语,阎以凉只是没想到肖黎现在还有这样的闲心。若是他真的还打算继续和卫渊你来我往,那么接下来肯定还会使用以前的损招儿。果然啊,死性难改。
宁筱玥回了刑部,阎以凉则转道前往青苑。依旧还有禁军在守着,很是森严。
没有任何阻碍的,阎以凉直接通行进入大门,青苑中,卫渊的护卫有一部分来来回回,看起来很忙似得。
“阎捕头,您来了。”岳山迎过来,没有像之前似得,在看见她的时候便告知卫渊所在。
上下看了岳山一眼,阎以凉没什么表情,“你们王爷呢?”
“王爷正在忙,阎捕头等一下。”说着,岳山便转身快步离开。
神神秘秘,鬼知道卫渊在忙什么。不过时近年关,固中的确有很多事情,去年阎以凉是亲眼见过的。他今年新年若是不回去,那么固中那些事情都得搬到皇都来,他一样得处理,逃不过忙的团团转。
走进大厅,一顶暖炉立在大厅正中央,散发着热气。解下披风,阎以凉站在暖炉旁边,感受着热气,一边等着卫渊。
大概一刻钟之后,卫渊才出现,他披着白色的大氅,步履风雅从容,径直的走进大厅,直奔阎以凉而来。
看着他,阎以凉若有似无的放松了些,“卫郡王近来忙的很,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了。”
“固中的事儿,每年都如此,你也知道的。”解下大氅扔到一边儿,卫渊走到阎以凉面前,单手捧住她的脸,然后倾身在她眉间印上一吻。
微微眯起眼睛,阎以凉看着他,的确在他眼角眉梢间瞧见了几丝疲惫。
“这么说,你今年不打算回固中了?”他不回去,很好。
“阎捕头又不跟我走,没办法,我也只能呆在这儿了。”隐有笑意,他的声音很好听。
不信他的鬼话,阎以凉看了一眼大厅外,随后道;“刚刚在街上碰见你的护卫在抓人,你最近又遭贼了?”
“听说了,阎捕头英勇无畏,轻松出手,便帮他们解决了麻烦。”卫渊抬手托着她的下颌,就那么看着她,无论是眸子的色彩还是语气,都有几分露骨的色彩。
抓住他的手,阎以凉的唇角也不禁微弯,“别闹,到底是多大的麻烦说来听听?莫不是你和肖黎觉得无聊,又斗上了?”那就没意思了,好不容易和平了一阵儿,再次闹腾起来不嫌累?
“你放心,肯定不是我先挑的事儿。”卫渊几分无辜。
“猜到了,你哪有那么闲。肖黎这厮,纯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给他一个大教训才行。
“阎捕头打算为我出头?”卫渊故作受宠若惊。
“没时间,你自己和他玩儿吧,本来就是你们两个人的游戏。”甩开他的手,阎以凉转身走开。
卫渊两步走到她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恍若劫匪一般,直接将她带离大厅,转到了大厅后的茶室。
茶室的门是侧拉上的,随着两个人的身影进去,那门便啪的一声被拉上了,彻底和外面隔绝开。
与此同时,岳山无声的指示着一众护卫,有序的从青苑后门离开。他们分别两人抬着一个用麻袋包裹起来的物事,若是仔细看,那麻袋分明是人形,里面装的是人。
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岳山的指示就是卫渊的命令。这一具具尸体,也仅仅是今天的,昨日,前日,大前日,若是累加起来,数不胜数。
夜色降临,青苑厨房飘香,禾初在厨房中有条不紊的做着美味,一会儿这些美味便会呈到主子的面前。
大厅里灯火通明,即便隔着一层拉门,但也仍旧能借到外面的光亮。茶室里,多个桌椅翻倒,精美的茶具散落在地毯上。所幸地毯柔软,它们都还完整无缺。
靠窗的一个横榻上,阎以凉靠在卫渊的怀里,他则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长发,额角间,隐有一些汗湿未消。
呼吸间能闻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儿汗味儿,这才证明他卫渊也是个正常人。
“关朔没有再提起解除婚约么?若是他再说起,你便答应了吧。”关朔能提起,卫渊倒是意外。尽管关朔对他还是有敌意,但那敌意似乎是因他‘轻薄’阎以凉,并不是嫉妒。
关朔对阎以凉,卫渊觉得更多的是敬意。她一向强势,所以关朔似乎也觉得,这世上没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心里有数,别建议我怎么做。”阎以凉语气淡淡,关于关朔,她自有打算。
“所以我这个地下的情人还得再做一段时间了,你打算委屈我到什么时候?”低头,卫渊看着她,很是想知道答案。
抬眼看向他,唇角微弯,阎以凉几分无言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可不是委屈的模样。
“我的女人和别人有婚约,你说我委屈不委屈?”若是他们俩换位,阎以凉也肯定会很委屈,而且在听到别人议论的时候还会生气。
“我看的是他的态度,他若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我解除婚约,自会自己去找大师哥解决。但是,我一否决,他就立马不做声了,甚至连看我都不敢,胆子太小,没一点担当。我以为他会对哪个姑娘用真情,但眼下看来,他只是玩玩儿,没有动真格的。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她不是做无用之事,而是有理有据。
“你这师姐,反倒与亲娘无异。”卫渊看着她,颇为感叹。
“我看着他长大,差不多。不过若是我的孩子,我肯定还会更严厉。”眼露残暴之光,她可不是说说而已。
卫渊轻笑,“我儿子还真是命苦。”
斜睨他一眼,阎以凉要他闭嘴。儿子?等着吧。
饭菜送了过来,这茶室的门也终于打开了。禾初陆续的将饭菜端上来,然后又着手把茶室里翻倒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动作麻利。
两个肇事者无表情的用饭,好似根本不是他们做的一般。
用过了饭,阎以凉便收拾一下离开了。尽管卫渊有意留她,不过,为了关朔不会突发奇想的跑到这里来找她,她还是回去安全些。
目前为止,她和卫渊之间的亲密之事没有他人知道,她希望继续保持,能不泄露就不泄露。
夜里很冷,阎以凉通身笼罩在披风之中,兜帽也遮在头上,将她的脸也掩了起来。顺着无人的小巷返回关府,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在拐进关府所在的街道时,阎以凉步伐微顿,下一刻,她抬手缓缓的将兜帽摘下来,然后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关府对面的宅子房顶,一个影子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若是不动,其实很难发现他。但是他动了,并引起四周风声变化,阎以凉很容易便听到了。
不过,不止那黑影一个人,在距离几十米之外,还有几个影子在各个房子之间跳跃翻飞。那最前面的黑影在逃跑避开,后面的几个影子在追。
尽管夜色浓重,但若是细看,阎以凉便轻易的发现了后面的人是谁。
是卫渊的护卫,身着夜行衣也挡不住他们飞跃之间的步态,就是他们。
很显然他们是在追前面那个人,这一天下来,他们不知在皇都来来回回抓了多少人。
这帮人真的是肖黎派来的?这厮,似乎也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