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板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为了脚程能快些,同去的十几个人里,他竟每人都给配了一匹马。
如此排场,就算是府城的一些个达官贵人怕是也不能及。
余三把一匹壮硕的黑马牵给秦雁舟,问道:“不知秦兄可会骑马?”
“会骑,不过好久没骑过了。”秦雁舟从前在边关的时候确实骑过马。他从余三手里接过马绳,又在马背上拍了拍。
这匹马显然是受过训,瞧着性子极温顺。秦雁舟翻身上马,试了一下骑术并未生疏。
同去浦阳的一个高壮大汉见了走过来同他搭话,“这位兄弟骑术不错呀,练过?”
秦雁舟勒住马绳,又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练倒是没练过,从前学过点皮毛罢了。”
那大汉笑着点点头,他长得实在高壮,就是跟秦雁舟比也要高些,这样的身量平时还真是少见。
他朝秦雁舟拱了拱手,颇有些江湖气的自报家门。“在下李虎,不知兄弟贵姓?”
秦雁舟早年在外闯荡,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见过不少。闻言便也学着他抱拳笑道:“贵不敢当,我姓秦,秦雁舟,李大哥叫我名字就成。”
李虎是个性子爽利的人,听罢便拍了拍秦雁舟的肩膀,“那路上便相互照应了。”
一伙人又在在顺德茶楼的后院里聊了一阵,十几个人里除了李虎秦雁舟也能认个七七八八了。
余三奉余老板的命给他们交代了一些相关事宜,说完话一行人便没多耽搁,收拾收拾就上了路。
十几个人都骑了马,从街上走过可真是镇上平时难得一见的景象,一时间引得路边的行人摊贩纷纷驻足。
街边有人好奇道:“这伙人干嘛的啊?怎么从前从没见过?”
“谁知道呢?不过这么多马咱们镇上怕也只有余老板有这个实力。”
“有道理,也不知余老板这又是要做什么。”
玉华楼,几个游手好闲的汉子正倚靠在窗边听曲儿喝酒,旁边还坐着几个作陪的哥儿女娘。
罗二抬起酒杯一把揽住一旁女娘的肩膀,“三娘,来来来,再喝一杯。”
女娘狐狸眼桃花腮,眼波流转,红唇轻扬,长得颇有一番风情。
她嗔怪着推了罗二一把,“就知道喝酒,前几天我说我看上的那手镯你不是说要送我吗?怎么这会子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罗二顿了顿,讪笑道:“这……这也不急,你不是说下月是你生辰吗?我到时候一定给你送来。”
女娘颇为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嘴里没一句真话。”
一旁的小哥儿推开身边的汉子,有些嘲弄的笑道:“三娘,我听说罗二哥不是这附近哪个村的吗?家里种田种地的哪有钱给你买手镯啊。”
旁边的几个人闻言大笑起来,罗二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那小哥儿心里愤怒不已,居然连个青楼里的小倌都敢嘲弄他了!
他咬牙切齿正要发作,就听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靠窗的几人闻声将窗户推开了些朝下看去。
方才挤兑罗二那小哥儿道:“呀,这是顺德茶楼的人,听说要去浦阳搞个什么茶叶作坊呢。”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汉子问他。
小哥儿得意的笑了笑,“这整个湘云镇消息最灵通的那不得咱们玉华楼嘛。”他说着又朝下看去,见着个高大的身影忍不住叹道:“可真威风啊。”
另外一个小哥儿也挤到窗边,戏谑道:“怎么?下边有你相好啊?”
小哥儿嗔笑着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你可别瞎说。”
罗二心烦意乱的听着他们说话,随意偏头朝下看了一眼,却在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秦雁舟吗?他长得高壮,即使在马队中也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罗二推开旁边的女娘,直起身走到窗边又看了几眼,直到看马队远远离去才收回视线。
他回身抓住那个小哥的衣袖,“你刚刚说这伙人是去浦阳的?”
小哥儿嫌恶的抽回自己的衣袖,“是啊,怎么了?”
“那要去多久?”
小哥儿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说罢便拂袖离去。
罗二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后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秦雁舟既出了远门,那他岂不是就能……
想起上次在街上被秦雁舟打的那几拳,足足叫他疼了好些天,也叫他一直都怀恨在心!
罗二顶了顶腮帮子,露出个不善的笑来,这一回,可不就让他逮着机会了吗?
——
傍晚时分,乔慕简单吃过晚饭后拿着木耙在院中翻晒稻谷。他抬头看了眼天,想着等日头再往西沉些就把稻谷给收回去。
他手中动作不停,木耙翻得稻谷唰唰作响。秦雁舟昨日同他说过,从湘云镇到浦阳大概得走个两三天的路程。
他边翻稻子边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今日秦雁舟他们走到哪里了,能不能遇上个歇脚的客栈,要是遇不上怕只能歇在路边,风餐露宿了。
把所有稻子翻晒完,乔慕抬头看了眼天边,天边云朵被残阳染得橘红,看着竟生出几分落寞来。
今日忙忙碌碌干了一天零碎活,白日里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想起来家里就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乔慕杵着木耙,眼巴巴的望着落日出神。不过眨眼的功夫,余晖殆尽,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