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在这时被推开,乔慕闻声转头看去,原来是吴春兰和陈月月。
吴春兰笑着走进院来,“慕哥儿,才收稻呢?”
乔慕竖起手中的木耙,“是,婶子你们吃过饭了吗?”
陈月月笑着跑过来,“吃过了乔慕哥哥,今晚我娘我们俩过来陪你一块睡。”
乔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得麻烦吴春兰跑一趟。不过既然她们都来了,他也就没再矫情。
“侧屋我中午就收拾出来了,床褥也换了洗干净的,婶子,月月你俩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再跟我说。”
吴春兰摆摆手,“哪有什么缺的,随便垫上就行。”她说着半蹲下来,用手抓了把稻谷看了看,称赞道:“你俩今年这稻子种得好,颗粒饱满的真不错。”
乔慕笑了下,“婶子你们的割完了?”
“今日都割完了,收成也还成呢。”吴春兰把手中的一把谷子放下。今年遇上了暴雨洪涝,算不得什么风调雨顺的年节,能有这些收成已经很不错了。
吴春兰和陈月月帮着乔慕一块把稻子收了起来,天色已经擦黑,乔慕便打算进厨房先把盥洗的热水烧上。
吴春兰拉住他,“不着急,咱们去你婶娘家同他们聊聊闲,晚上回来再洗也不迟。”她说的婶娘就是陈杰他娘。
乔慕知道村里不少人傍晚都会几伙聚在一块话话家常,毕竟村里也没啥可玩乐的,能解闷的不就是聚在一块说说话。
他和秦雁舟才成亲的头几个月,吴春兰为了叫他多认识些村里人也常叫上他一块去,可后来春耕忙起来后就没怎么去过,加上乔慕本来话就不多,也不爱去凑这个热闹。
这时他又想起上次刘四凤和乔德贵来闹的事,那么多人见了保不齐要拉着他问这问那。便有些不愿意去,“婶子,要不你和月月去吧,我就……”
陈月月拉着他,“一块去嘛乔慕哥哥,雁舟哥不在家你一个人待着多无聊啊。”
“是呀,你得多跟村里人走动,都一个村的往后要互相帮忙的地方多着呢。”吴春兰劝他。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既然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确实应该多走动。常住在村里,总不好跟旁人脱了节,他也明白吴春兰的用意。
家里没有公公婆母,除了吴春兰没人会跟他说道这些,乔慕自然也是听她的。想了下还是跟着她们一块出了门。
村里人平时聚在一块聊天,多是汉子们聚一处,哥儿女娘们又聊在一块。三人才走到陈杰家院外,就听里边传出来一阵阵笑谈声,听起来非常热闹。
吴春兰上前敲门,没一会儿院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正是陈杰他娘李氏。她见是吴春兰便笑着道:“嫂子你怎么这会子才来,我们这都聊上好半天了。”
吴春兰也笑着说:“这还早呢,不晚。”她说着同李氏一块进了院子,陈月月和乔慕则跟在后边。
院里果然围坐着七八个妇人夫郎,见是来人了都起身打招呼抬凳子。这些人乔慕虽不太熟,却也都认识,便一一打了招呼。
三人才一坐下,其中一个妇人便问,“慕哥儿怎么好些日子不见来跟我们聊聊闲?”
乔慕礼貌的笑了笑,道:“最近家里忙呢三婶。”
那妇人道:“可不是,雁舟你俩现在可是做上大生意了,可不得忙吗。要我说啊,你俩就该多招些工人,到时候也叫上我们一块发发财。”
“是啊是啊,你跟雁舟说说,叫他多雇些村里人。”旁边的几人也纷纷附和。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乔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还是吴春兰连忙打断了他们,“诶呀,你们就先别说这个了,今年茶都采完了,怎么着也得明年了。”
她有意岔开话题,又问,“方才在院外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都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李氏道:“我们说赵嫂子家儿媳妇呢,怀上啦。”
“哟,真的啊?”吴春兰转向一旁正笑呵呵的妇人,“那得恭喜赵嫂了。”
那妇人瞧着十分高兴 “从前看你抱孙子我还眼热呢,这回我也能高兴高兴了。”
众人一听这话无不欢笑的,都说着好听话,惹得那妇人一脸喜色,说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请大伙去吃酒。
这时一个身量高瘦些的夫郎突然问道:“慕哥儿呢?成亲都快一年了,啥时候也要个娃娃啊?”
乔慕不会说场面话,原本只在一边静静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可哪想话题这么快又引到了自己身上来。
本来村里人聚在一块就是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乔慕被问了也没太吃惊。可七八个人看着他他还是有些不大自在。
“这……还不着急。”他不知怎么回答,就随意敷衍了一句。
那夫郎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两个了,可抓紧吧。你看家里就雁舟你俩,有孩子才热闹呢。”
乔慕有些窘迫,只能又随意应了一声。他实在是不适应这种场面,也不想自己变成旁人议论的对象。
吴春兰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于是对那夫郎说:“雁舟他俩小日子好着呢,你就别给他们操心了。”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少管别人家闲事。
那夫郎大概也听出了,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几人马上又说起了村里别的事,乔慕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
稻谷晒了五天左右已经干透,用麻袋一袋袋的装起来后乔慕给全拖到了小屋里去储存。
几个月前那场暴雨虽然让苞米倒伏了不少,好在对稻子影响不大,即使也吹倒了些,但扶过来后多数也活了过来。
看着这好几大袋的稻谷,乔慕心里是高兴又踏实。不过家里今年没种麦子,平时秦雁舟他俩又爱做馒头面条吃,他心里便盘算着等临近年关的时候得到镇上或者跟村里种麦的人家买些面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