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将军,这悬崖有多高?下面是什么地方?”就在褚将军暗暗懊恼时,突然听到镇国大将军问道。
褚将军忙收起心底的恨意,恭敬回道:“这悬崖有万丈之高,下面是一片密林。”
说完,他咬着牙道:“安景洛从此处跳下,就算没粉身碎骨,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恨只恨,他自己无能,没有亲手杀死安景洛,为父亲,为全家报仇。
镇国大将军闻言,眉头紧锁,脑海中回响起安熹帝的嘱托,他沉吟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沈言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言青,你即刻带人去悬崖下搜寻,务必要找到安景洛。”
沈言青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领命后,迅速集结了一队人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悬崖下进发。
然而,他们在悬崖下足足搜寻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安景洛的踪迹,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未曾发现,只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副森森白骨。
沈言青不敢断定那副白骨是不是安景洛的,便让人将白骨带回了军营。
镇国大将军凝视着那具白骨,眉头微微蹙起:“这具白骨应该不是安景洛的,他才掉下悬崖三日,怎会只剩下一具白骨?”
褚将军虽然也很希望这副白骨不是安景洛的,这样他就还有机会亲手杀了安景洛,但考虑到种种可能,他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颤巍巍地走到白骨旁。
他指着那具拼凑起来的白骨,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将军,您看,这白骨上有多处骨折和断裂的痕迹,应是从高处坠落无疑。”
“而且,这处悬崖下常有狼群出没,别说三日了,恐怕片刻间就能将人的尸骨啃食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有些无奈道:“这副白骨,应该就是安景洛无疑。”
镇国大将军听着褚将军的分析,眉头紧锁,目光在那具白骨上停留了许久。
虽然褚将军的话合情合理,可他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疑虑。
他转头看向沈言青,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言青,你对此有何看法?”
沈言青沉默片刻,目光在那具白骨与褚将军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大将军,褚将军所言不无道理。”
“这白骨上的伤痕确实与高空坠落相符,而且悬崖下的那片密林中也确有野狼出没,我们在搜寻安景洛时就曾听到过狼叫声。”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只是,有两个地方末将实在是不解。”
“其一,安景洛跳崖时,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可末将并未在这副白骨附近看到那把宝剑的踪迹。”
“其二,野狼啃食尸体,一般都是只食其肉,不会特意去啃食死者的衣物,可属下在发现这副白骨时,并未在他的周围看到任何衣物碎片的残留,这一点很是奇怪。”
闻言,镇国大将军和褚将军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你的意思是,这副白骨,不是安景洛的?”镇国大将军面色凝重的问道。
沈言青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神色复杂:“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怀疑,并不能完全肯定。”
“毕竟,宝剑也有可能在安景洛坠崖的过程中,因各种原因而掉落到别处。”
“至于衣物碎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点我实在想不通。”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镇国大将军:“大将军,我建议让褚将军带一些人,继续在那片密林中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而末将,则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亲自向皇上说明情况,看皇上如何定夺。”
镇国大将军看着沈言青,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赞赏。
他的这位爱徒,思虑是越来越周全,行事也越来越果断了,不错,真是不错呀。
“好!”镇国大将军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即刻就出发前往京城吧。”
镇国大将军的话音刚落,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郭翔突然走向了沈言青。
或许是因为走的太快,又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郭翔的身形微微一晃,险些失去平衡。
幸好,一旁的沈言青眼疾手快,迅速伸出臂膀,稳稳地将他扶住。
郭翔抬头,满是感激的朝着沈言青看去,等他重新站稳后,才略带着急的问道:“沈校尉,您能否带上小的一同入京?”
沈言青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郭翔为何会如此要求。
郭翔见状,连忙补充道:“小的有一件陈年旧事想要亲自禀告给长公主......”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沈言青略带怒气的打断了:“郭将军,我说过多次,皇上已经恢复了你的身份,你如今已是朝廷的将领,不再是白家的护院,在我面前,不必再自称‘小的’。”
郭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再次看向沈言青,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是,末将明白了,多谢沈校尉提醒。”
沈言青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却难掩担忧之色:“郭将军,从寒州到京城,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半个多月的时间。”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扫过郭翔,“你如今身受重伤,不如先在寒州养好伤势,待处理完寒州的事务后,再随大将军和褚将军一同入京,岂不更为稳妥?”
郭翔知道沈言青是在担心他,但自从看到安景洛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焦虑就难以平复,摇了摇头:“此事关乎重大,一日不向长公主禀报,我心中便一日难安。”
说完看着沈言青,语气坚定道:“还请沈校尉务必带我一同入京。”
沈言青见郭翔坚持,猜测他要告诉白如意的事情肯定极为重要,便点了下头:“既如此,你便随我一同入京吧。”
两人和大将军告别后,便回了各自的营帐,迅速收拾好行装,当日便离开了军营,直奔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