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估摸着杨稼祥大概问不出什么名堂,毕竟确凿证据没亮出来之前,犯人的嘴总是格外硬。
三人行走在密道中,里面连半点呗乱影子都没有,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
静岳这一帮手下办事倒挺利索。
密室入口被大片倒塌的石墙倾斜着压在上面,堆积如山的碎块,只留下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林言挑眉:“要我们钻进去?”
唐云蹲下身子,瞪大眼睛朝里面张望着,有些惊喜的叫道:
“密室还没被掩埋,天花板从中间断裂,刚好形成两个三角,把两边东西护住了,包括黑袍人的尸体?”
唐云语气有点不确定,矮身溜进洞口:“应该是尸体吧,我去观察一下。”
林言和涂天自然不会在外面干等着,一前一后弯腰钻进去。
“咱们运气不错啊,我本以为密室会因地面坍塌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想搜集证物就困难多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下居然保存了七七八八。”
林言有些高兴,省去一件大麻烦,不然还得费劲把石块抬走。
“林言,这个黑袍人死了,被炸死的。”
唐云蹲在黑袍尸体旁边检查什么,一脸可惜的说:
“要是有个活口就好了,外面那个刘财礼跟个煞比一样,关于黑袍人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林言对此毫不在意,神色冷静道:
“许多时候,对待他人,我们不能听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尤其是罪犯和敌人。
我不信刘财礼心甘情愿被人家当狗耍,蒙在鼓里两年,出去后着重调查他的手机和居住地,看有没有被他隐藏的线索。”
涂天头脑反应敏捷,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他可能一直在暗中搜集关于黑袍人的信息,然后记录在笔记本或者某件物品上,防止被黑袍人背刺。”
唐云拧眉沉思:“两名黑袍人都死了,他没理由瞒着特处局啊,你们会不会把事情想复杂了?”
林言耸肩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也是瞎猜的,总得有前进的方向不是吗?”
“先不说这些了,正事要紧。”
涂天拿出几个证物封存袋,开始收集线索物品。
林言抬头看向那一大块摇摇欲坠被卡在中间的断壁,提醒道:“速度快点,感觉它坚持不了多久。”
林言来到瓷缸这头,果不其然被坍墙砸的粉身碎骨。
幸运的是,有一小块瓦片的凹槽里保留下最后一捧呗乱汁。
林言将它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瓶。
一通搜索下来,三人总共找到十几件物品,其中含有四枚红颜丹和几株枯萎的白玉红鸢。
“差不多了,把黑袍的尸体拉上,我们撤。”
三人刚跑出密道,身后轰隆一声,转身看去,天空扬起的尘埃宛如末日黄沙,密室就这样被埋葬了。
“我丢,幸好我们走的及时,”涂天满脸庆幸,立马又换上得意的表情,“看见没,这就叫主角光环!”
唐云翻了个白眼:“又砸不死你,光环个鸡毛。”
涂天不服地争辩:“摔跤也摔不死你,那你想平白无故摔一跤吗?”
唐云哑口无言。
林言偷乐,若非他用法力维持,还没出来的时候密室已经塌了。
“林言,你们找到红颜丹了吗?”杨稼祥走过来问道。
“找到了,待会打包交给机动部队送回苏市.....你呢,老东西嘴里有没有翘出有用的情报?”
林言声音不小,不远处刘财礼老脸明显一抽。
虽说我是嫌疑犯,但起码的尊老不懂吗?一个个不是叫我老家伙,就是叫我老东西。
白奈子见状安慰道:“大叔别生气,林言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锅铲铲,好一个睁眼说瞎话,恶意都快糊我脸上了。
刘财礼朝她挤出一个笑容:“我不在意......”
“你看看这个。”
杨稼祥扔给林言一块长方形令牌,上面画着晦涩难懂的字体,以金蓝色线条镶边,长着一对小巧的蓝色翅膀,头上还有两颗金色小球。
“从那个自杀的男人腰间翻出来的,我猜是他们宗门的令牌。”
林言使劲辨认令牌上的字,只能看出最下面有个“风”字:
“假如是宗门令牌,他师兄身上或许也会有一个。”
唐云离黑袍人最近,当场在还没凉透的尸体腰间摸索起来。
果然找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令牌。
“有没有问过刘财礼上面写的什么?”林言掂量着两块令牌。
卖相不错,质量差点。
杨稼祥叹气:“他能说什么?除了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只能先送回情报科,查查数据库里有没有相关资料。”
林言失去兴趣,把令牌抛给唐云,让他装好:“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杨稼祥捏捏鼻梁:“没有,尽是些无关痛痒的消息,我准备让静岳大哥派人去搜搜他家里。”
林言赞同点头,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涂天一听搜家,眼睛放光,自从戳破店铺老板的谎言后他变得高度自信,就差没把自己当成现实版江户川柯南,毛遂自荐道:
“我要去,是不是抄家?”
杨稼祥纠正:“不是,是找线索。”
“哎呀都一样,我保证不会漏掉任何一处细节。”
唐云兴致勃勃:“抄家啊,我也去。”
杨稼祥扶额,再次纠正:“不是抄家,是找线索。”
唐云挤眉弄眼道:“我懂,涂天火眼金睛,他负责找线索,我负责抄家!”
杨稼祥:“.......” 你懂个几把。
林言腹诽,这两货放古代妥妥锦衣卫啊,还是最敬业的两个,皇帝忠实的爪牙!
最终在两人强烈要求下,林言同意他们去查找线索。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有自己人在里面用着放心。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领着十几个人离开了。
刘财礼光棍一条,住的地方不在无妄黑市,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
“静岳大人,可能还得麻烦你派人继续封锁这里,保护现场,特处局的调查队明天才能到。”
林言温文尔雅的说道,黑市之主给他的感观不错,他不介意结交一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静岳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全然没有刚见面时的傲然。
好家伙,难道他知道我身份了?林言心里泛起嘀咕,他是林玖儿子这件事只有江省特处局高层知道。
妖盟里倒也有几人见过他,比如渝庆谈判时的白杨长老。
静岳数年前辞职,没道理认识他。
林言纳闷,黑市之主怎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就算想搞好关系也没必要跟个小弟似的侯在他们身边吧。
“林科长,还有什么事吗?”
静岳见林言用奇怪的眼神注视他,不由问道。
林言别开目光,表情没什么变化:“静岳大人,我们暂时要离开妖区,把证物送到机动处手里。”
“这.....好吧,我让人送你们。”静岳欲言又止。
杨稼祥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静岳大人答应今晚请客,千万别忘了。”
静岳愣了愣,开怀大笑:“我摆好酒宴等你们回来。”
林言迷糊的看向杨稼祥。
“人家就等我们这句话呢,具体的路上再给你解释。”杨稼祥靠近林言耳边小声说。
“行,那我们先走了。”
静岳找人将他们送出无妄妖区,还借给他们一辆汽车,押载刘财礼和呗乱尸体。
下午的阳光轻轻挥洒,将大地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晖,为世界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唯美中。
重见人间阳光,杨稼祥神情出现短暂恍惚。
“红颜丹竟然真涉及到隐藏势力,我当时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林言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我有预感,背后牵扯到势力不会小,你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什么叫我?那你呢,不管了?”
林言神秘一笑:“我还有别的任务呢。”
白奈子自顾自玩起林言送她的无字牌,哼着歌,满眼都是欢喜。
杨稼祥撇了撇嘴。
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大大咧咧接通:“喂,哪位?”
对方声音低沉浑厚,像一把铜锤,明显是掐着嗓子刻意掩饰原声:
“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