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疆。
云林满身是伤,看到傅怀渊带兵而来,竟老泪纵横。
“皇上仁慈,竟派太子殿下而来,臣和云家军定死守临疆”。
傅怀渊搀起云林,“云将军请起,云将军伤没事吧,守临疆数日,是孤来晚了”。
“臣无碍,谢殿下关心,战事要紧”。
“先去看看战场局势如何”。
“是,殿下这边请”。
“如今直接进攻恐有不妥,临疆地势高,易守难攻,如今援军已到,苗疆军队更难以攻进来,但若不剿其投降,临疆子民怕是不得安生,依殿下现今该当如何”?
“灭其粮草”,傅怀渊将视线从驻军图移开,看向云林,“想必将军已点好兵了”。
云林没有被看破的心虚,反而笑了两声,“殿下请”。
“这些人是云家军的精锐,已摸清了敌方粮草据地,今夜就行动”。
傅怀渊和云林商量了一会儿便回自己的帐内休整。
云林给京城去了两封信。
——
一个月后,大燕大胜,云家军班师回朝,“走,回家”!
太和殿下。
“儿臣参见皇上”,“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请起,你们都是我大燕的好儿郎,朕要好好的论功行赏”。
“多谢皇上”,底下黑压压一片,全是此次归来的士兵,有的是几年,几十年未归的,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能抒发他们心情的只能山呼万岁。
云林被封为了一等公,赐宅院一座,良田千亩,一时之间,云家风头无两,无人与之匹敌,突居高位带来的就是无尽的猜测。
“皇上,定国公已身居高位,况且如今苗疆早已俯首称臣,定国公如今是否也应将兵权交还”?
“爱卿这是何意,朕相信定国公”。
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傅奕陵这句话完全就是极度信任云林,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该不该让云林交出兵权。
云林此时开口,声音穿过整个大殿,“皇上,如今天下安邦,已不需要臣,臣愿交出兵权,辞官告老还乡”。
傅奕陵走下丹陛,扶起云林,“爱卿这是何意,朕不许”。
“皇,皇上,那请皇上收回兵权”,云林执意交还兵权,傅奕陵接过他手里的兵符。
“好,但你如今依然是定国公,爱卿莫要再说告老还乡之词”。
“是,皇上”。
——
夜晚,紫宸殿内。
傅怀渊和傅奕陵对坐着,傅奕陵看着面前两年未见的儿子,看着傅怀渊眉眼间少了些阴鸷,竟多了些忧思,不知是忧事,还是思人。
傅奕陵率先开口,“如今回来便是不走了吧”?傅奕陵咳嗽了几声。
傅怀渊看着自己已然苍老的父亲,竟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
“父皇,请容儿臣回青城一趟”,他想将她接入京。
“好,你去吧”。
傅怀渊回了青城,去了玉峰小院。
沈询之出去游历了,他说他年龄大了,不宜出去,但他还是出去了,就像傅怀渊说不会抛弃她,但是依旧不告而别。
往日热闹的小院只剩下沈似画,沈似画脸上也没了往日的笑容,“长离,莫要再寻她了”。
“为何”?
“你寻到她,她也不知道你是谁了”。
“似画姐这是何意”?
“就是字面之意”,说完这些,便走了,独留傅怀渊在原地。
傅怀渊带着满心期待来的,又带着满腹失望走的,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离京一趟,又变为从前的模样,但又好似比从前更多添忧思。
傅怀渊没有听沈似画的话,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下江南去找,找了一天又一天,了无踪迹,像是有人故意将其藏起来,又好像是没有这个人。
直至两年后的遇见。
——
云棠坐在地上,靠在傅怀渊的肩头,听着他细细讲述他返京的事情。
“也不知如今师傅和阿姐如何了”?
“我去看过,先生如今过的也是惬意,似画和景行成婚了,倒是景诗,没了你,都沉闷了不少”。
“阿姐竟然都成婚了,都过了这么些事了,我走了好久”,云棠拉住傅怀渊的手,“长离,我们等过些日子再去看看吧”。
“不用,我们婚礼,他们会来”。
云棠脸上顿时扬起大大的笑意,“还是长离想的周到”。
傅怀渊讲完后,还是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棠棠为何讲事情都忘记了”?
云棠面上语气轻松,说的容易,“就是发热,然后就忘了”。
傅怀渊知道云棠没有完全说出来,他也没有追问,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原来两年的往事,竟然两个时辰就讲述出来了,当真是极短。
“棠棠,几日后的宫宴你定是要随云夫人前去的,我给你准备了衣裳在马车上,去看看吗”?
云棠满眼期待,“好”。
两人回到马车上,傅怀渊从一旁拿出一个极为漂亮的锦盒,递给云棠。
云棠打开来,里面是一条粉蓝色的留仙裙,每一处都能看出细节,云棠很是喜欢。
“等到宫宴那日,定给你个惊喜”。
“好,我很期待”,傅怀渊说着竟凑上前去,吻上了云棠,云棠由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接受,再到现在的主动回应,女孩将眼睛闭上,睫毛似在抖动,最后还是傅怀渊先将人推开,再吻下去,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云棠被傅怀渊吻的晕晕乎乎,靠在他的肩上,轻喘着,起伏的胸脯彰显着女子此时的不平静。
云棠回到家后,到自己屋子,她一直觉着自己的屋子有种熟悉之感,但是以往没有多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屋子,自然是熟悉,如今想来,却是这屋子的格局和玉峰小院里的一样。
云棠坐了一会儿,林幼宜过来了,来和她说后日的宫宴,“棠儿,后日就是宫宴了,你跟着娘亲去,还有云镜,她也会去”。
在大燕,一年宫里就是两次大的宴会,一次是除夕,还有一次就是后日的春日宴,意在祈愿,祈求百姓安康,社稷安定,随着时间推移,祈福宴渐渐的变成了皇室宗亲的赐婚宴,家中及笄适龄女子都要去,还有适婚男子也要,若是公主,郡主喜欢,便可赐婚。
云棠正发着呆,想着从前的事,林幼宜看着眼前发呆的女儿,又说了句,“棠儿在想啥”?
云棠回过神来,“女儿知道了”。
“好,你知道就成,对了,这是娘亲给你准备的衣裳,你试试如何”?
“不用了,娘亲,长离为我准备了”。
林幼宜愣了一瞬,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云棠似有些不一样。
“那娘亲先走了”。
云棠看着林幼宜离去,第一次没有对着林幼宜撒娇,她很不解,为何如今对自己这么好的父母,原来竟会抛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