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傅劝道:“殿下,嘉王尚未开府,仍住在后宫,陛下是让殿下理政,并未让殿下管教公主皇子们。再说女客是太后请来的,理应有太后处理。若殿下去了,会落人口实。”
萧承熙却道:“若嘉王只捉弄他的宫人,孤岂会插手?但他若伤了朝臣之女,便不止是后宫之事。家中女儿在宫中受辱,朝臣们会如何想?”
“难道你让孤对他们说:孤不管后宫之事。那他们会如何想孤?等父皇归宫后,他们定会向父皇提及此事,那时孤当如何?”
若皇帝在宫里,迫于天子多年积威,朝臣或许会忍一忍,咽下这口气。然而对于刚刚监国的太子,他们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这像是有人故意给他设下的圈套。
少傅听完倒放心不少,原本他担心太子天性纯良,会被人利用,看来是他多虑了。
萧承熙带上禁卫,乘车赶往太液池方位。
太液池这边有好几位贵女摔得不轻,脸都磕肿了,青青紫紫,有些娇弱些的已低泣起来。
陆素素最为严重,眼角伤到了,而裴玉润当时在她旁边,也被带倒在地,磕了膝盖。
花如月不禁有些高兴,有生之年,居然能见这两位出丑。尤其是陆素素,平日数她清高!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她都要笑出声了。
嘉王更是兴奋得很,他平时只能捉弄宫女们,今日见一众贵女头发散乱,珠翠乱摇,心中好不高兴。
太后身边的嬷嬷带着几个宫人而来,“殿下,你万不能再胡闹,伤了人如何是好?”
一边说,一边着几位宫人去扶各位贵女,可是地上有不少珠子,一动就摔倒。
嬷嬷命宫人将珠子扫去,嘉王嚣张道:“你敢!这是本王的珠子,你叫他们停下来。”
嬷嬷恼了,沉着脸,“殿下胡闹也该有些分寸,这些都是太后请来的娇客,损伤了容颜如何是好?”
嘉王这会儿嚣张之极,忘了太后可怕的样子,蛮横道:“本王说不允,就是不允。”
他上前要推嬷嬷。可嬷嬷身板厚实,稳如泰山,他一个小孩子哪推得动,其它宫人又不敢动太后身边的嬷嬷。
没办法,嘉王嗷一声,便用牙去咬嬷嬷的腰部。
旁边的阮尽欢瞧得十分稀奇,就嘉王这作法,迟早得被人搞死吧?
不是被太后搞死,就是被他兄弟们搞死。
她面前仍有不少珠子,不敢迈开脚走动,陆念站在她身边,也不敢动。
嬷嬷面无表情的甩开嘉王,“请殿下莫为难老奴。” 真想甩他两巴掌,但再蠢他也是皇子,她不能动手。
嘉王咬得有些累了,喘口气松开她,愤愤向四周扫去,目光落到阮尽欢身上。
眼睛一亮,“你过来,最美的那个,快到本王面前来。”
哈哈,他要看她摔倒,那才叫好看。
阮尽欢无动于衷,开什么玩笑!
这种时候,傻子才会上赶去认那个最美的名头!
嘉王见她不动,指指她,“你,就是你!头上别海棠花的那个!怎么不动?敢不听本王的命令?”
阮尽欢取下海棠花揣在怀里,不确定道:“殿下......可是在叫臣女?”
嘉王心想女人真麻烦,傻不拉唧的,“就是在叫你,你过来让本王瞧瞧。”
他铁了心,一定要看美人跌倒,那姿态肯定好看,要是能在她如玉般的脸上踩上两脚就更好了。
阮尽欢瞅瞅地上的铁珠,这熊孩子,你怎么不来走两步?
对陆念道,“你,用袖子将地上的铁珠扫去。”
陆念讶然,“凭什么是我?” 开什么玩笑,这肯定会弄脏衣服的。
“当然是你,我衣服若脏了那多难看,你是大男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见他愣着,阮尽欢催他,“快啊,别让嘉王等着。”
陆念看了她一眼,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扫就扫,他们之间的账回头再算。
伸出广袖,扫着地上的铁珠。
嘉王冷笑一声,从袖子抓出一把珠子,向刚扫干净的地面洒去。
“你,过来啊。”
阮尽欢:......mmp,诅咒你拉屎没皮眼。
陆念心知嘉王铁定是要为难阮尽欢了,劝道:“殿下,她是太后请来的客人,还是莫要为难她。”
阮尽欢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人会为她说话。
陆念回她一个眼神,你以为我像你那般小肚心肠吗?
嘉王岂会听他的:“陆念,你算什么?晋阳侯算什么?本王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们俩一起走过来!”
他从宫人手里接过小弓箭,“本王数到三,你们若还不过来,我就放箭了!”
嬷嬷大骇,“殿下,宫中岂容你如此撒野?你这是——”
嘉王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那两人一个是侯爷之子,一个是将军之女,他竟敢!
嘉王哪里会听,见两人不过来,真的松手射出去!
陆念没想到他连一二三都不数,直接放箭,忙挡在阮尽欢面前。
他娘的,这小弓箭虽然射不死人,但若真射中,也够人受的。
箭矢直挺挺向前,快射到陆念时,被一器物给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晌声。
陆念惊魂未定,好险啊好险!
嘉王不敢相信,“谁?是谁敢拦本王的箭?”
身后只听到嬷嬷喜道:“太子殿下!”
嘉王呆了一呆,缓缓转过身去,到却看到萧承熙带着禁卫前来。
萧承熙面沉如水,“是孤。”
他身量极高,着太子冠服,衣袍随风猎猎扬起,尊贵威严,让他觉得十分压迫感。
嘉王平日极少见到这个兄长,只知他是兄弟里独一份尊贵的,是父皇最疼爱的,没少暗中嫉妒。
吞吞口水,“你,你为何要拦住我的箭?”
声音十分弱气,他年纪虽小,但知道此人是他惹不起的,瞧着有些可怕。
萧承熙不理他,让人将阮尽欢面前的铁珠扫去,瞥见她身边的陆念,敛下好看的眉目。
“你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