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奋堂堂八尺高的壮汉,闻言瞬间如猛虎落泪,“孩子,苦了你!”
阮尽欢抽答着:“就因为你不在家,他们都欺负我,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吃不好,穿不好,还总被人嘲笑,母亲不管我,下人也敢欺负我。”
她可没有放过邬氏与苗容的打算,这二人做过的事情,她要一件不落,全部告诉原主父亲。
她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原主受的委屈。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占据她身体的自己,得替她讨回公道,让该受罚的人受罚,而不是站在高处责备原主软弱无能。
阮奋听得眼泪模糊,“......欢欢,父亲对不起你,我真没想到,你过的是这种日子。”
“......呜呜,你如今可知道了,回头记得替我讨回公道。”
徐氏母子三人在一旁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情景。
尤是阮明芷,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神气活现、自高自傲的姐姐,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一时有些不敢上前。
阮尽欢哭够了,将眼泪全抹在便宜父亲衣袖上,看到徐氏等三人,又抽抽答答上前。
“......这,这是徐姨娘吧?这两个是我妹妹和弟弟?”
徐氏忙对她一礼,“二小姐,是妾,咱们好多年没见了。”
她是邬氏生下阮尽欢后纳进门的,那时阮尽欢还是个婴儿。不久后她随阮奋去了甘州,中间回来过一次,那年阮尽欢大概六七岁,长得玉雪可爱,就是神色胆怯,不大敢靠近生人。
扯过一双儿女,“二小姐,这是明芷,这是明岩,你们快叫姐姐。”
“姐姐。”
“姐姐!”
阮尽欢上前拍拍他们,“弟弟,妹妹。”
阮明岩惊讶的看着她,他眨眨眼,“姐姐,你可真好看。听说家里还有一位哥哥,他人呢?”
阮奋又喜又尴尬,喜的是女儿跑出来接他们了,尴尬的是夫人和儿子连个人影都没有儿。
徐氏出言打圆场:“你们母亲身体弱,晒不得太阳,你们哥哥在忙学业呢。”
阮尽欢无情拆穿,“母亲身体甚好,她晒得了太阳。哥哥告了假,他怕热才没来迎你们,这会儿家里等着呢。”
她指指自己,“只有我才不嫌累,不嫌热,一早出门迎接你们。”
徐氏:......这孩子。
阮奋:......这孩子。
“辛苦二小姐了,快上马车,他们既在家里等,咱们不能再耽搁了。”
阮明芷对阮尽欢心存戒备,但阮明岩正是爱热闹的年纪,非要与阮尽欢乘一辆马车。
“岩儿,你与姨娘三姐一道坐,别吵你二姐。”
徐氏也拉住阮明岸,“你二姐姐喜静,过来跟姨娘坐。”
阮明岸眼神暗下去,“我不才会吵她呢,我会听话。”
阮尽欢见状掀开帘子,“父亲,姨娘,就让弟弟与我一同乘车,不妨事的。”
这孩子看着懂事,不像嘉王那个欠抽的样子。
阮明岸欢呼一声,噔噔几下钻进阮尽欢马车里。
他攥着小拳头,“姐姐,刚才我听到你说的话了,如果再有人欺负你,我就替你出气!”
阮尽欢摸摸他的狗头,“弟弟真乖。”
心意她领了,但这么大的孩子,扛不了多少事。不过可以教他,等过几年他长高些,她看谁不顺眼,就让便宜弟弟去他们嘴巴子。
另一辆马车上,阮明芷有些不高兴,“这才一会儿功夫,明岩眼里就没咱们了,姐姐真厉害。”
徐氏嗔她一眼,“你就是心眼太小,明岩才多大,他就是图新奇。你二姐看着也没心眼。”
打量着女儿,阮明芷生得很不错,但比二小姐仍差了些。
“芷儿,你到家中要安分,不要与你二姐姐相争,凡事能忍让就忍让,吃亏是福。”
阮明芷转过头不理她,吃亏怎么会是福呢?这二姐姐长得好看,父亲肯定偏心她。
到了家,门房认出阮奋,朝院内喊了一声,“夫人,公子,将军回来了!”
阮昭成忙赶到门口,对着阮奋行礼,“父亲,儿见过父亲。”
阮奋刚才在路上没少哭,看到这位怕热的儿子也没太多感慨,“好,昭成长这么大了,像你母亲。”
到了厅中,阮明芷与阮明岩新奇张望着。
邬氏迎在厅前,对他敛衽一礼,“夫君。”
阮奋看到结发妻子,颇有几分动容,他激动道:“夫人。”
说着手心在衣服上搓了搓,去握邬氏白嫩的双手。
邬氏忍了忍,到底没将手抽开。
徐氏羡慕的看着邬氏,她比邬氏还好几岁,但邬氏看着比她年轻,且美貌依旧,没办法,甘州风沙催人老。
苗容儿暗暗鄙视他们,将军粗鲁,徐氏像黄脸婆,至于她的一双儿女,举止更小家子气。
她禁不住用鼻孔轻哼,以为不会有人察觉。
阮尽欢岂会错过这机会!
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清脆而响亮!
“你哼什么?瞧不起谁呢?”
苗容儿捂着脸,还没等痛疼涌上来,阮尽欢又她朝另一边脸抽去。
“瞪我是吧?谁给你的胆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邬氏惊呼,“欢欢,你又是做何?” 她以女儿已经放下了对苗容儿的恨意。
阮奋则道:“欢欢,你说她刚才瞪你?”
“父亲,她刚才先对你们翻白眼,我给了她一巴掌,她就瞪我。平日她没少欺负我。”
阮昭成没想到妹妹会这么狂妄,急急道:“父亲,苗嬷嬷平日对妹妹是有些严厉,但不至于欺负她,请父亲明鉴。”
“父亲,你别听哥哥胡说!苗嬷嬷不知为何格外恨我,对哥哥倒很用心,只要哥哥在家,入了夜,她常去寻哥哥,一待就是好久。”
不等阮昭成有所反驳,她嚷道:“你就说,有没有这么回事?只要你回来,她就亲自端补品给你,对你嘘寒问暖。看你的眼神,比看他男人还亲!若是没有,你就发个毒誓!”
誓言她都替他想好了。
阮昭成:......
不是,这是哪跟哪啊?苗容儿是关心他,但妹妹这话听着非常不对味!
邬氏气喘得厉害,“.......将军,你,你别听——”
阮奋看看阮尽欢,“欢欢,父亲不听别人说,我只问你,这老奴当真有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