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没骗你,我敢发誓!”
阮奋点头,“好孩子,父亲信你。”
他让属下拿来鞭子,凌空朝苗容儿身上抽去。
苗容儿生生领受,两鞭下去,哀嚎着倒地。
“......夫人,救,救我!”
她就知道小姐会在将军面前胡说,但万万想不到会这么快,她的对策还没用上呢。
邬氏美眸圆瞪,惊恐道:“将军,不可!容儿是我身边人!”
她心疼不已,眼泪都快出来了,阮尽欢见状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邬氏神色慢慢僵硬,嘴唇张张合合。
阮尽欢对她说的是:你猜哥哥为何一直不肯议亲?你猜苗嬷嬷为何很少见她夫君和儿子?你猜她为何总深夜去看哥哥?这世上,可什么人都有,龙阳、磨镜、恋童、还有......
看看苗容儿,再看看儿子,以及满脸怒气的夫君,邬氏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徐氏忙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阮奋也丢了鞭子,上前扶住邬氏,“夫人,你别吓我啊,我.....我且放过这刁奴。” 大意了,夫人向来娇弱,大概是见不得这场面。
匆匆将邬氏抱去后院,徐氏跟着前去,阮昭成则慌慌张张的跑去叫大夫。
顷刻之间,屋里站着的人只剩阮尽欢和她的便宜弟妹。
阮奋那两鞭子力道很大,夏天衣衫又薄,苗容儿身上渗出血迹来,半躺在地上,好不凄惨。
“苗嬷嬷,打小你欺负我,可曾想过有这一天?” 当年原主才多大点的孩子,她良心不会痛吗?
苗容儿疼得抽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阮明岩朝她胸口踹去,“你就是欺负我姐姐的那人?”
她险些一口气儿没提上来,差点昏厥过去,小兔子崽力气好大!
阮尽欢大惊,“......弟弟,你,你这么厉害?”
“嘿嘿,叔叔伯伯们都夸我是将门虎子,姐姐放心,我以后会护着你。” 他自小力气就大,如今已能拉开成人弓箭。
阮尽欢捡起地上的鞭子,朝苗容儿脸上抽去,这是替原主抽的。报仇嘛,不能总假他之人,自己得亲自来一次。
但她力气小,远不如阮奋,饶是这样,苗容儿脸上也肿了起来,用手一摸,痛得惨叫。
她怒极,口不择言:“......你个小贱人!下流胚子!”
阮明芷听得大骇,这老奴在说什么?
她连嫡出小姐都敢骂,那自己这个庶出的来日不得被她欺负死?在甘州,家中下人都服服贴贴,哪敢如此张狂?
想也不想,冲上前骑在苗容儿身上,左右开弓,抽了她十几个巴掌。
“老奴!你长点眼睛,骂谁呢?”
苗容儿胸口被她坐得又闷又痛,眼中直冒金得,半昏死过去。
阮明芷神色轻松,看看自己的手心,“呀,都红了。”
她连气都不带喘的,只顾心疼自己白嫩的手心。
阮尽欢没想到,弟弟与妹妹战斗力如此爆表,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什么,弟弟,妹妹,你们要不去我院中坐坐?”
这会儿下人们全去了邬氏院中,没人管他们,她得照看一二。
姐弟三人进了院子,阮明芷扫视一圈,“姐姐,这,这就是你住的小......院子?”
“是啊姐姐,你院子就这么大点?我们在甘州住的院子比这气派多了!”
阮尽欢轻咳,“不能比,京城物价高,房子也贵。”
“那也不至于这么小吧?我刚才来时,瞧见还有别的院子呢。”
阮明芷说的是邬氏与阮昭成住的院子,那两处确实比阮尽欢住的宽敞多了。
再看阮尽欢身上的朴素衣物,不禁生出几分同情。这位娇养在京中的嫡出姐姐,为何过得还不如自己?
阮奋归京的第一日,全家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邬氏病了,苗容儿伤得起不了床,徐氏只得硬着头皮出面张罗,直忙到天擦黑才消停。
“将军,妾瞧二小姐不像在说谎,你看她身上穿戴,哪像个富贵小姐?还有她的院子,就那么大点地儿,刚才明芷还说,在她姐姐院子里待着,心气都不顺畅。”
阮奋叹气,“欢欢当然不会撒谎,夫人心思又单纯,定是被那姓苗的刁奴蒙蔽了,回头我想法将她弄走。”
“将军考虑得是,可苗嬷嬷陪伴夫人多年,夫人怕是舍不得她。”
阮奋也担心这点,“罢了,夫人还病着,过去这阵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弥补欢欢。”
阮尽欢当晚睡得格外香甜,梦中咯咯笑出声,把睡在侧间的惊垫惊雀吓了一跳。
次日一早,阮奋让人抬了两箱珠宝和稀奇玩意儿到阮尽欢院中。
他搓着手,“欢欢快来瞧瞧,喜不喜欢?”
这些是他多年存下的,有些是从商人手中买的,有些是征战时收缴的战利品。
军中有不成文的规矩:但凡从敌军处收缴到的战利品,一半将士分了,另一半上交朝廷。
甘州属陇右道,是河西走廊重地,有很多做宝石生意的胡商,异族将领最不缺这些,阮奋这些年攒下不少。
朝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若强令将收缴的财物全部上交,那以后就没人去搜寻战利品了,朝廷一文钱都得不到。
阮尽欢马上打开来看,里面有红宝石、蓝宝石、碧玉和玛瑙,琳琅满目。
这太,太,太幸福了!
嘴角咧起,“多谢父亲,我最喜欢这些了!以后你再有宝物,都交给我保管,我肯定收好,绝不败家。”
妈呀,这一箱足够她养老几辈子了。
阮奋爽快道:“行,以后父亲再有宝物还拿给你。中馈都可以交由你打理。”
昨晚在他逼问下,管家如实交待:这些年小姐过得确实苦,压根不像个主人。
他更内疚了,本以为邬氏会善待女儿,哪知她只善待儿子,将女儿忽略得太狠。
阮尽欢一听忙摆手:“父亲,母亲从没教过我管家,像我这般柔弱,不能操太多心。”
开什么玩笑?管中馈很操心的,容易长白头发,还老得快,有清福不享,当她傻吗?
阮奋思忖一会儿,“行,那就先让你姨娘代管中馈,你母亲病着,家里总得有人管。”
阮尽欢没意见,谁爱管谁管,别少她的份例就行。
执掌中馈听来气派,其实等于不拿工资的职业经理人,夫君说罢免就罢免。没办法,谁让古代是男权社会呢。
用饭时,阮昭成脸色阴沉,时不时瞟向阮尽欢。
妹妹真蠢,一点都不懂得顾全大局!闹成这样,还不是便宜了徐氏母子三人?他和她才是亲兄妹!
看着虎头虎脑的庶弟,神气活现的庶妹,他不禁有些心烦,以前那份从容笃定不在了。
阮尽欢抹抹嘴,“哥哥瞧我做什么?是不是在心疼苗嬷嬷?你放心,她死不了,过几日又能给你深夜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