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熙懵了,所有朝臣都懵了,这是他们万万没有猜到的结局。
吴王临死前也不敢相信,“......你,你竟敢?”
吴王妃冷笑:“有何不敢?你做下这等谋逆之事,还能有什么将来?一路上我和孩子没少陪着吃苦,保不齐太子哪天就派人将我们杀了,我不如杀了你,将罪立功。”
“别跟我说你来日登基会如何如何,就你这种人,即便做了皇帝,我与孩子也未必有好日子。太子妃说了,只要我肯将功赎罪,她会保我们母子平安富贵。而你这个夫君我厌烦透了,我只要儿子。”
太子妃向她描述的前景是:大宅子你有,府兵你有,钱也有,将来我再求求太子,让他给你儿子封个爵位,或是给你一个诰命。除了糟心的男人你没有,其他你什么都有。如果你愿意,想养面首也不是不可以,襄阳长公主可以给你推荐。你以后不再是吴王妃,而是你自己,你有钱有势,没有男人要侍奉,没有小妾,没有庶子庶女。在你家中,你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果你儿子不听话,你尽管打他屁股。吴王,他只是你们母子的棋子罢了。
据说吴王听完这些,眼睛久久不能闭上。
他大概想不到,他惯来利用女子,将女子当作棋子,没承想有一日,居然会被自己的王妃当成棋子。
朝臣都沉默着,萧承熙也沉默,还是阮尽欢先反应过来,“吴王妃大义灭亲,实在令本宫钦佩,纵然有私逃之罪,但此举足以将功赎罪。”
萧承熙便下旨,赦免吴王妃和她孩子无罪,将吴王府的住宅和财物归还于她。
吴王妃大大松了口气:“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
出了大殿,她望着宫墙,太子妃说得对,从此以后,她才是家中说一不二的主人。
皇帝还昏迷着,被放在太后殿中照看,萧承熙看他一眼就出来了。
阮尽欢问他,“你对父皇是不是有气?”
萧承熙轻声道:“他一直防着我,算计我,利用我,若说没有一丝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最后,他还想让我们夫妻分离,抱走霁儿,这一切只为他的私欲。”
韩王被收押在狱中,夏琳去看他,“陛下说了,他得多关押你一段时间,等寻个合适的时机,他会将你放出去的。”
望着她年轻秀美的容颜,韩王轻声道:“多谢你,谢谢你肯来看我。你没有改嫁,有些出乎我意料。”
就凭夏琳和阮尽欢的关系,如今即便是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这女人一向以利益为先,她没有马上改嫁,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夏琳捶他,“你说什么呢?你虽然做错了,但那大半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不管你。等你出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韩王笑了,“.......好,以后好好过日子。”
朝堂上,户部尚书苦着脸,向新帝道:“陛下啊,边关养兵要钱,江南西道频发水灾,关内道有旱灾,微臣这钱要使在何处?”
萧承熙亲信闻言立即道:“这就是你户部的事情,天下税收皆归户部,往年也要养兵,也要赈灾,你为何偏要为难陛下,没钱你们想办法去凑!”
“凑?你告诉我怎么凑?来来,我给你算算账,去年税收共计......”
萧承熙打断他的话,“好了,朕知道户部的难处。钱的事情,朕来解决。”
他当场下令,强征京中各寺庙僧人所持钱财,并将他们名下的山林田产一并收缴归公。
僧人们对此悲呼不已,称太子不给他们留活路。
负责此事的官员答道:“放心,陛下仁慈,断然不会饿死你们,他给你们每人都留了些田地,你们劳作就有饭吃,不劳作就饭吃,同天下所有百姓一样!以前那种除了念经,什么都不做的日子是没有了,佛不是说众生平等吗,陛下就顺应你们的心意,都高兴些!”
京城寺庙很多,僧人也多,住持与大和尚们都富得流油,如此一番操作下来,倒是真弄出很多银子来,另外又将他们名下的山林田园卖出去,也换得大笔银钱。
不止如此,还有更让僧人觉得丧心病狂的。
新帝居然下令,将所有金佛给毁了,将上面的黄金刮下来,里面剩下的铜铁也融了。
许多僧人联名上书:“陛下如此这般行为,将来是要下地狱吗?”
连朝中大臣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户部尚书哆嗦道:“陛下,近日银钱已经凑到不少,你看,你看.......”
你看你这种疯狂的行为是不是要停下了?
萧承熙淡淡道:“下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佛当怜悯苍生,如今处处要用钱,百姓正等着这钱救命,他们不舍身,谁舍身?别忘了,他们的佛身是谁给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何不可!”
说完这些,他派出军队,去全国各地征收寺庙财产,如果庙中有金身佛身,全融了换钱。
他这些举动让太学生兴奋不已,他们所代表是儒道,而佛总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这是不是表示,新帝以后会独尊儒术?
裴太傅也这么问萧承熙,萧承熙回道:“不会。朕过些日子会将太上皇送到法华寺,让他长伴佛前,诵经为百姓祈福。”
原皇帝——也是太上皇,他精神大好后,萧承熙去看过他。
太上皇望着他,“太子能有今天,朕很欣慰,比起吴王,朕更愿意江山交给你。”
萧承熙面上露出讥讽之色,“是吗?父皇原本的心意,不是打算将儿困死在江南,你一人大权大握,等你实在掌不动权时,再将皇位传给霁儿?”
“可你想过没有,那些人肯放过霁儿吗?说不定他哪天就会被你的私心害死。我们一家人,活生生的被人强行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