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洋微微皱眉,儿子是高中语文老师,母亲是退休小学老师,还是寡母养大的儿子,这不就是上上个月失踪案的母子俩吗?
儿子来报的案,说妻子莫名其妙失踪了,他和师父查了下,都说夫妻感情很好,婆媳关系也很和睦,邻居们都说母子俩是好相处的人,反倒是妻子脾气不好,还没啥文化,粗鲁不堪,身在福中不惜福。
邻居们还提供了个重要线索,这个没啥文化的妻子有个当厨师的情人,被丈夫抓到过一回,但丈夫原谅了她,邻居们都夸丈夫大度,骂这妻子水性杨花。
左洋去火车站查了下,妻子确实去买了两张去外地的票,而且有人看到她和情人出现在火车站,样样都对上了,显然这两人私奔了。
但现在夏青青却突然提起这起失踪案,左洋不禁生了疑心,难道这起私奔案还有隐情?
“听你的口气,这对母子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左洋问。
夏青青笑了笑,说道:“我这人一百斤肉,至少九十九斤长反骨,别人都说好的人,我觉得肯定是伪君子,而且这对母子你不觉得古怪吗?男人有文化,工作也不错,又一表人才,他为什么要娶一个没文化还不怎么聪明的农村女人?真是爱情吗?”
左洋面色变了变,对啊,这男人和妻子确实门不当户不对,不管是外貌还是家庭都不合适,而且这两人也算不上爱情,是媒人介绍后成亲的,并没多少感情基础。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结婚?”左洋虚心地问。
夏青青耸了耸肩,“我哪知道,但我的客人却说了个有趣的事。”
左洋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洗耳恭听。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这客人的弟媳妇的娘家嫂子是这男人的同事,据说母子感情特别好,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夏青青笑了笑,笑得十分古怪。
左洋皱眉,这成语是故意用错,还是无意的?
“有一回,男人请学校同事在家喝酒,我这客人的亲戚也去了,她这亲戚是最喜欢观察推理的,其他人喝酒时,她却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
“什么不得了的事?”
左洋急了,说话说半句可真急人。
“我客人的亲戚去喝酒时,男人还没娶亲,这亲戚上厕所要路过母亲的卧室,那天门没关,她看到母亲卧室里有两个枕头,然后我这客人的亲戚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男人的卧室,发现非常整洁。”
夏青青的笑容更加古怪了,笑得左洋心跳加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吧?
“然后呢?”
左洋等了半天,夏青青却不说了。
“说完了啊,左警官你不是很忙吗?不送啊!”
夏青青不客气地轰人了,她手上还有好多活,忙死了,没功夫给这家伙讲故事。
左洋恍恍惚惚地被轰了出来,站在烈日下,他突然回过神,用力拍了下脑门,兴奋地蹬着自行车回单位了。
“师父,有大事!”
左洋停好车,一路叫着冲进警队办公室,耿新华和其他人在讨论案子,见他冒冒失失地横冲直撞,不由嫌弃地敲了他两个爆栗。
“大呼小叫做什么?天塌了?”
耿新华一脸嫌弃。
“师父,我得了个新线索,关于失踪妻子那个案子的。”左洋揉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说。
“那案子不是说妻子和情人私奔了吗?”
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安有点不高兴,他都打算写结案报告了。
“不不不,这起失踪案,很可能和碎尸案有关联。”
左洋语出惊人,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耿新华反应最快,“难道那两具无头尸,是妻子和情人?”
“那凶手是谁?”
其他人都觉得左洋天马行空,两个案子完全没有关联之处,碎尸案的死亡时间,比妻子失踪案要早两天,而那天有人看到妻子出门买菜,这时间首先就对不上。
左洋在路上就理清了案情,他拿起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几个人物,又将夏青青提供的线索说了。
“确实有人看到妻子出门买菜,但那人只是远远看了个背影,并没正面看过,再者,婆婆和儿媳妇的身材很像,假设有人穿了妻子的衣服,故意出门买菜呢?”
“邻居们都说妻子粗鲁,经常和丈夫婆婆吵架,有没有可能妻子并不是无理取闹,她是发现了一些事,才会吵着离婚,但丈夫和婆婆怕她出去乱说,才会下手杀了她和情人。”
左洋越说越觉得这就是真相,难怪他第一次和这对母子接触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并没往那方面猜想,只是觉得母子长期相依为命,比其他母子感情要深一些。
现在看来,这对母子之所以娶个没文化还不太聪明的农村儿媳妇,就是为了好拿捏,但他们却低估了儿媳妇的烈性,人家根本不贪图城里的好生活,只想离婚,可惜却惨遭毒手。
“不可能,你听谁说的,简直荒谬!”
“我也觉得不可能,都是知书达礼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太荒唐了,小左你是不是演话剧入戏太深了,这可是现实,不是小说!”
其他人都觉得太荒谬,他们对母子俩的印象都很不错,怎么会干这么恶心凶残的事?
“我会找出证据的!”
左洋冷哼了声,他会用事实狠狠抽打这些人的脸。
耿新华出声了:“我和小左去娄春华家。”
娄春华就是那个当高中老师的儿子。
他们开了公安的车,路上耿新华问:“这个消息是夏青青说的?”
之前左洋没说夏青青,只说是有人提供的线索。
这小子去夏青青那儿拿衣服,显然就是这姑娘说的。
“对啊,夏青青说是她的一个客人说的,这客人的弟媳妇的娘家嫂子,和娄春华是学校同事,去娄春华家里吃饭时发现的,那个时候娄春华还没结婚。”左洋如实回答。
耿新华笑了笑,又赏了徒弟几个爆栗。
“师父,我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不夸我也就算了,打我干什么?”
左洋委屈死了,师父打人特别疼,他本来就不聪明,再敲下去肯定更笨了。
“你那脑袋长出来就只会吃饭?动动脑子,娄春华从来不在家里请客,也不邀请人上门!”耿新华嫌弃地斜了眼。